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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評論家説,你的畫面貌很獨特,既有現代形式美感,又有傳統文化韻味,並追問其中體現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繪畫理念?我説,這既與我的人生經歷有關,又與我崇尚自然之“道”的精神追求密切相聯。
記得在河北工藝美術學校求學期間,我學的是裝潢專業,這一專業的性質要求對各方面知識博采兼收,其中對我影響最深的是傳統紋飾,以及年畫、剪紙、皮影等民間藝術。這些傳統藝術中的人物和場景,往往以平面形式出現,古樸而不失華麗,精煉而不乏豐盈。尤其是剪紙與皮影藝術,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實相依的形象構成一種新的語言,讓我常常迷戀其中。後來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讀本科時,我有幸接觸到吳冠中、張仃、袁運甫、杜大愷等先生。尤其是吳先生,長期致力於油畫民族化和國畫現代化的探索,他的作品唯美現代,同時又蘊含著中國傳統文化的元素,對我的審美取向影響至深。時間是一把刻刀,這些經歷對人的改變是潛移默化的,無疑都為我未來繪畫風格的追求埋下了伏筆。
也許是不喜拘束的本性使然,我喜歡親近自然,小時候與夥伴在野地玩耍,一跑就是一天。家鄉一馬平原,沒有名山大川,但有朝一日進山戲水的渴求常常出現在我兒時的夢想中。進入高等學府後,我有幸接觸各種學説經典,在燦若星河的中國傳統文化中,道家學説于我而言有著獨特的魅力。魯迅先生曾講過:“中國文化的根柢全在道教”。道家與道教,我説不清其中的來龍去脈,但常常為他們宣揚的無拘無束的生命狀態所陶醉。我喜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種“生生不息、萬法歸一”的大境界,沉迷于“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以息相吹也”那份“相忘于江湖”的大自在,更嚮往“萬物負陰抱陽,衝氣以為和”這樣“相剋相生、清虛至極”的大格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道家關於世界的基本理念。自然本是一個整體,正如莊子所言:“天地與人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作為人,我們只能依自然之道行事。
崇信“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必然影響到我的繪畫理念和處世態度。于繪畫而言,中國繪畫最重意境,而意境的特徵就在於她是直接的又是間接的,是形象的又是想象的。實者虛,虛者實,虛實相生,這本身就是“自然之道”。宗白華先生曾説過:“中國人對‘道’的體驗,是‘于空寂處見流行,于流行處見空寂’,唯道集虛,體用不二,這構成中國人的生命情調和藝術意境的實相。”因此,如何于現代的形式中揭示高古的意趣,在筆墨的實相中體現空靈的味道,就成為我繪畫藝術的重要取向與追求。就處世來講,我認為人應該知常知和,知足知止。辦任何事情都要順其自然,順勢而為,凡事有節制,把握尺度。我喜交友,士農工商、販夫走卒,不計其類,但皆隨緣而處,以誠為本,相交如水。
人生如同長跑,藝海更無止境。我等凡人,只能虛心靜意,勤勉以對。物生萬像是自然之意趣,以妙道自然為歸宿亦是我的精神家園。道其萬一,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