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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心與畫共呼吸

發佈時間:2012年12月24日 16:27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人民網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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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

趙無極近影

       蜚聲當代世界藝壇的繪畫大師趙無極的繪畫以表現自我內心感受為宗旨。他用畫筆詮釋人生。酣暢淋漓的油彩下,洋溢著東方氣息,滲透著西方浪漫。在行雲流水的節奏中,在絢爛變幻的色彩中,傳達大自然的蓬勃生機,以及天人合一、虛靜忘我的精神境界。

       藝術創造是心靈與畫面的接觸。趙無極的繪畫,激情奔放,自成一體,被稱為抒情抽象派的代表,展示了東西方文化交融的魅力。

       法中聯合畫展

       又是一個秋高氣爽、丹桂飄香的日子。蘇州博物館新館剪綵的喜慶場面,在人們的記憶中還未退卻;兩年後的2008年10月15日,抽象派繪畫大師趙無極又帶來77幅銅版畫和插圖畫,欣然選中這裡為展出地。

       畫展開幕的第二天下午,趙無極在蘇博新館與年輕藝術家們見面交談。經過一夜休息,洗去了旅途疲勞,老人的神情備感清爽,不時發出爽朗笑聲。“我現在還是工作。我自己畫畫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爛污!”一句江浙方言脫口而出,大家會心大笑。“不敢!”他不忘補充一句,臉上的皺紋笑開了花。

       蘇博新館設計者貝聿銘,與趙無極親如手足,友情長達半個多世紀。他在賀信中寫道:設計現代藝術廳的時候,我就憧憬,如果您的作品能在此間展出,那會是多麼的讓人欣喜。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此時的我,多麼希望與您在蘇州博物館共賞佳作。

       趙無極夫婦于1978年、2007年,兩次向法國國家圖書館捐贈大量版畫和插圖書籍。展覽以創作時間為序,較為全面地展現趙無極自上個世紀40年代末至今的藝術歷程。

       老人年近九旬,一頭銀發,雪白透亮,對藝術的追求卻始終如一。我上前向老人問好。他從沙發上直起腰,費力地側轉身子,我幾乎趴在他耳邊説話了。他耳背,戴著助聽器。

       “老先生,我喜歡您的畫。我是杭州人。”我輕聲説。

       “我過去在杭州學畫。你也畫畫的?”老人臉上露出欣喜。“我不是專業的。我小時候也喜歡畫畫。浙江美院就在我家旁邊,我經常上那兒看畫展。”我順著老人的思路,“您還記得,14歲那年,父親送您去杭州學畫嗎?”

       “我媽媽開始不讓我當畫家。”他哈哈地笑起來,“因為我爸爸是銀行家。我説,我不做銀行,我要畫畫。後來,就一直做畫家。”

       趙無極出生於北京,家族古老,族譜可上溯至宋朝皇族。每年祭奠先祖冥誕之日,趙家便擺上傳家之寶,趙孟頫和米芾的兩幅畫。祖父是名人雅士,寬容風趣。半歲時,趙無極隨家人遷居江蘇南通。6歲起,他在祖父教導下背誦古文詩詞,練習書法。祖父説,只有能夠傳達感情的書法才是藝術。

       這種嚴格而精心的教育,培養了趙無極鍥而不捨的精神。直到今天,他還會在一張未完成的作品前,一如少時背書寫字一樣,一畫數小時;與繪畫的“爭鬥”,日復一日,在不肯乖乖順從意志的空間裏揮筆,即使被疲勞折磨得頭暈眼花,但看見色彩和空間逐漸形成,終於成為要表現的樣子,便感到莫大的快樂。

       藝術求索之路

       這是一個含蓄、不善言辭的老人,氣質高貴。畫家是用畫來説話,自己説得越少越好,要透過畫面與觀眾進行心靈溝通。這是他向來的觀點。

       “老先生,您那麼大歲數,還天天畫畫嗎?”我問。“我總是畫畫的。”老人像在思索,緩慢地説:“我喜歡畫畫,整天都在工作。通過繪畫講述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希望。每個畫家對生活的體驗通過畫面將它保存,告訴大家很多最好的東西。我對繪畫總是真誠,沒有騙過人。”

       趙無極自小天資聰穎,酷愛文史,10歲就能揮灑自如地畫畫。父親趙漢生並不反對,他是業餘畫家,在巴拿馬國際畫展中獲過獎。只有母親,看見他整天塗抹顏料,深感焦慮。這種擔憂不無道理。趙無極可是7個孩子中的長子,應當承擔家庭責任。父親支持兒子當畫家的願望,他對妻子説:“咱們兒子若管理銀行,必定倒閉!”

       “我14歲考入杭州美專,我爸爸陪我去。我爸爸人很好!”老人的眸子裏透出深情。“他很開明。”我感嘆道。“也很溫和。”老人注視著我,“他從來沒有説你不要畫畫,那個時候不容易。”

       校舍就在美麗的西子湖畔。趙無極每天在湖邊流連,沉醉於水天之間光影的迷離,看著空間不斷伸展,一片樹葉在水中極小的倒影,竟幻化出無窮無盡的藍色。

       趙無極選修西畫。他從塞尚、馬蒂斯和畢加索的藝術中,發現了最接近自然的視像。在他看來,從16世紀起,中國畫就失去了創造力,畫家只會抄襲漢朝和宋朝創立的偉大傳統。美和技巧混為一談,章法用筆都有了模式。

       自然與心靈才是創造藝術生命的源泉。校長林風眠鼓勵他對傳統的質疑。學生每星期上兩次國畫課,臨摹清代作品。這真要了趙無極的命,他不用心畫,亂搞幾下子,老師氣得要開除他;林風眠卻袒護他,説他是全班年齡最小的。

       “我整天都歡喜畫,不做別的事情。在杭州美專,我們很自由的。”老人用令人羨慕的口吻説。下午學校關門後,他就跟幾個同學從半開的窗戶爬進教室,努力作畫。

       趙無極想要印象派的明朗與輕快。他不時自問:為什麼我的繪畫語言這麼貧乏?為什麼我沒有足夠的想象力創作富於變化的作品?為什麼我被傳統所束縛?內心只有一個念頭:工作,還是工作。

       “後來1948年……”我的話剛出口,老人就接過話茬:“我就到法國,以後我就沒辦法回來,一直在那兒呆著。在法國搞繪畫、做藝術,自由得很,所以我也不走。年輕人在一起就是畫畫。”

       回歸傳統文化

       趙無極説,他珍愛朋友,就像每天早餐時一邊喝茶,一邊細心護理屋中的桔樹和蘭花盆景一樣。一到法國,他不僅被理解和接受,而且受到並不認識的人們的支持,繪畫是他與許多朋友間最初的橋梁。

       “這次展出您早期創作的8幅石版畫,還有米肖配的詩呢。他的詩簡潔、優美,幫助我理解您的畫。他是您的知己。”我興奮地説。“他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老人答道。

       這些石版畫即興而成,以大自然為主題。自然,代表更廣闊的世界:多重空間交錯成宇宙,風在其中吹動……融合三種顏色,表現手法簡約樸素。

       法國著名詩人亨利米肖被深深打動,一氣寫下8首配畫詩:緩緩地,魚群從另一端緩緩地游來,……空中飛翔的,詫異地望著水中遨遊的。因為沒有鰓,多少友誼失之交臂!……他們很快結為莫逆。

       此時,趙無極剛到巴黎6個月,還在創作具象意味的油畫。早期,他深受克利的影響,總是苦於尋找主題:先畫兩三隻船,再畫一個城堡,或者廣場。有“主題”困擾,就不會有進步。1954年,他終於找到自己的道路:將類似甲骨文的抽象符號置於變幻的色彩之中。

       追求並非一蹴而就。在不斷修改、毀棄和重新開始之中,漸漸地,符號消失了,背景變成了空間,運動的形體浮現出來。他繪畫的主題,就是講述自我內心世界,隨著喜怒哀樂,通過韻律十足的各種顏色表達出來。作品不再定題目,給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間。

       “您畫大畫多,還是小畫多?”我好奇地問。“大的多。”老人回答,“我喜歡慢慢地畫,可惜沒有很多時間了。”“油畫多?”“水墨畫或者油畫。我畫了幾十年,越畫越有趣,現在自由了。”“累不累啊?”“總是要累的呀。”

       每當趙無極陶醉於自由揮灑的快樂時,會被激情所趨,失去自製;有一次,他忘了自己是在梯子上,要退後,結果摔下來,把手臂摔成八段,醫生用了好幾個小時才把它接好。

       1971年,妻子美琴病重。油畫曾使趙無極展翅高飛,這時成了重擔。為了排遣,他找到毛筆、墨和一張宣紙,開始塗抹,大片黑色在吸水的紙面渲染開,隨著遐想,形成消散,充滿輕盈,宛如生命的顫動。這種由童年時學習書法帶來的用筆便利,一直令他懷疑:即陷入圓滑與重復的危險。又是米肖,鼓勵他繼續下去!米肖驚喜地説,這些畫優美得簡直像用煙渲染而成!大自然的節奏,陰陽的交替,自然地被表現在沒有厚度的紙面上。

       遠離中國多年後,趙無極感到再次與它靠近。

       報答父親恩澤

       這一天,老人顯得格外高興。與年輕畫家們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年輕了。有人為老人斟上飲料,“喝醉啰。”他笑著,將斟滿可樂的酒杯遞給我,“你也喝。”

       書法,使趙無極自由懸腕運筆。他採用中國畫的移動多視點,構成自由的空間關係,表現虛空、寧靜與和諧,以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顯然,他摒棄西方古典具象繪畫,與注重想象的中國畫産生更多共鳴,與此同時,又超越它,走向非具象。

       “有人説,您的畫看不懂。抽象畫就是胡亂涂上幾筆。”我説。“他不懂,我更不懂了。”老人又笑起來,“我對得起繪畫,從來不開玩笑。繪畫是可以愛好,值得尊敬的。我希望大家對繪畫的看法不要隨便;也希望更多的年輕畫家能真誠地畫,不要騙人。大家都來同我一起做好。”

       1985年4月,趙無極應母校浙江美院邀請,回到生活過12年的杭州,做一個半月的講學。此時,他仿佛看到父親慈愛的目光,如果父親活著,一定不會計較家人在十年浩劫中所受的磨難,為歷經巨變的中國盡綿薄之力。

       27位學員,來自各大美院。他們完全憑記憶作畫。趙無極感到自己撞上了蘇聯“社會主義寫實主義”這個龐然大物,它已將一切創造力碾平。中國有燦爛的文化和歷史,根本無須向那些灰褐色基調的死板畫面求教。學生們或許忘記了,宋代繪畫的空間感和構圖的高妙。他們不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細細觀察。誰能了解,他花了多少時間領悟塞尚和馬蒂斯,再回到精美絕倫的中國唐宋繪畫?整整50年的工夫!

       “這裡有你的畫嗎?”老人翻看著畫冊,溫和地對我説,“這個應該你自己搞。花工夫弄一弄,搞得好一點。”一番話,讓我憶起幼年時,冰冷的小手被捂在父親寬大手掌裏,一樣溫暖。

       “怎樣才能畫得好?”“畫畫都是每個人自己喜歡。所以,應該自己去找情致,不然總是畫出來一樣的東西。一開始畫得好、畫得壞都無所謂,只要有興趣,逐漸,自然會有好的東西出來。”

       “要有耐心。”老人語重心長地説。 “有竅門嗎?”“畫畫不能取巧。要不停地畫,不停地畫,不停地畫,當畫家可就苦了。年輕人急於求成,功利心重,不是好的。”

       “我也是畫了多少年哪。”老人嘆了一口氣,似乎背負著歷史的沉重,“我一生都在探索,但還不能算是一個很好的畫家。”

    夫人弗朗索瓦茲走過來,打斷了我們的思緒。她攙扶著老人,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是否可以用一句話概況這位藝術家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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