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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燕舞,歡聲笑語,2015年FIFA年度大會北京時間昨天晚上11時在蘇黎世11劇院啟幕。一切看起來,光鮮亮麗。
布拉特,還是來了,反腐風暴後首度亮相。雄赳赳,氣昂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霸氣十足。在10分鐘的講演中,他有緩有疾,常常感嘆,偶爾厲聲。“我們,或者我,不可能每時每刻監控每個人的作為。如果人們想做壞事,他也會想辦法掩蓋它……”掌聲,響起來。
不認錯
包括兩名國際足聯副主席在內的7名高官週三被抓之後,國際足聯年度大會是否會推遲,布拉特是否會亮相,等等疑問便如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過去兩天,布拉特取消了許多公眾活動。昨天上午,國際足聯又召開緊急會議,但其目的卻是為了保證一切如期舉行。“所有的日程都不需要更改。這是一個艱難的時刻,昨天的事件為足球和即將召開的大會蒙上了陰影。這些人的不良作為,如果被證實,對足球來説是一種羞恥。而我們也需要採取行動,並決心進行改變。”
布拉特拿著長長的講稿,卻並未照本宣科。他的表情時而感傷,時而憤恨,但更多時候用攥緊的拳頭表示決心:“我們不能夠允許足球和FIFA的名譽被拖入泥沼,現在馬上,就在此處,一切陰謀詭計必須停下來。”老頭79歲了。聲音不大,口音很重,卻有著驚人的煽動力。你幾乎能感到,他是真的嫉惡如仇。布拉特的身後,是國際足聯成員國和地區飄揚的旗幟。
他一直在強調羞恥與錯誤,但話裏話外,沒有一絲承擔責任的意思。“無論是世界盃的主辦,還是腐敗問題,我知道很多人覺得我應該對發生的一切負上全責,但事實上很多時候我們會被蒙蔽。”他不願意承認“我錯了”,在任何情況下,這都不會是“獨裁者”的姿態。
不下臺
在眾多反對布拉特的人士中,歐足聯主席普拉蒂尼一直是最強硬的一位。在逮捕行動發生後,他第一時間敦促布拉特主動下臺,放棄競選。布拉特的回應是:絕不!
國際足聯主席的投票採取一個協會一票的制度。在209個成員國和地區中,歐洲佔了53票。“我做了統計,其中會有45至46票投向布拉特的對手阿裏王子。”普拉蒂尼將“反布”進行到底。歐洲,站在布拉特的對立面。但1998年贏得選舉登上主席位的布拉特,會竭力運用其外交手腕以及其在40年FIFA職業生涯的影響力,去拉攏足球弱勢國家和地區的選票。非洲和亞洲足聯已經明確表態將支持布拉特連任。畢竟,可能獲得的幾百萬美元足球發展費用對很多國家和地區來説,是充滿誘惑的。
年度大會開幕式上,布拉特間接地指出,自己是引導FIFA走向革新的最佳人選。“我們會與警方通力合作,保證任何做了壞事的人,從上到下,都被揭露,都受到應有的懲罰。任何形式的腐敗都不能夠存在。”布拉特為所有人做好思想準備,更多的壞消息可能浮出水面,“這個時候,必須在我們組織內部重建信任,讓今天變成一個轉捩點。我與大家同在。”
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也參加了昨天的開幕式。布拉特管巴赫叫“老闆”,他自己也是國際奧委會的成員。巴赫在現場對FIFA寄予希望:“國際足聯可以從奧林匹克運動的發展中學到一些經驗。如果想要建立威信與尊嚴,就需要變得更透明。我相信他們會做得更好。”
不妥協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倚靠的,若已是滿腹蛀蟲的大樹,哪怕仍舊參天,下場也不會大好。FIFA栽了,贊助商們也各有煩惱。
反腐風暴發生後,國際足聯的長期贊助商們紛紛發表聲明,施加壓力,要求徹底解決由來已久的腐敗問題。去年底,阿聯酋航空就因為“不齒”國際足聯的所作所為終止了對其的贊助合約。現在,仍在合同內的贊助商也表示將視反貪案的進展決定之後的舉措。耐克的股價週三下跌0.6%至102.84美元。VISA是所有贊助商中態度最明確的一位:“我們深感失望與擔憂。他們需要重新建立良好的形象,並通過實際行動來贏得全世界球迷的認可和尊重。如果國際足聯無法恢復已經受損的信譽與聲望,我們會選擇不再為他們提供贊助。”
對贊助商向來低眉順眼的國際足聯,這一次突然強硬了起來。布拉特表示這些年的合作非常愉快,大家也各有所得,“我們需要改變,但我們不接受威脅。FIFA是個大家庭,也把多年的贊助商看作家庭的一分子。內部有了問題,就要齊心解決。”人來,人走,只要利益不消,就不愁沒有“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布拉特又揮了揮拳頭,似要給台下的賓客更多信心。他不會倒,他領導的FIFA也不會倒。臺上,異域風情的打擊樂,摩登現代舞,還有嘹亮歌聲,一輪又一輪地秀演。且行且珍惜。
特派記者 華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