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三)真誠地做人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要素。
我問梁碧波成功的最大原因是什麼?他説,是像農民一樣對待人。
梁碧波會做人,這在紀錄片圈子裏是公認的。一般來講,評價一個人會做人,會讓人覺得他很圓滑,而梁碧波的會做人,卻做得真誠。他的徒弟楊益説,拍《三節草》時,梁碧波覺得需要到對面山上去拍一個遠景,為了這個鏡頭,他們走了很遠的路,拍回來一看,不行,必須補拍。為此,梁碧波一個勁兒地給大家道歉。其實,作為片子的導演和大家的師傅,他大可不必如此。劉江説,他們都很願意跟著師傅出去跑。
也許從小在農村生活,很小的時候就體會到什麼是苦難;也許是曾經學農,在省農科院,每天想農業問題想了九年。這也是最開始他會一再選擇農村題材的原因。“對苦難有天生的共鳴,對農民有天生的認同”。沒有這樣的共鳴,拍片時不可能吃下那個苦。拍《三節草》時,正趕上雨季,他們的住處有十幾個地方漏雨,只好抱著濕被子,臉上蓋條毛巾入睡。吃苦倒在其次,沒有共鳴的話就無法投入感情,感情不投入,拍出來的東西就會非常表面,在現場就無法發現鏡頭。在拍《二娘》的時候,二娘家買的老母雞孵出了一群小雞,在院子裏嘰嘰喳喳的,梁碧波突然覺得二娘就像那只母雞,辛辛苦苦養育著一家人,於是他趴在地上,給老母雞和小雞拍了一個意味深長的長鏡頭。
梁碧波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和被拍攝對象形成理解,得到他們的配合,靠的也是他身上的這股真誠,他們知道,梁記者拍他們是為他們好。梁碧波和這些被拍攝對象保持了長久的情誼,峨眉山伏虎寺的女尼們直到現在還和他保持著聯絡,她們來成都,梁碧波就是她們的免費司機。
梁碧波很迷戀人與人之間美好的情誼,把每一個與他合作過的人都看作是生死與共的戰友。義氣,兄弟,這是能讓任何一個血性男兒血脈賁張的字眼。梁碧波嚮往這個。
“紀錄片比到最後,比的還是思想,比的還是情感,比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梁碧波一邊説,一邊搖著脖子,骨節間發出咔咔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