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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500部新片,但很多長得都一樣,繁多掩蓋不住單調;熱錢涌動,但大都只願意重復那些已被證明的市場成功,豐裕也挽救不了貧乏,這到底算不算中國電影的好時代?
“現在應該算是個好時候,錢涌進來了,新人也冒出來了,大家都有機會(拍電影)了。”在北京麗都飯店附近的雕刻時光咖啡館裏,電影導演楊樹鵬吐出一口煙,説話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的第三部電影正處於最終剪輯階段,連續熬夜工作讓他眼圈發青,只能不斷地靠抽煙來提神。再次吐出一團煙霧後,楊樹鵬又修正了自己的説法:“至少大家能看到機會了。”
北京東三環、四環之間影視公司和影視圈裏的人扎堆,這家名字取自俄羅斯導演安德烈 塔可夫斯基書名的咖啡館也成為了圈裏人常約會見面的地方。剛落座,楊樹鵬就發現了一個電影頻道的老朋友。店裏坐著的每個人似乎都跟電影有點關係,男性打扮得像藝術家,女性則不少擁有超常規的美貌,中文、英語和廣東話夾雜的低聲細語間,“新項目”、“好案子”、“卡司”、“Fund”這樣的詞在瀰漫的煙霧中飄來蕩去。
楊樹鵬所説的好時候,比照的是從20世紀90年代初到21世紀初這一段國産電影業的低潮期。原本屬於國家文化事業的電影從行政體制中脫離,但還沒完成市場化轉型,大量DVD和錄像帶等音像製品衝擊國內電影市場,國內年票房收入一路跌落到10億元以下,大部分還來自跟國外分賬的10部進口大片—要知道,早在1992年中國電影總票房就達到了32億元人民幣。沒觀眾自然也就沒有投資,行業一潭死水,電影人只能改行拍電視劇、拍廣告、拍MTV,拍所有能掙錢的東西。
那時的楊樹鵬還在中央電視臺《實話實説》節目擔任編導。2002年之後,楊樹鵬成為崔永元策劃的紀錄片《電影傳奇》的總導演,這個節目讓人們回想起國産電影的黃金年代,那時電影是中國普通人最重要的精神文化食糧,一部電影能影響一代人。也正是以這一年年底公映的國産大片《英雄》為開端,國産電影市場開始了復蘇,隨後的八九年間,中國電影票房幾乎以年均增長超過30%的速率快速增長,直至2011年中國電影市場創紀錄地實現了超130億元人民幣的年票房總收入。曾經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單片億元票房,現在每年都有十幾部電影可以輕鬆跨越。
不過,這個好時候的成色還是不夠足。考慮到中國巨大的人口基數,130億仍舊只是個差強人意的數字。兩個可以用來橫向對比的産業數據是,中國動漫遊戲行業在2011年的産值超過了1100億,而中國洗浴行業2011年的總收入則超過1500億;縱向比較的話,雖然票房收入屢創新高,但扣除通貨膨脹的影響,觀影人次還遠遠沒有恢復到20世紀90年代之前的水準,1979年中國創紀錄的293億總觀影人次仍是2011年10億左右總觀影人次的數十倍。
雖然市場增長帶來了熱錢,但這些錢能不能呆在行業裏還是個問題。製片人萬軍描繪行業現狀是“85%的電影項目都賠錢,至少不盈利,剩下15%的盈利項目則被外界大大放大”,一個眾所皆知的現象是,除了投資人,大家都掙到了錢,可是投資人沒掙到錢的話,誰又能保證錢會一直源源不斷呢?熱錢往往也是缺乏耐心的,背後的金主很多只是被一時的玩性所驅動,等這個産業的光環在他們眼中消散就會掉頭走開。而一旦資本大規模撤出,熱錢沖刷過的産業會比以前更加乾涸,這一幕已經在很多國家的電影業發生過。
無論如何,這個好時候還是讓楊樹鵬在“第一部電影悄無聲息、第二部電影死水微瀾”的遭遇下仍然得到了拍攝新片的機會。這部今年即將上映的抗戰題材電影目前還只有一個英文名“An Inaccurate Memoir”(《不準確的備忘錄》),它的中文名《匹夫》則正在等待電影局的審核。總局領導也説不出這名字具體有什麼問題,就是“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