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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張銅彥先生緣于“書法報”。一次打開“書法報報上展”,一組端莊、穩健的楷書、隸書、行書作品映入我的眼簾,我的眼睛一亮,唐楷、魏碑、漢隸、行書寫得如此到位,抓住特徵,不激不勵,實屬難得,亦非一日之功。作者張銅彥的名字映入我的腦海,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天下午,我撥通了張先生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十分親切熱情的聲音,歡迎我去他家玩,並客氣地請我看看他近期創作的一批作品,提提意見,加強交流。懷著一顆敬仰、學習之心,我敲響了先生的家門,並和張先生進行了一次較長時間的交談。從交談中我知道了先生為追求書法藝術所做的一些常人所不能為、不敢為、不願為的事情。
張先生鍾情于書道始於少年。70年代初步入軍營,緊張的工作之餘,仍不忘臨池筆耕。80年代,隨著對書法藝術學習的不斷深入,他參加了中國書畫函授大學書法專業的學習,通過三年的系統學習,張先生對書法藝術的認識和書法藝術傳統脈絡有了一個較清晰的認識。
1992年,張先生由國務院軍轉辦特批,轉業到中國人民銀行總行任美術編輯。由於工作出色,先後任副處長、處長、黨委宣傳部副部長。2004年初,他主動申請提前退休,專心致力於書法藝術的研究與金融書法事業的發展。當今社會,金融行業是十分炙手的行業,是一個令人羨慕的行業。人民銀行總行,更是眾多金融基層人士和社會大眾仰視的單位。在中國官本位的當下,誰不渴望有一官半職,就是在縣鄉的銀行工作也已經是令人驕傲的職業,更何況是中國人民銀行總行的部門領導。這樣一個領導崗位,一個可以大顯身手的崗位,張先生卻堅持要從領導崗位上提前14年退下來,誰能做得到?他做到了!很多人會發出惋惜,會提出疑問,這人怎麼了?放著好好的官位不做?我則在交談中喊了一聲“好!”好從何來?凡事既要提得起,也要放得下,真正的放的下,才能走得遠。走得輕鬆,走得痛快。兵法曰:“欲進則退”,“退”是為了更好的進。張先生有志於書道,游離于藝術之間,在宣傳部長的位子上,整天大量繁雜的具體事務壓得他無暇專心於書藝,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找到一些寧靜。但即使是這樣,很多的應酬往往使他難以專心於碑帖之間,寒燈夜火的寧靜有時也被無奈的應酬所打亂,這些讓他時常在兩難中徘徊,在這個兩難中張先生選擇了“放下”,放下手中忙碌的工作,放下來之不易的官位,放下無法推辭的應酬,一頭扎進碑與貼的海洋,一頭扎進書房自我的天地,一頭扎進書法歷史的長河,在那裏靜心地與古人對話,與古人交流,與古人爭雄。
放下難,堅持更難。退下來的張先生,身為中國金融書法家協會主席,一方麵糰結帶領金融書協一班人為壯大金融書法隊伍、擴大金融書協的影響、推動金融文化的發展而忙碌,另一方面為全面提高自身的藝術修養,整天泡在碑與帖的整合與交錯學習之中。他向我展示了學習鄭文公、始平公、張遷碑、石門銘、石門頌、曹全碑、乙瑛碑、顏真卿、蘇東坡、趙孟頫、吳昌碩、王蘧常、伊秉綬等歷史上近代、古代各個不同時期的代表作,或對自己有補益的碑帖,他都進行了系統的臨習和歸納總結,這些讓我敬佩不已。每創作一幅作品,不管大幅小幅,他都是極其認真的、細緻的,首先一絲不茍地打好小樣,制好版式,然後進行創作,這樣既能保證作品的成功率,還可以減少作品中的錯字、漏字。
在交談中,我又聽到了一個不敢相信的事實,張先生所作的宏篇書法精品,竟然是用羊毫筆直接蘸一得閣墨汁書就,不蘸一滴水,這個我不敢相信,因為我試過,寫過一段時間,因很難表達自己的情感。意到筆不到,終於放棄。沒想到張先生竟然如此得心應手,大字小字寫得如此到位精湛,濃淡、虛實皆在筆下自然流露,密不透風,疏可跑馬,黑處飛白皆盡得妙處。
中國書法藝術是世界藝術之林獨特的一個門類,她以自身的價值和有意味的形式,豐富了一類藝術,“知白守黑”與“計白當黑”是中國文化中的獨特觀念,善於無筆墨處見精神,于無聲處見聲音,善於以少見多,以小見大。虛,不是原先意義上的虛無飄渺,白,也不是簡單的白,陰陽互依,虛實相生,這就是中國藝術的意蘊、內涵和境界。
羊毫毛筆,一得閣墨,滴水不加,遊韌有餘,濃墨飛白寫和諧,誰能做到?
放下官位,志於書道,遊于書藝,從不懈怠,三更燈火五更雞,又有幾人?
2005年夏作于北京青竹齋
(李彬 作者係中國書協培訓中心教授、北京書法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