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厚重 氣吞萬里——讀趙春雨的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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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賞趙春雨的山水畫，如讀一首首豪放、磅薄的詩篇。

　　中國山水畫源遠流長，是中國人情思中最為厚重的文化沉澱。觀趙春雨的山水畫，我們可以品味到中國畫磅薄的意境、高雅的格調、生動的氣韻和豐富的色調。趙春雨擅長山水畫，兼作人物、水彩。多年來，他潛心研究宋元諸多山水名家的技法，虛心求教當代國畫名家，在前人的基礎上悉心鑽研個人對現代山水的情感。這也使得他的新作在筆墨上更加值得品味，並使他成為更具實力的獨具特色的北派山水畫家。數十年來他認真踐行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與“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古訓，發現並找到了自己的寫意山水形式與繪畫語言。

　　中國畫的創作，是以人文精神為主體的創作。“外師造化，中得心源”概述的雖是客觀與主觀兩個方面，然而揭示的卻是以人為主體的藝術行為，是畫家主動挖掘與表現藝術之美的行為，體現了人文精神。自然的美是浩瀚而龐雜的。對此，畫家要用眼睛來選擇，以心來感悟，用手來描繪，創作出主觀色彩鮮明，而又符合自然和諧規律的藝術作品。“師造化”，是師造化之美；“得心源”，是得心源之美。

　　境界決定思維，有多大的心胸和氣魄就有多壯闊的筆下景物。胸襟開闊的趙春雨喜歡畫表現民族精神和高尚氣節的高山大川，尤喜燕山與長城。萬里長城在他的筆下猶如一條巍峨磅薄的巨龍，盤旋在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間，屹立於世界的東方，是中華民族的精神脊梁。在趙春雨的作品中，以長城為題材的較多。其作品有《萬里江山》、《縱橫萬里閱古今》、《萬里浩然氣，韆鞦中華魂》、《橫空出世》、《秋風幾度拂古塞》、《朔野風骨貫長虹》、《百道清泉入澗流》、《源遠流長》、《山居常與雲作伴》等， 畫面或“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或飛泉流瀑奔騰咆哮，或雲蒸霞蔚莽莽蒼蒼。作品構圖宏大，層次分明，皴擦點染，筆精墨妙，色調清潤，雄渾厚重，有氣吞萬里之勢。用濃淡不同的墨色，勾勒長城的紋理、峰巒的結構，突出畫面主體，使長城蜿蜒起伏，如一條巨龍在綿綿山嶺上翻騰飛躍，穿雲破霧，氣勢如虹，雄偉壯觀；山峰雄厚巍峨，層巒疊嶂，山石硬朗厚重，縱橫恣肆，畫出了群山的雄渾氣勢。飛瀑懸挂于重巒疊嶂之中，雲霧飄渺，氤氳朦朧，寫出了深幽壯闊的大境界。石青、石綠、赭石的流光溢彩與骨線、墨氣相映照，表現出山川氣象的變幻奇觀。

　　在趙春雨的作品面前，人們常常被那山川的氣勢所震撼而不得不駐足欣賞。在丈幅之間的有限空間裏，畫家將萬里山川的險峻和秀麗表現得淋漓盡致。這種將千山萬壑盡收眼底的視覺效果，需要有相當的功力才能夠駕馭和體現。而更難得的是，他以藝術家的豐富想像力解讀大自然，作品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具有蓬勃的生命力。他作品裏的山水不僅僅是紙上的筆墨技巧，更突出的是山川的靈性和神韻。他善於在有限的空間中營造宏大氣象與壯闊的格局，具有“遠觀氣勢逼人，近看驚心動魄”的藝術魅力。如果畫家沒有對歷史文化的深層領悟，沒有對生命精神的認知理解，沒有對當代藝術語境的綜合素養，是難以達到這個程度的。

　　中國人的思維特徵是“意象”思維，水墨寫意的主要特點就是講究意象造型，注重筆墨神韻，把表現畫家內心的感受和追求“氣韻生動”作為自己的最高目標。趙春雨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觸摸到自然與藝術的本質和規律。他堅持骨法用筆，強調作品的神韻，在形神兼備中，發現並表現生動的氣韻，力求在作品中展示國畫藝術的博大精深。趙春雨曾與朋友笑談，他要學三個人的生活方式：像孔子週游列國推銷學説一樣展示繪畫藝術，像徐霞客雲遊各地探尋地理本源一樣搜盡奇峰打草稿，像玄藏西行取經一樣虔誠地攀登藝術高峰。為了實現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藝術理想，他經常外出寫生，大江南北、長城內外都留下了他跋涉的足跡。或尋幽探古，或登高攬勝，或興遊嵐峰空岫，或長城引頸長嘯。春花鋪錦，夏綠疊雲，秋紅欲燃，冬披銀裝。雲霧飄渺的群峰，鬱鬱蔥蔥的山林，北方山脈特有的豪邁雄渾，江南群峰幽雅秀麗的風光，盡收眼底，故萬千丘壑充盈胸中。

　　任何藝術都需要豐厚的文化底蘊為支撐。趙春雨是一個非常注重文學修養的畫家，飽讀詩書的他平日裏吟詩作賦來表達自己的見景之感，觸物之情。《靜山如太古》、《萬道清泉入澗流》、《靜聽天籟觀八荒》等諸多作品的題款都富有詩意，且有些畫作中都配有與畫作意境吻合的詩作。譬如在作品《走永城》中，他題詩：“烈日炎炎登芒碭，漢王偶唱雲飛揚。沉浮誰主向天問，成為王侯敗者殤。”詩是有聲的畫，畫是無聲的詩。詩、書、畫、印完美的結合才能塑造藝術的大美，引人入勝。他還注意從古典文學中吸取靈感豐富創作題材，根據元曲創作了《元曲畫意》系列作品，根據唐詩創作了《唐人詩意》系列作品。詩畫相融、詩畫相生的作品中寄託了趙春雨對古典的眷戀，懷舊的筆墨塑造了悠遠的意境，讓人感覺到古意悠悠，返樸歸真。正因有深厚的古典文學素養作依託，才使趙春雨的國畫意境深邃，情景交融，迸發出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素手派立環群山，探微求變鬢見斑。春和秋明師造化，畫到熟時生更難”（趙春雨詩《畫事偶感》）。趙春雨作為一個有思想的藝術家，在繼承傳統的同時勇敢地嘗試著打破傳統。面對傳統他用最大的努力打了進去，並用最大的勇氣打了出來。他認為藝術形式既要抽象而通用，又要常換常新，作品要有創新性和思想性。一個藝術家是否擅長運用多種形式表達，標誌著藝術本能的強弱。被大西北感動的趙春雨，正全力以赴地創作他的《西北風骨》系列，其中天山雪松、綠洲白楊、戈壁紅柳、大漠胡楊等堅強的生命個體，象徵中華民族堅貞不屈、百折不撓的精神將成為趙春雨表現和謳歌的繪畫對象，相信他作品將更加充滿藝術征服力和感染力。

　　趙春雨説過：“我以善為根本，以創造為藝術準繩，努力尋找準確自由的表達方式，這是我的世界觀。”藝術創作的成功，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因此，要取得更大突破，畫家首先要挑戰自我，錘煉並完善自我人格和文化底蘊，進而攀上藝術高峰。

　　“路漫漫其修遠兮”。趙春雨剛過不惑，等他跋涉的藝術道路還很漫長，我們期待著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用屬於自己的繪畫語言和藝術思維為祖國的大好河山樹碑立傳。

（作者劉祥亮：著名詩歌散文家、文藝評論家）

（作者馬愛娟：中國華僑文學藝術家協會理事，中國詩書畫研究會研究員，中國《文藝報》美術書法刊特邀記者。就讀于北大文化産業經營管理職研究生班.從事題畫詩的創作多年，曾成功地為范曾、劉國松、劉大為、美籍華人夏荊山、范揚、王界山、張清智、顧大明等著名學者和書畫藝術家配寫詩詞，得到大家的認可，許多作品在國家大報雜誌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