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的選擇與心象的表達——趙春雨山水畫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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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工作和專業的關係，我接觸了許多國畫家尤其是中青年山水畫家，也看了難以計數的國畫作品，其中有不少人具有很高的藝術才華，他們用自己辛勤的藝術創作和實踐，為當下中國畫的發展和繁榮提供了可能和保證。畫家趙春雨就是其中的一員。

    趙春雨來自河北，其繪畫也始於河北，他畢業於以重視專業基本功和文化素養提高的河北師範大學，受到了嚴格的基礎造型訓練，為以後從事中國畫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他並不滿足於基本功的紮實，還于畫外下足了功夫，因為他認識到中國畫非常重視畫家的文化修養和藝術感覺，要想在藝術上取得更高的成就和造詣，就必須認真師承民族繪畫的優良傳統，博採眾長，“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廣泛、全面地提高自己的文化素養，蒙養胸襟，擴充性靈，“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將主觀的情思和心中的意緒化為無盡的山水圖式。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經過十餘年的努力，他就在山水畫創作上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作品參加了各種全國性的大展，並屢獲獎項，成為有一定影響的中青年畫家。

    中國畫是一門注重意境營造和畫家個人情思、意緒表達的畫種，是情與境的交融，“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則是達到情景交融的重要法門，是歷代有作為的畫家們遵循的原則，歷史上大凡有成就的畫家無不是循著這一原則進行個人藝術實踐的，因此師法造化就成了畫家的不二選擇。對此，趙春雨也是通過師法造化，來尋找自己的藝術語言，並將其化作畫面意境表現的手段的。但與當下大多數山水畫家人走天南地北、畫天下江山不同的是，趙春雨卻始終將師造化的視角和創作對象放在他所熟悉的和充滿感情的家鄉的山山水水上。雄渾壯麗的燕趙山水，自古以來就受到文人墨客的吟誦歌咏和畫家的傾情描繪。由於是生於此長於此，趙春雨對家鄉燕趙大地的山川始終是懷著有別於他人的特殊情感來觀察和體驗的，一種濃濃的鄉情縈繞在他的心頭，形諸於他的畫面上，因此他筆下的山水總有一股人文的情懷充溢在其中，這也是他的繪畫富有意境和耐人尋味的原因之一。

    由於是以家鄉的自然山水作為表現對象，且經常深入到燕山深處和太行人家，終日在澗谷溝壑、山村河川中徜徉徘徊，或獨坐靜觀。面對著雄奇渾莽的燕趙山水和生活氣息濃郁的鄉村人家，趙春雨飽遊沃看，與大自然做著情感和審美的交流，“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此。”也正因為這種“天人合一”般的相互溝通，使得他在對山水的觀察體驗中，多了一層情感的色彩，認識上也就更深了一層，目識心記，“中得心源”的結果是眼中的山水釀化成了心中的意象；雄奇渾莽的山川魂魄，化作了畫家本人慨然豪邁的個性。因此當他將其寫之於筆端、形之於紙上，則是無窮的山水圖式和富有變化的畫面。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趙春雨的山水畫在創作上首先注重的是大境界的構築和詩一般清新雋朗、渾穆雄逸的意境刻畫。説他的畫有大境界，不僅僅指的是大場面、大構圖的作品，更重要的是他能在尺幅不大的畫面上，構築出的大氣魄、大境界的山水，這既是他作為燕趙人的性格所致，也是作者個人的胸襟使然，更反映了畫家處理構圖、把握畫面經營佈局的能力；説他的畫注重意境表現，指的是他能將師造化所得的山水圖式轉化成富有個人主觀情思和審美意匠的畫面，反映了畫家所具備的文化底蘊與良好的藝術感覺。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品讀他的作品時，總能感到一股雄渾之氣迎面而來，那充實飽滿的畫面散發著濃郁的生活氣息，而無當下那些生搬硬造、刻意追求風格花的痕跡。

    造化與心像是中國畫中的兩個重要且緊密相連的步驟，師造化是心象的源泉，心像是師造化的昇華。沒有造化的積累及在其過程中的形式探索，就不會在胸中醞釀出無窮的圖式，而圖式的形成又與畫家個人的天賦秉性以及文化素養和藝術靈感有直接的關係，它對於一個藝術家能否取得更大更高的成就和精深的藝術造詣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在這一方面，畫家趙春雨以自己的藝術實踐，給畫界做了很好的詮釋，也預示著他個人今後在藝術上將走得更遠。

    （作者劉士忠：人民美術出版社理論部主任、編審，美術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