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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畫畫從來就是玩兒

發佈時間:2012年12月20日 14:56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文匯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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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歲的黃永玉談笑風生

      題記

      戴領帶,細尾巴穗兒的那一頭藏在背面,這是常規;他,愣讓那根穗兒從一側繞到前頭。4月28日下午,當我看到出席中國美術館“同一個世界——中國畫家彩繪聯合國大家庭藝術大展”開幕式的黃永玉這樣一副挑戰常規的裝束,很自然地聯想到當天上午在他北京居所“萬荷堂”所見識的打扮:從裏到外分別是白襯衣、紅領帶、類似圍裙的齊膝的工作衣、無袖的短裝皮夾克,充滿後現代的意味。

      我遲疑地開口:“您的領帶是故意這樣係的嗎?”

      “哦?不是。”他把探出的穗兒掖進去。呵,就算不是因為疏忽,標新立異的衣著套在他的身上,效果一準讓人咂摸。這樣的有意無意,恰如他的繪畫——用大紅大綠的濃烈色彩,潑出“俗到極處即是雅”的意境;又如他的文字——不過是客串,可遠非票友和跑龍套的水平,不少“著名作家”恐怕也會折服甚至汗顏。

      他一直在創造奇跡和製造流行:小時候連留五級的逃課大王,中學未畢業就顛沛流離四處謀生的落魄青年,後來卻書、畫、雕塑、木刻、詩、小説、散文、戲劇無所不通、均有建樹;他從沒拜過老師,也無門無派,卻當上了中央美術學院的教授和中國美術家協會的副主席;他畫的猴子放到郵票上,竟成暴漲2000多倍的猴票,信手畫的頭像和隨手扎的麻袋,變成了“阿詩瑪”香煙和“酒鬼”酒的品牌符號;他寫的書一版再版,別人寫他的書不愁銷路……種種不可思議疊影出來的這個老頭兒,人們愛用一個詞兒來形容——“鬼才”。

      當天,“鬼才”黃永玉在美術館的匆匆現身,引發了通常在娛樂圈才會有的追星現象:男女老少壘成的“玉米”(“玉迷”諧音)堆讓他寸步難行,他盡可能地滿足大家索要簽名的需求,但對於索要電話,則很乾脆地説:“不告訴你們,我不喜歡受打擾。”他的司機像保鏢一樣為他擋駕、開道,護送他進入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絕塵而去。

      沒來得及得到簽名的“玉米”,眼底泛出一抹悵然若失。看著他們,我不太厚道地生出一絲得意:因為記者的身份,我總能以不低的頻率捕捉到他一次次的出鏡;更因為輾轉的關係,曾兩度進入北京東郊那座戒備森嚴、情趣盎然的“萬荷堂”。

      于他,于那座“萬荷堂”,我留下的,大約是一道轉瞬即逝的掠影;帶出來的,則是或可與您分享的一些片段。

      無愁漢子愁夕陽

      “同一個世界——中國畫家彩繪聯合國大家庭藝術大展”4月28日在中國美術館開幕,同時,該館的三樓展廳正在舉辦“白頭偕老之歌——黃苗子、鬱風藝術展”。“白頭偕老之歌”六字,取自黃永玉為這對藝術伴侶所撰寫文章的篇名。該展覽是兩天前,也就是4月26日下午開幕的。

      那天上午,黃永玉先睹了這一展覽。一聲嘆息,劃破許久的沉默:“我沒有想到,她(鬱風)會先走一步。”

      16年前,黃永玉用妙趣橫生的筆觸描繪鬱風:“漂亮而叱吒一生的英雄到底也成為了一個囉嗦的老太婆。你自己瞧瞧,你的一天説之不休、走之不休的精力,一秒鐘一個主意的煩人的勁頭,你一定會活得比我們之中哪一個都長。那就説好了!大家的故事就由你繼續説給後人聽了。”

      還來不及跟大家商量,鬱風已經駕鶴西去。她的故事、黃永玉的故事、黃永玉舊友的故事,都由誰來説給後人聽呢?

      為了“無愁河”想戒掉畫畫

      晚年的黃永玉似乎更傾心寫作。這些年,他相繼出版了散文集《太陽下的風景》、《火裏鳳凰》、《比我老的老頭》,詩集《一路唱回故鄉》,並正在寫自傳體小説《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

      “‘無愁河’,就是沒有憂愁的河流。家鄉的上遊有一條無傷河,我把它改成無愁河。借用這個名稱寫我從童年到今天看到、聽到、體驗到的。不是歷史,沒有編年。”黃永玉自信自己的經歷別人很難碰到,或許可以留給後人一些感悟。

      《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寫到4歲的時候,已經寫了20萬字。可以想象,照這種架勢一直寫到80多歲,該是怎樣一部洋洋灑灑的巨著。

      工程浩大的“無愁河”,讓這個一輩子不説愁苦的浪蕩漢子生出些許愁緒。當大家給他賀壽的時候,他總拿“倒楣”二字回敬。“為什麼不是50歲呢?哪怕60也行哪!”感覺時間總被人偷走的他,忍痛割愛將畫畫放到了次要的位置,甚至幾度放言要把畫畫戒掉,“現在不畫了也可以,要是這些故事不趕快寫出來,就可惜了。”

      他寫文章,沒有提綱,沒有結構,事無巨細,一併嘮叨。但奇怪的是,看這樣的文字,著了魔一樣地喜歡。比如,他寫道士:“道士們比較孤僻,有副自高自大脫離群眾的神氣。孩子們到道觀去看點什麼馬上就給轟了出來。但孩子們好奇,總有辦法趴在墻頭上看他們過日子,原來他們跟同伴在一起的時候也哈哈大笑,也會罵娘,也談一些令我們大吃一驚的東西。他們的長相有意思,穿著也令孩子們看了舒服。那一股長鬍子留得也確實好玩,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黃永玉寫表叔沈從文的文章,也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懷念文字,文筆在情感的操縱下蜂飛蝶舞、一唱三嘆、欲言又止、欲走還留。

      他的畫作或許會夾在時間的冊頁裏泛黃,而他的文字將永遠鮮活可愛。

      逆境中像上帝一樣看自己

      當我們找尋這些靈感的源頭,有故鄉鳳凰的山水,有流離失所的生涯,也有難以盡數的書籍。黃永玉將一本好書看作一位智者,“看一萬本書,就是和一萬個智者對話,多划算!”而今,沒有一天不看書的他,隨口而説的一些話,已成其他一些人的箴言警句,比如“海是上帝造的,苦海是人造的”,“顛倒常規,好笑;掩蓋顛倒,更好笑”、“世上寫歷史的永遠是兩個人:秦始皇寫一部,孟姜女寫另一部”。

      由書帶來的智慧的循環,恰如卞之琳的那首《斷章》中所寫: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智慧中的大智慧,當屬豁達。一個人,若能在書籍中閱盡種種人生,就會用一種超然物外的心態對付所有災難。黃永玉一直認為,一輩子不那麼難過的原因就是有書籍陪伴。

      1953年,29歲的他應沈從文之邀,挈婦來到北京工作。特立獨行的性格,在之後的十年浩劫中給他帶來麻煩——因為缺乏政治敏感,他畫了一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貓頭鷹,這幅“黑畫”讓他受盡迫害。

      當時,有人在臺上批鬥他:“你這個人創作上從來不嚴肅,從來都是玩兒!”黃永玉練就一副雷打不動的木然神情,心裏卻在竊笑:“你小子要平時這麼説我,我一定請你吃西餐。你算是説出了藝術的真諦,畫畫當然是玩兒,不快樂的話,畫什麼畫呢?”而此刻,他的脊背已被笞出道道血印。回到家中,妻子看到他那沾滿血痂的背心無法揭下來,心疼地哭了,黃永玉安慰道:“不會一直這樣的。”

      而今,當人們問起如何在逆境中保持樂觀的心態。黃永玉狡黠地笑笑:“誰問我這個問題,我都要收500元錢。”然後不等收錢,他就頗為得意地説開了:“所有的苦難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也不是從近50年、100年開始的,5000年來一直有,只是老祖宗們沒有留下痕跡,我們是其中一環。你要懂得怎樣欣賞它,試想一下,當你面臨災難,你就像上帝一樣站在高空看看自己的樣子,多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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