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中國網絡電視臺|網站地圖 |
客服設為首頁 |
發佈時間:2011年04月27日 12:28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文匯報
讓孩子看動畫片,“有風險”。早教專家、中國學前教育研究會副理事長朱家雄抱怨:“國産動畫片十有八九是打打殺殺、你死我活、爾虞我詐……這種情況應當改變。”
應當改變的,首先是動畫片的劇本。過去5年,中國動畫年産量從8萬分鐘躍升至22萬分鐘,已居全球之首,但兒童文學作家極少有為國産動畫片寫本子的。按理説,動畫與兒童文學有天然的聯絡,問題出在哪兒呢?
動畫劇本多是“隨便找個人寫”
王一梅1994年起寫童話,至今出版的書超過100種,許多是暢銷作品,還多次獲國家級兒童文學獎項;但直到今年才上了電視:上周,她參與編劇的《快樂心心》在央視少兒頻道首播。製片廖金梅説,這是國內一線兒童文學作家的首部編劇作品。王一梅則説,在《快樂心心》之前,從未有動畫製作公司找過她。
國家扶持動漫産業發展部際聯席會議專家張維達告訴記者,國産動畫片的編劇多是半路出家;某些片子裏雖能找到知名作家的名字,但僅僅是原著作者,或是挂名的藝術指導。
杭州市作協副主席、兒童文學作家趙冰波是浙江省動畫片審片組成員,深知內情,他的批評更直接:許多動畫片的本子是製作公司隨便找個人寫的。趙冰波也是《快樂心心》的編劇之一。
許多人感覺,國産動畫片成人味濃重,情節脫離兒童生活和心理,對白則是對兒童語言的生硬模倣。原因就在於外行寫劇本。
廖金梅坦言,他們本來也沒想到要找兒童文學作家寫劇本,項目啟動後,一直在“動畫圈子”裏找人。周週折折一年多,試了許多本子,都不滿意。最後才經人介紹,找到了王一梅和趙冰波。
急功近利的圈子不需要正經作家
托爾斯泰説,幼兒文學呈現出其他文學作品不具備的清晰、明確、溫和、美麗的品質,煥發著源自純潔童心和純粹人性的理想光輝。遺憾的是,眼下大部分動畫片距離這樣的境界很遠。
在張維達看來,國內動畫圈子非常急功近利,“這是一個進入門檻很低的行業,結果魚龍混雜,大部分人只為牟利,並不重視藝術打磨。”因此,國産動畫片雖然産量驚人,但精品極少;又由於供過於求,電視臺不肯提高購買價格,高成本、高質量作品很難贏利,於是企業心態更加浮躁,轉而追求低成本、高産量,靠政府對動漫業的資助維持生計。一方面質量高低意義不大,一方面盈利能力低下,因此許多動畫企業不想請、也請不起一線的兒童文學作家。
在急功近利的環境下,正經作家即使參與動畫片創作,也受很多掣肘。趙冰波此前曾經參與過幾次,發現製片方最看重的無非是抓眼球:“比如要求多點搞笑。我們寫了,還看不上,他們要的是粗俗的笑話。”趙冰波為此一度在各種場合勸人不要讓孩子看動畫,包括他參與的作品。
另一種抓眼球的“捷徑”是暴力。早教專家朱家雄説,也許因為暴力能加強動畫片的節奏感,引人亢奮,如今諸多國産動畫以打打殺殺為賣點,再穿插進惡意、欺詐和陰謀。傳統國産動畫片很少涉及暴力,即使有,也並非為打鬥而打鬥,如孫悟空對付妖魔鬼怪。
為了孩子們“那麼多的第一次”
王一梅對動畫片很感興趣,也想讓孩子們在電視上看到上乘作品。第一次當編劇,她遇到了好的合作方。
這部片子的主題和風格適合作家,它偏重幼兒情感教育,每一集都試圖讓學齡前兒童領悟一種心態,學會面對一個問題,如煩惱、寬容、勇敢,甚至是怕黑、尿床。製片方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耐心,市科委、教委、婦聯等都支持,這更是編好劇本的基礎。為了給《快樂心心》第一集確定風格,大家花了1年半,做了4次重大調整,每次都到幼兒園和社區做調研。就這樣,整個團隊用了3年,完成了52集的製作。
作家和製片方的磨合併不簡單。王一梅説,最初對方希望多寫一點“打打鬧鬧”的故事,但她堅持要體現文學的美感。最終,製片方讓步,她也對文字風格進行修正,突出影視特點。
在樣片中,記者看到了一些童稚但動人的對白——
雪人:我知道,太陽出來的時候,我會變成水蒸氣,回到天上去。
搗搗:你回到天上去會變成一朵雲的,對嗎?
雪人:是的,一朵有一點遺憾的雲。
蛋蛋:遺憾?為什麼?
雪人:因為,因為,我沒有鼻子。
跳跳:鼻子?鼻子對你很重要嗎?
雪人:當然很重要,沒有鼻子就不能聞到各種味道。這是雪人生活中的遺憾。
雪人流下了眼淚,大家一下子不知道説什麼好了。
這一集的片名是《超級胡蘿蔔》,説一個教孩子作出犧牲、幫別人實現夢想的故事。
最近10年,動畫、網遊等取代傳統的圖畫書、故事讀本,成了幼兒最初接觸生活常識、知識乃至是非善惡觀的主要渠道。王一梅説,孩子們也許將在動畫中認識第一個“壞人”和“好人”,第一次被角色感動,第一次把自己想象成故事裏的人物……“那麼多的第一次,我都希望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