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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倣真畫展揭開國寶面紗 一等倣品憂慮重重

發佈時間:2011年01月17日 11:05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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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這幅畫上能看出黴點兒!”“這個地方有裂紋,還有修補的痕跡!”這些天,一場別開生面的“故宮珍藏曆代書畫經典藝術大展”亮相上海民族民俗民間文化博覽館,吸引了眾多的參觀者。人們在展臺前長久駐足,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每件展品——被譽為“正楷第一”的東晉書法《曹娥誄辭》、中國第一張成熟的山水畫《遊春圖》、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五代南唐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唐代仕女畫孤本《簪花仕女圖》……雖然這些只是運用數碼技術複製的高倣真畫,但與原作95%以上的相似度還是讓人大開眼界。它們看上去無論是畫面、色調、紋理,還是印章、裝裱都與原畫相倣,甚至連歲月在畫上留下的歷史滄桑感,比如細小的褶痕、霉變的斑點也一一忠實呈現。

  正如一位專家所言,一個不留神,書畫鑒定家或許都會“打眼”。擔心也隨之而來,如此逼真的倣品,會不會流入拍場,擾亂藝術市場?在我國現有的法律條款內,倣品沒有著作權,一旦被倣,如何維權?

  倣真術延續字畫生命

  古代書畫無疑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佼佼者,保存極為不易。北京故宮博物院科技部主任曹靜樓告訴記者,中國自古就有“絹保八百,紙壽千年”之説,意思是:一般情況下,絹本字畫只能保存800年,紙本字畫也只能收藏1000年。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儘管字畫的“壽命”在延長,但是依然會有消亡的一天。曹靜樓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10余萬件珍貴的中國古代書畫,這些書畫少則有數百年曆史,多則已經是千歲高齡。由於歲月的侵蝕,它們已經變得非常脆弱,不能輕易拿出來展出。“別説是普通百姓,就連故宮的書畫專家也不是經常可以見到。”他給記者舉了個例子,故宮藏有一幅國寶級的長卷《千里江山圖》,它是北宋畫家王希孟傳世的唯一作品。王希孟在18歲時畫成此畫,不久便去世。作為宋代青綠山水畫的代表作,它開創性地使用了很多礦物質的顏料,畫面顏色極其漂亮,然而,時間長了以後,只要打開畫卷,顏料就會掉落。因此,這一長卷從上世紀70年代起就沒有展出過,已在庫房內“靜養”了30多年。

  唐摹本的《女史箴圖》。這件乾隆帝的案頭愛物1860年被英軍盜搶,歷經輾轉,于20世紀初被大英博物館收購,成為該館的東方文物第一收藏,被存放在一個名叫“斯坦因密室”的絕密庫房裏。150多年來,全世界也沒幾個人能親眼看到這幅曠世名畫。毫不誇張地説,有生之年能親眼看一看《女史箴圖》是中國數代書畫家的夢想。

  所幸,高倣真技術讓這些書畫有了分身術——用高倣真品代替真跡展出,既保護了真跡,又能讓觀眾領略到書畫藝術的精妙。記者近日在上海民族民俗民間文化博覽館看到,800件倣真書畫不僅讓觀眾飽了眼福,甚至還可以用手觸摸,感受每一個細微之處。與博物館展出真品時“嚴防死守”的方式不同,這裡所有展品外面都沒有玻璃罩,也沒有濕度計,就連圍欄也沒有。要是覺得這樣還不過癮,你可以買一幅挂在家裏慢慢欣賞,真是“昔日王榭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倣品被倣如何維權?

  在這項高科技造福于藝術普及之時,卻也面臨著盜版風行之痛。

  記者了解到,一鼎軒公司曾與故宮合作,對故宮館藏的中國書畫進行高倣真印製。這些複製作品根據其畫幅的大小以8000元至1.2萬元不等的價格在市場上限量銷售。此後不久,故宮博物院和該公司在市場上發現,一幅故宮館藏《聽琴圖》的複製品僅售400元。故宮和一鼎軒順藤摸瓜,最終找到了盜版者,並將其告上法庭。但庭審時,盜版者卻認為倣真作品不享有著作權,也就不存在盜版之説。結果該案最終判定盜版者為不正當競爭,而非侵犯著作權。

  “這只是很小範圍的盜版,最頭疼的是大規模的盜版,我們每年要碰到兩三次。”一鼎軒公司董事長吉平告訴記者,別看只是古畫複製,其實工序非常繁雜。有多複雜?吉平以複製所使用的材料為例,中國傳統繪畫材料是宣紙和絲絹,宣紙太過柔軟,絲絹有絲縷,表面不平、疏密不均,在上面印畫非常困難,必須對材料進行改造,僅這項技術他們就花了近兩年時間才攻克。而從用特定的文物攝影技術把古書畫拍成反轉片,到將該反轉片轉換成數據輸入電腦,經專家反復調色後再輸出製作。整套技術的研發,他們花了4年,投入成本逾2000萬元,這還不算上付給博物館的文物使用費。

  近些年,數碼掃描技術讓程序簡便了許多,但倣一幅古書畫依舊至少要花20天時間,最長的要七八個月。遇到比較複雜的倣品,還得加入手工技術,比如,仿製有金粉、銀粉的畫作,要用到絲網印刷,珂羅版技術則專門“對付”潑墨畫的仿製。“不同時代畫作的風格、材料、筆意、技術,複製者都需要爛熟於心。”吉平説,古書畫複製在國內還是一個新興的行業,很多方面沒有經驗可循,他希望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在良性競爭中規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