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緙絲:延宕千年的美麗

發佈時間:2010年11月03日 13:59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人民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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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緙絲萱蓉芝秀圖

    國最傳統的一种經緯交織的絲織品。從外觀上講,緙絲織物似與常見織物沒有區別,然而緙絲織造過程卻含有很多特殊性。緙絲融絲織工藝技巧于一身,堪稱“織中之聖”。因它的技法巧妙、耗工多、用材貴,歷代人們把它與黃金價值相等同,“一寸緙絲、一寸金”之詞一直延續到現在。古代在陳述緙絲時有這樣一段話:“……如婦人一衣,終歲可就。”

    逝去的美麗

    緙絲至今已有數千年曆史。根據現在考古出土資料得知,先秦時期,新疆一帶已開始製作以羊毛為原材料的緙織品——緙毛。至少在隋唐時期,我國即開始製作緙絲了,敦煌石窟中的緙絲幡幢,圖案多是幾何紋樣,設色華麗,可見當時緙織技術已趨成熟。宋代開始緙絲的主要生産地集中在定州一帶,多為臨摹名家書畫的緙織作品,設色典雅,技術精湛,表現手法寫實,是緙絲的黃金時代。北宋皇帝宋徽宗(趙佶)曾為緙絲賦詩一首:雀踏花技出素紈,曾聞人説刻絲難。要知應是宣和物,莫作尋常黹繡看。宋徽宗這首七言詩提到的刻絲,就是緙絲。

    “德言容工”這是古時評價女子的四大標準,女紅不僅反映了女子是否心靈手巧,還能夠在寧神靜氣中,陶冶心境和心智,提煉氣質功底。歷史上更有不少以“工”而名留青史的奇女子,如三國時期的吳王趙夫人就有“三絕”絕活:可在指間以彩絲織成龍鳳之錦是為“機絕”,能用針線在方帛之上繡出“五嶽列國”地圖是為“針絕”,又以膠續絲發作羅絲輕幔是為“絲絕”。唐代永貞元年有一奇女子盧眉娘,年僅十四就能在一尺絹上繡七卷《法華經》,字僅粟粒之大,且點劃分明。明代有韓希孟的顧繡,晚清民初則出現了曾入宮廷傳授繡藝、東渡日本考察的沈壽。最早以緙絲名世的也是一位女性——南宋朱克柔。

    緙絲在專業化之前,正是女紅中最為耗時、最為極致的一種。與普通織物“通經通緯”的編織方式不同,它卻是“通經斷緯”, 實質上就是在經面上用各種色塊進行有機的填補,並用多種特殊技法如戧、搭梭等把各種色塊連結起來,形成一幅完美的作品。

    然而,美好的東西似乎總是不會存留太久。北宋時期金軍不斷入侵,戰事不斷,1127年宋朝南遷,並建都臨安(浙江杭州),史稱南宋。當時大批工匠(手工藝者)隨宋朝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南移而南遷。到元朝整個緙絲行業一度低落,其中之一的緙絲淡出歷史。

    不懈的堅守

    到近代,南通實業家張謇先生對南通緙絲特別傾心,于1914年8月創辦了“女工傳習所”,開啟了中國近代女性職業教育的先河。女工傳習所落成後,張謇即延請近代刺繡大師沈壽女士擔任女工傳習所所長兼教習。同時張謇通過沈壽的丈夫余覺從清宮造辦處聘來湯長雲等緙絲工匠。到了1918年,貧民工場的緙絲已經初具規模,織造出來的緙絲與女工傳習所的刺繡時人分別稱作“通緙”和“通繡”。張謇後來還將“通緙”擺到了南通繡織局所在的上海、紐約、法國、瑞士、意大利設立的辦事處進行銷售。

    在張謇不懈的努力之下,南通緙絲再次復現。1918年,南通女工傳習所在《通海所報》上登載一份廣告:“本所陳列室現借間壁藥王廟,業已將所中繡品及柳編品陳列並附列貧民工場之緙絲品,足供參觀,亦可出售。所惜學生少而訂貨多,致出口尚未大備耳。”之後張謇在饋贈親朋好友的禮品中已有南通緙絲。如1919年11月23日致趙鳳昌一函中:“知令子叔雍瀕行嘉禮有日矣。南通貧民工場緙絲、藤竹工科,于美術殊能研究,成品亦頗精雅。茲特令合製挂屏、帳銜二種,用佐新房之飾。設所制猶有不盡善,幸更指示,俾即致臻,至是亦工場之幸也。敬賀!即請大安,合第大喜。”在1918年給江蘇督軍李純的禮單中也有“通繡、通緙”等賀禮。

    當時中國戰事頻頻,在偏安一隅的南通,張謇用自己不懈的堅守保留了傳統緙絲工藝,將南通緙絲很好地呈現在世人面前。

    跌宕中的延續

    在跌宕起伏的發展中,南通緙絲一直隱沒在南通當地的織造中,並未有什麼大的作為。直到1979年,王玉祥考進南通工藝美術所,南通的緙絲才再次得以向世人展示。現為宣和緙絲研製所所長的王玉祥出生在紡織世家,祖父祖母在清朝時就開設織布作坊,清末作為紡織專家被請到南通。他的家就住1895年張謇創建的大生紗廠老工房內,父母、姐姐都是大生紗廠織工,他小時候經常穿梭在大生紗廠的車間裏,對於織機上的經緯交錯,就有了些與生俱來的悟性。

    上世紀80年代末,由於南通工藝美術研究所體制改革,王玉祥不願看到剛剛恢復的宋緙絲技藝淹沒在經濟浪潮下,已過不惑之年的他自己出資成立了一家緙絲作坊,決定用現實的經濟市場來滋養這千年的中華絕技。

    “我先後收過一百多名徒弟,走掉的一大半還不止,留下的全都是對緙絲懷著深愛的人。”緙絲工藝學習的初步階段並不難,數月至一年就能學到基本手法,但若要真正掌握沒有個三五年是不行的。改革開放初期,一大批人為了生計開始學習這種技法,經濟發展之後卻耐不住寂寞各奔東西。這也使王玉祥對研究所織廠的經營模式開始進行反思。他取消了一直以來流行的按勞計件工資,轉而實行固定工資加獎金的方式,保證緙絲工人的經濟來源,用無後顧之憂的吸引力來留住人才。畢竟,在這個吸納青年越來越困難的行業中,保留人才是最迫切的話題。

    這樣的經營模式也帶給王玉祥極大的壓力,緙絲成了全家人投身的事業,兒媳婦、女兒、孫子,全家人冒著傾家蕩産的危險經營著這一日漸消沉的手工行業,皆因為王玉祥一句硬梆梆的話——“緙絲不行,全家人就都沉下去。”

    堅守所體現的力量終於有了成果,王玉祥被聯合國民間藝術國際組織吸納為會員;2008年民族奢侈品品牌也向他伸出橄欖枝,邀請他在華服系列的緙絲工藝部分舒展其技藝。這一千古絕技終於艷光四射地在裙裾之中活生生地展現在了世人面前,王玉祥作為傳統緙絲技藝的國寶級人物登上了中國國際時裝周的舞臺。年逾古稀的王玉祥為此激動不已,與時尚結合的保護方法令他找到了古老緙絲重新生存下去的生命力,不斷發展的社會經濟也使這一奢侈昂貴的古老工藝重新在市場中流動了起來。

    記者手記

    筆者在王玉祥所創立的緙絲作坊中,見到了家族中最年輕的傳承人——僅僅24歲的王浩然,他是王玉祥的外孫。王玉祥對緙絲一生的追求,深深地觸動了王浩然。王浩然現在和聯合國民間藝術國際組織合作,打算在江蘇成立一個女紅傳習培訓基地,規模不大,旨在將1914成立的女工傳習所的建制延續和深化。若不是筆者親見,很難相信一個24歲的小夥子身邊能夠聚集起一批年輕人研習傳統絲織文化。父輩們都沒有想過的事,王浩然卻鼓足勇氣説願意接過擔子,將緙絲文化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