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年前這個念頭還從沒有劃過邱盛炯的腦中,即有一天在比賽中自己會和王大雷站到同一片球場的兩端。然後在昆明冬訓的時候有一天,大雷告訴他自己要走了。“從那會兒起我就時不時地想,如果我們在球場上相遇會是什麼樣子的?耿曉峰來了以後,我意識到自己和大雷這種另類的遭遇不太可能成為現實了。直到大概兩個星期前教練通知我,和魯能的比賽耿會規避,讓我做好準備。”大牛説,“那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我等這個機會來證明自己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本週六的虹口球場,不僅他和王大雷將以對手身份把持球隊大門,而且他也將在此地迎來這賽季的第一場首發。當然,我們説的不是預備隊比賽。“第一次首發,對手就是魯能,我的壓力可能不大嗎?但教練讓我上我能不上嗎?我不是説自己不想上,事實是從今年的第一場比賽起我就無時無刻不盼望著出場。我拼命減肥玩命訓練,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這股勁,我憋到了現在。”
原本大雷離開,大牛好不容易盼來申花一門的位置,但是隨著耿曉峰的到來,這一天又將無限期地拖延下去。他確切得知這名魯能門將的加盟是申花結束了在韓國木浦的拉練,正在機場候機回上海的時候。有人給他看了一張報紙的頭版,大標題上赫然就是耿曉峰將去康橋基地報到。“這麼説,他真的要來了……”他跟坐在自己身邊的王長慶説了一句,像是在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後者想安慰他幾句,一時間卻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後來他被問起當時那一剎那的感受,“人都來了,我還能想些什麼?而且,這個時候再想,也於事無補了。”
他不怨怪耿曉峰,也不怨怪俱樂部。“畢竟還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如果我表現得足夠好,那他們也不會去找別人了。”因為原先的守門員教練沃克轉投上港,俱樂部找來了蔡建林擔任新賽季的門將教練。大牛老實承認由於一下子難以習慣兩名教練截然不同的訓練方式,所以開始的時候鬧過情緒。“後來回過頭想,這種情緒鬧得真沒必要。到最後為此買單的人還是我自己,因為帶著這種情緒訓練質量肯定要受到影響。”想通了以後,他和蔡建林的關係也大為改善。在申花客場2比2戰平長春亞泰之後,一隊的三個門將和蔡建林還一起出去吃了頓飯,“那頓飯倒是吃得挺歡樂的,耿曉峰跟我們説自己以前在魯能足校的時候晚上偷偷溜出去上網打遊戲,我説我們之前在申花也是一樣的。我之前和耿曉峰沒什麼私交,但是那頓飯把我們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
我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而大牛也正是在耿曉峰到來後正式走上了“自新之路”,“我天天都在減肥,訓練結束之後再去健身房跑上一個小時。從上個月開始,我連晚飯都不吃了,已經堅持了一個月。我這麼做,一方面是想讓自己提高,只有當你做到了讓自己無話可説的時候,才能讓別人無話可説;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教練對我更有一些信心,有信心把門交給我。”
在大牛揮汗如雨地跑步時,他的太太就在一邊陪著他。“我發現這個賽季以來,太太特別關心我。以前她從來不問我訓練比賽的事情,但是現在每天都會關心我練得好不好,連預備隊比賽的成績都特別在意。這是因為她知道,這個賽季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她現在幾乎每天都要對我説一遍,‘在我眼裏你就是最棒的!’我知道自己遠遠不是最棒的門將,但沒有什麼話能比自己最愛的人的鼓勵更讓我向上。我之所以這麼努力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讓她有一天能夠真正為我自豪,我想為了她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更有擔當的人。”
因為長期打不上比賽,預備隊的比賽更多的時候也只能上半場,大牛只好從平時的訓練中找狀態。他經常會在訓練結束後找菲拉斯陪自己練點球,“我和耿曉峰兩個人輪著撲,菲拉斯一輪罰五個,如果我們撲出來一個就算贏。不過我們不賭錢,輸的人就做20個俯臥撐。剛開始的時候總是我和耿曉峰做俯臥撐,後來時間久了摸清了他的路數,經常能撲出他罰的點球!”
申花和魯能最近狀態都不好
這個星期六,大牛就要迎來自己望眼欲穿的出場機會了。對於自己和大雷之間這場遠距離的對決,他雖然期待但卻不想看得太重。“還是不要把個人色彩渲染得太過濃重吧,畢竟這是兩支球隊之間的比賽。申花和魯能現在的狀態都很差,就看到時候誰的發揮更好一點了。”
大牛説,大雷雖然離開了申花,但心裏還很記挂這支球隊。“他常常會發消息給我,問問隊裏的情況。他感慨自己和戴琳離開以後,申花有霸氣的人沒了。我想想是啊,去年那股勁道不知道為什麼説沒就沒了。可究竟是為什麼呢?明明我們現在的情況比去年好太多了!大雷其實現在在山東日子也不太好過,因為球隊成績不好,球迷也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而且魯能和申花一樣,也在磨合的過程中,所以有很多不穩定的因素。我就勸他,‘你現在其實挺好的,錢也比在申花的時候多多了。’他説‘錢是多了,可老婆孩子不在身邊啊!’聽他這樣説的時候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生活就是這樣,有所得就會有所失。”
大雷不在申花了,他們的關係反倒比從前更密切了。“我給他發自己成功減肥以後的照片,他説這人誰呀,他都認不出了。他問我怎麼減下來的,我説每天健身房跑一個小時,外加晚飯不吃。‘太有毅力了,’大雷説,‘我可做不到!’”他笑了笑,“現在想想我倆年輕的時候也覺得挺有意思的,那時候雖然面上客客氣氣但心裏那個較勁啊!誰都不服誰,心裏憋著的那口氣全都爆發在訓練場上,就是比誰練的時間久。教練給我們練8個撲球,我們非要他翻一個倍,誰都不肯先結束,因為在我們當時看來,誰先結束誰就輸了。那時的想法很簡單,輸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輸自己的競爭對手。後來隨著年紀上去了,又都結婚生子,那股爭強好勝的勁頭就慢慢鬆懈了。之前我們私下裏從來沒有交流的,但是發展到後來,有空也會一起去新天地吃個飯,或者打個籃球什麼的。記得有一次和他打籃球,碰上‘黑人’陳建州,這哥們籃球打得很好的,但我們合力戰勝了對手。説是戰勝,其實最後的結果我也記不太清了,也有可能是輸了,但因為太想贏所以記錯了。這次籃球比賽也讓我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和大雷畢竟是一個隊的隊友,我們應該把更多的力氣花在齊心協力想辦法讓這支球隊變得更強上去,而不是兩個人在心裏跟對方較勁,這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