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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網消息:説到我國著名的物理學家,有一個人一定榜上有名,他,便是羅遼復。
1935年9月,羅遼復出生在上海;1958年,北京大學物理系畢業後,羅遼復支邊到內蒙古大學任教,是1979年我國改革開放後首批提升教授之一;1986年,他被授予“國家有突出貢獻中青年專家”稱號。
他癡迷于物理的美,畢生保持鑽研熱情;他潛心育人,在大草原紮根大半輩子。
讓我們通過羅遼復的自述,走進他的世界。
1958年,我從北大畢業了。去哪工作?我一直認為,上學要挑最好的學校,而工作則要選最能發揮個人特長的地方,其他條件都是次要的。
於是我第一志願填報了內蒙古大學,這是一所新建的大學,有廣闊的空間可以自由地施展才能。
從到達內蒙古的第一天起,我就決心做一名普通勞動者,不當官,不脫離第一線,像一枚高速旋轉的陀螺,抓緊時間做事,籍以保持自己心態的穩定和不衰的熱情。
在內蒙古大學,我和建係的同事們一道,把科研和教學雙重任務擔負在自己的肩上。
我特別關注學科建設,深知學科建設是大學的生命線,在高水平學科的平臺上才能既出成果又出人才。
經過十幾年的不懈努力,內蒙古大學的名字開始出現在當代國際性的科學活動之中,大英百科全書把內蒙古大學列為十五所中國知名高校之一。
隨後,我在理論物理和生物物理兩個分支學科中傾盡全力,無論社會環境如何變幻,我也從不懈怠。
1978年和1990年,內蒙古大學物理學科的碩士點和博士點相繼建立,其影響力向全區輻射。
做好一名普通大學教師,是我畢生的理想和追求。除了一般教師都需具備的條件外,大學教師還有一個特別任務,就是做好科學研究。
把自己置身於當代科學的最前沿,才有最廣闊的視野,才能把最新的知識傳授給學生,並在傳授知識時讓學生對科學的社會功能有豐富生動的了解;有了不畏艱險攀登科學高峰的切身體驗,才能把寶貴的科學精神、科學作風和科學方法傳遞給下一代;有了無數次失敗和最終收穫成功的身體力行,才能在授業中讓青年學子分享從事科學研究的苦和樂,堅定他們獻身科學的信念。
20世紀初的德國大學博士學位授予大會宣誓儀式上有這樣一段話:“我莊嚴地要你回答,宣誓是否能使你用真誠的良心承擔如下的許諾,你將勇敢地去捍衛真正的科學,將其開拓,為之添彩,既不為厚祿所驅,也不為虛名所動,只求上帝真理的神輝普照大地、發揚光大。”
這樣擲地有聲的誓言就是科學研究的內在動力,科學家應該是一個純粹的人。
人過60歲,更願思索生命的意義。我在《生命進化的物理觀》一書的序言中寫了這樣的感悟:生命是作為一種基因的裝置而存在的。
對人來説,除了生物基因外,還有另一種酷似基因可複製、可傳播並進化著的東西,這就是文化基因。
我們可以遺留給後代的東西只有兩種,基因和文化基因。我們每一個人為傳播文化基因而作的種種努力,也是美麗動人的。”
有了對人生的這個感悟,就覺得自己更加堅強,遇事更能準確判斷,精神更獨立更超脫,生活更充滿陽光。
我對孔夫子的話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作了一個新解:“無求而大求,無為而大為,自我完善,自得其樂。”意思是:老年人無名利可爭,無權位可奪,可以更自由創造。
最近,我寫了幾句詩來表明心跡:“嘆吾生之須臾,驚夕陽之紅粲;曷揚鞭而奮蹄,求物我于無盡?彼鳳凰之涅槃,經浴火而重生;師貝芬之暮年,奏九響于聾聵。”
80歲,我退休了,但還在繼續從事“蛋白質折疊的量子理論”和“基因組進化模型”課題研究。這兩項研究中,我建立了大分子構象變化的量子理論,並成功應用於核酸,又在生物進化中引入了量子。這在目前人們對生物大分子系統的動力學規律的探索中是最具開拓性的。
感謝命運把我安排在一個沙漠的邊緣,這裡有著創造的自由,特別是在我工作了數十年之後的今天,靈感還時常在早晨前來光顧,我還能持續進行科學研究。
人生是一幕劇,劇的高潮往往在結尾部。我願把有生之年再交給大學,和青年同事們一道,為開拓新學科,再造輝煌,為提高大學的內在競爭實力而貢獻智慧,奮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