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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隆縣原縣委書記姜仕坤:用生命撐起為民的晴空

中國新聞來源:領導者客戶端 2016年06月07日 13:38 A-A+ 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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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

用生命撐起為民的晴空
——追記晴隆原縣委書記姜仕坤


文/當代貴州全媒體記者 李築 蔣葉俊


  姜仕坤,倒在脫貧攻堅決戰衝鋒號吹響的春天。

  2016年4月12日,這位身為中共晴隆縣委書記的苗族漢子,因突發心臟病去世,年僅46歲。

  ——而在半年多前,通過對抗戰“活化石”二十四道拐歷史記憶的喚醒,曾經苦甲天下、被稱為中國最窮縣的晴隆,剛剛蝶變為新興的山地旅遊目的地。

  ——此前4個月出臺的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將南方草山草坡畜牧業發展列為支持重點,這被業界認為是因地制宜、種草養羊的“晴隆模式”,進入井噴發展的拐點!

  ——他去世前幾天,規模宏大的黔西南州“十三五”易地扶貧搬遷戰役全面打響!晴隆縣的7.91萬貧困人口中,將有2.2萬人得到易地扶貧搬遷。

  ——穿越縣境的滬昆高鐵貴昆段建設正如火如荼,今年年底正式通車後,“連峰際天、飛鳥不通”的晴隆,將依借這條大動脈實現“千里京滬當日達”的夢圓!

  然而,這部激蕩人心的交響中,由姜仕坤本人傾盡心力演奏的樂章,戛然而止了!——姜仕坤走了,走得太匆忙,匆忙得讓人難以置信。

  打破“愁城困局”

  晴隆,貴州西南部因貧窮“出名”的小縣。

  貴州是全國脫貧攻堅的主戰場。而在貴州的扶貧地圖上,晴隆縣的貧困面之大、貧困程度之深又格外“醒目”。2015年,在全國向貧困發起決戰衝刺之時,33萬人口的晴隆,尚有近8萬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晴隆缺晴,有時候陰雨連綿一兩個月難見陽光;晴隆缺水,這裡石漠化嚴重,再大的豪雨,也會很快順著喀斯特漏斗、暗河消失殆盡。

  晴隆山高、谷深、坡陡。縣域面積1331平方公里,接近北京城區面積的兩倍,但竟找不出一塊略大於天安門廣場的千畝壩子。土地瘠薄,稼穡艱難。

  採煤、採銻、採金,資源的粗放開發,曾使晴隆的發展一度陷入自然生態和政治生態的雙重困局。

  2009年12月,姜仕坤來到了晴隆,擔任縣委副書記,縣政府副縣長、代理縣長;2010年3月,當選晴隆縣縣長。

  那一年,震驚一時的晴隆黃金案的處理剛近尾聲,晴隆接下來該怎麼走?不少幹部坐困愁城。

  由於黃金案遺留問題多,幹部普遍不在狀態,“大家臉上都是一層灰”。初到晴隆的姜仕坤起步艱難,但他下定了要把各項工作搞上去的決心。至今,晴隆的幹部仍記得他那句擲地有聲的話:“我們承認落後,但不能甘於落後!”

  姜仕坤選擇從城建入手破局。

  當時的晴隆縣城已經十幾年沒變過樣:建成區面積只有1.7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才2萬多;主幹道只有6米多寬,白天條條路堵車,晚上四處黑燈瞎火,冷冷清清。如此的規模和建設管理水平,連有些地方稍大的鄉鎮都不如。

  縣城不擴容改造,晴隆就伸不開發展的手腳!

  斯人已去。如今,在姜仕坤身後,人們看到了一個新晴隆:白改黑後的瀝青道路乾淨清爽,交通標線清晰,信號燈閃爍,車行暢通有序;縣城面積擴大到6平方公里,人口增加到4萬多;全縣城鎮化率從17.5%提升到33.55%,接近倍增!當地人把縣城擴容改造,讚為晴隆發展史上“天翻地覆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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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仕坤(前)生前在下鄉調研途中。(晴隆縣委宣傳部供圖)

  在縣住建局局長姜文新、蓮城鎮鎮長范勇等“城建破局”的親歷者心中,更值得説道的“壯舉”是,姜仕坤帶著大家在破舊立新過程中對群眾利益的充分維護,是涉及2000多畝地、238棟民宅徵拆過程中群眾上訪為零的紀錄!

  事實上,最初的徵地拆遷方案,有過被當事群眾公開“怒擲”的尷尬。看著群眾扔回來的方案,姜仕坤説,“要麼是我們的工作不到位,要麼就是老百姓的利益沒有考慮充分!”

  “我是農民的兒子,我知道他們的想法。”揣著一顆群眾利益大於天的赤子之心,姜仕坤一次次來到徵拆戶中間,掰開指頭,和大家面對面一筆一筆地算細賬。然後,帶著政府一班人回到辦公室,反反復複數十次修改方案,終於形成了各方都比較滿意的系列徵拆文件。

  分管城建的副縣長封汪鑫感慨地回憶:“過去連科局長都是很少出面做群眾工作的,大家習慣於凡事‘安排下去’,姜仕坤同志的垂范和要求,使幹部作風為之大變。”

  點亮“二十四道拐”

  “開天闢地”發展旅遊業,是姜仕坤在晴隆幹的另一件大事。晴隆有著聞名中外的“二十四道拐”,卻一直未曾作為旅遊景點來開發。晴隆經濟發展,過去也沒有旅遊業這個概念。當姜仕坤提出依託“二十四道拐”,整合晴隆其他旅遊資源發展山地旅遊時,很多幹部嘴上不説,心中卻不以為然。

  “就那個幾個土拐拐,有什麼好看的!”

  “連個像樣的酒店都沒有,誰來旅遊啊!”

  ……

  常常獨自一人站在對面高山上靜靜俯瞰“二十四道拐”的姜仕坤,心中卻非常有底——作為書寫過“抗戰生命線”輝煌的“歷史彎道”,這些“土拐拐”,是喚起太平洋兩岸二戰記憶和中華民族抗戰記憶的“活化石”,也是晴隆目前對外部世界最具吸引力的對焦點。

  他要把這段“歷史的彎道”裁彎取直,變成晴隆走向世界的捷徑!

  姜仕坤和他的同事們默默地做著準備:收集各種關於“二十四道拐”的文獻,編撰相關出版物,不斷儲備“二十四道拐”的影像資料;引進戰略合作夥伴,建設安南古城影視基地,高起點籌拍電視劇《二十四道拐》……

  他們在悄然積蓄力量,等待著注意力經濟水到渠成的契機。

  2015年,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和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七十週年之際,電視劇《二十四道拐》在央視八套熱播,一夜“引爆了”過去幾乎為零的晴隆旅遊業!

  這年國慶黃金周,10萬自駕客涌進晴隆,數千輛車把各條通往“二十四道拐”的道路堵了個水泄不通,讓晴隆的幹部群眾真的看傻了眼。

  借著《二十四道拐》的熱度,晴隆順利承辦了首屆國際山地旅遊大會汽車爬坡賽、障礙賽、森林越野賽等大型活動。“歷史的彎道”,給晴隆帶來了山地旅遊這個新興産業,也點亮了晴隆人心中的文化自信。

  “他是為晴隆把脈開方找路的人。”在身為本地人的晴隆縣政協主席吳金山看來,姜仕坤的到來,改變了晴隆,改變了晴隆幹部的思維,為晴隆的發展找到了新路。姜仕坤的擔當與作為,讓很多原本茫然無措的當地幹部看到了發展的希望,鼓起了幹事創業的激情。

  升級“晴隆模式”

  “我是農民的兒子,我知道他們的想法。”這是姜仕坤的情懷,也是他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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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仕坤(左四)生前在晴隆縣馬場鄉馬場村開群眾會。(晴隆縣委宣傳部供圖)

  在晴隆,很多人都知道,姜書記會算賬,會算晴隆經濟發展的賬,算百姓生産生活的賬。中專起點的姜仕坤愛學習、愛鑽研、愛較真。

  大家公認,姜仕坤很在行,推動“晴隆模式”在他任職期間實現了升級發展。擁有自主知識産權的“晴隆羊”,成為與蒙羊、疆羊並秀的中國三大羊係之一。

  晴隆的水土不宜稼穡,卻不排斥鶯飛草長。因地制宜、種草養羊,實現經濟、生態、扶貧“三效”同步的“晴隆模式”,是晴隆農業産業和扶貧開發的亮點。到晴隆任職後,姜仕坤以近乎癡迷的鑽研態度,很快從門外漢變成了“羊專家”“羊書記”。

  下鄉調研,姜仕坤往往第一時間直奔羊圈。哪個鄉鎮有多少羊存欄,哪個養殖大戶發展存在困難,哪個山頭的飼草長勢最好,哪個季節羊群最易發病,很快他便瞭如指掌。

  出差外地,姜仕坤會頻繁出入各種肉類交易市場和形形色色的羊肉館。不是為了“發掘”美味,而是四處找尋“晴隆羊”的市場未來。

  姜仕坤的細緻與較真,“晴隆模式”發起者,晴隆縣政協副主席、縣草地畜牧中心主任張大權記憶猶新。有一次,姜書記半夜打來電話:“有個問題我沒想明白,睡不著,你再幫我核算一下,一隻綿羊和一隻山羊一天各需要吃多少草料。”曾幾何時,由於經驗缺乏,晴隆不少養羊戶都發生過草料貯備不足導致羊只餓死的悲劇。為把“晴隆羊”搞上去,姜仕坤事事都要摸個門清。

  功課做足,姜仕坤找到了“戶均30頭基礎母羊”這個讓農戶穩定脫貧的精準拐點,並由此提出了“讓種草養羊成為晴隆百姓主業”的戰略性脫貧思路。

  在姜仕坤手上,制約“晴隆模式”升級發展的兩大“瓶頸”得以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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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仕坤生前調研晴隆農業産業發展情況。(晴隆縣委宣傳部供圖)

  品種結構單一之困。“此前十年,晴隆一直以養殖黑山羊為主,但在國內肉羊市場上,綿羊佔到百分之七八十。姜書記提出,要擴大綿羊養殖佔比。”張大權説。如今,晴隆山羊與綿羊已各佔半壁河山,姜仕坤成功推進了“南羊北進”,“晴隆羊”打開了慣食綿羊的北方市場。

  群眾種草養羊動力不足之困。2011年前,“晴隆模式”主要依靠項目資金支持,縣草地畜牧中心通過打造養殖小區和大戶養殖示範,給群眾分發基礎母羊,繁育羔羊後與群眾分成。基礎母羊仍歸縣草地中心所有,群眾沒有完全産權,發展種草養羊動力不足。

  姜仕坤提出,“晴隆模式”的目的是讓農民脫貧致富,産業根基一定要放在養殖戶身上,“我知道他們的想法”,力主鼓勵群眾獨立散養。而張大權則擔心,群眾獨立散養會導致風險難以控制,不易於整體上管理統籌。

  事實證明了姜仕坤的判斷。鼓勵農戶散養,農戶有了全部産權,也有了壓力,壓力迅速轉化成了種草養羊的發展動力。“在讓養羊戶擁有完全産權這件事上,仕坤發揮得非常好!”黔西南州委常委、興義市委書記許風倫,這位曾經的晴隆縣委書記為自己的老搭檔由衷地點讚。正是姜仕坤這一精準的“發揮”,使“晴隆模式”真正走上了社會化産業發展的“升級”之路。

  撐起為民晴空

  “一個貧困縣的書記,首先要知人民的疾苦!”

  甫到晴隆,姜仕坤就利用黔西南人民廣播電臺這個平臺,與晴隆當地群眾互動交流、了解民情。

  公路破爛失修、攤販佔道經營、三輪車無照運營、亂收水費……電話那端的群眾講著講著激動起來,有人甚而大喊“政府必須給個交代”。姜仕坤卻始終在心平氣和中認真聽著,詳細問著,不停記著,並現場作出承諾。他説話聲音很輕,但語氣堅定。

  在晴隆的6年,除了在外出差,姜仕坤白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基層調研、發現問題,晚上則開會研究解決問題的路徑。從縣長任上到縣委書記任上,幾乎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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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仕坤(中)生前在晴隆縣長流鄉調研農業産業化發展情況。(晴隆縣委宣傳部供圖)

  姜仕坤患有嚴重的痛風,喜歡穿寬鬆厚實的籃球鞋。

  在晴隆的坡坎溝渠、田間地頭,經常能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穿籃球鞋的高瘦身影,大家都認識他,這是縣裏的姜書記。姜書記一到村裏,大夥都會放下手頭活,三三五五圍過來,大夥也都明白,和姜書記聊天很隨便,有什麼説什麼,從來不拘束,從來不隱瞞,扯扯家常,説説種草養羊的事,很開心。

  大田是晴隆最貧困的鄉,海拔超過1900米的苗族山村蘭蛇村,是大田鄉最貧困的村。

  蘭蛇的進村路非常陡峭,從鄉里上到蘭蛇的15公里路,開車都要一個多小時;下山時,得一路帶著剎車,剎得車輪冒煙。

  2011年秋天,姜仕坤來到蘭蛇。當他看到絕大部分百姓住著茅草屋,沒有任何産業支撐,人們種植的包谷還是上世紀80年代的老品種時,心中相當不安。他立即召開群眾會,和村民細算經濟賬,發動大家種植新品種苞谷、種烤煙、種草養羊。

  從2011年到2015年,姜仕坤四上蘭蛇,通過協調資金建百口水窖和煙水工程,解決了蘭蛇人的用水之困和産業之困。他親自指導蘭蛇村科學種煙,使蘭蛇烤煙的質量甚至超過一些老煙區,2015年實現産值100多萬元。

  “好個晴隆縣,白天停水、晚上停電。”

  在晴隆縣城,水是敏感話題。每家都有儲水的大桶,停水是經常的事。生活用水需從海拔低於縣城七八百米的北盤江支流西泌河,通過長近8公里的水管五級加壓提升800米才能進城。一噸水成本要7塊多錢,水價如肉價,很多居民用不起。

  “連老百姓用水都解決不了,還幹哪樣子事!”姜仕坤任縣長後沒多久,召開專門會議,以壓縮其他開支、由縣財政每年補貼500萬元的方式,將居民用水價降到了每噸3.8元。

  縣城通往北部鄉鎮的晴隆至雨洗公路,因各種原因修了9年都未能通過驗收,加之在未經驗收的情況下投入使用,多處嚴重破損,尤其是縣城到馬場段,坡陡路彎,落差達數百米,按聲喇叭都可能引發山石掉落,傷亡事故不斷。

  “當了褲子也要把這條路修好!”

  在時任縣委書記許風倫支持下,姜仕坤多次跑到州公路局、州交通局等部門溝通協調。最終,找到了以公路局資産抵押貸款,帶資修路的解決路徑。許風倫和姜仕坤以他們的擔當,硬是“扛”出了一條晴雨暢通的生命路。

  勤儉與慷慨

  勤,是姜仕坤的工作方式。

  2014年8月,就任晴隆縣委書記時,他以一貫不甚洪亮卻堅定的口氣説,“今天起,我將繼續為晴隆的建設與發展,奉獻自己全部的熱情、智慧和汗水……”

  窮縣乾大事,難!

  姜仕坤到晴隆後,幹了很多當地幹部想乾沒幹成的事,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工作壓力。

  下鄉調研、外出開會、跑項目、籌資金,姜仕坤的行車里程每年都在八九萬公里以上,平均每天超過200公里。最辛苦的一次,在省內一天跑了近900公里。

  姜仕坤白天調研、晚上開會的工作生活節奏,慢慢地,也成了晴隆不少幹部的作息時間。

  尤其是副縣級以上幹部,中午一兩點吃午飯、晚上七八點吃晚飯、夜裏十一點以後下班,幾近常態。

  於是,在縣委政府門口,有了一個“縣級小食堂”:外間一張桌子、一個可煮火鍋的電爐,裏間是個幾平方米的小廚房。之所以叫“縣級小食堂”,不是餐食的規格高,而是因為來這裡吃飯的,基本都是加班的副縣級以上幹部,錯過了飯點,湯湯水水在爐子上熱一熱便可得一頓。

  不過,對姜仕坤而言,到近在咫尺的這個“小食堂”喝點熱湯菜,也常是件奢侈的事。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他常常是手抓兩個饅頭,從這個辦公室直接走進那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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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仕坤(中)生前在晴隆縣馬場鄉戰馬村了解群眾農業生産情況。(晴隆縣委宣傳部供圖)

  儉,是姜仕坤的生活習慣。

  運動鞋,穿了五六年,早已褪色泛白,不肯扔;帆布的公文包,用了四五年,不肯換。在姜仕坤眼裏,沒有時髦不時髦,好看不好看,只有能用不能用。

  姜仕坤白天調研四處跑,晚上開會到深夜,駕駛員小朱跟著“受罪”,有時候,去外地出個差,小朱會説,“書記,好累,我們吃頓五花肉吧!”

  姜仕坤總是習慣性的張嘴一笑,“還是搞碗粉算了,省事省時間,回去還要開會。”

  姜文新記得,有一次和姜仕坤到貴陽出差,從省政府出來,附近有180元一個晚上的賓館,姜仕坤搖搖頭,到城南找了個100元的招待所住了一宿。晴隆缺水,姜仕坤基本都是利用在外出差的時候洗澡。他還叮囑駕駛員,儘量出差時洗車。

  有人説,一個縣委書記,至於這樣嗎?

  姜仕坤回答:“晴隆很窮,用錢的地方很多,不節省不行。我是書記,就是表率!”

  姜仕坤也有慷慨的地方:

  ——買書。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除了裝文件,還要裝書。駕駛員小朱説,姜書記到外面出差,只要有時間,必買一堆書回來。“書記去世後,我們從他宿舍清出整整7個編織袋的書。”女兒田姍靈説,爸爸不僅愛自己買書看,碰到認為好的書,還特別喜歡買一大堆送給親友、同事。妻子王作艷説,讀書是老薑唯一的愛好。

  在姜仕坤生前的宿舍裏,這位愛書人常坐的沙發上,除了被他坐塌下去的那一小塊位置,剩下的地方堆滿了書:《習近平論治國理政》、抗戰史料、供給經濟學論著,大學畜牧專業、旅遊專業教材……

  ——幫人。自掏腰包幫助幫扶對象、幫助有困難的人,對姜仕坤來説是家常便飯。

  女兒田姍靈説,他們一家人開車回老家的路上,看到背負重物步行的路人,爸爸經常都會停下來問人家住哪,然後捎上一段。

  駕駛員小朱的父親患有重症,於是,自己的那份出差補助,姜仕坤都給了小朱,而小朱則負責出差時為兩人買早餐……

  “他心中裝的都是別人!”這是身邊工作人員對姜仕坤的集體評價!

  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沒有利益糾葛,沒有人情牽絆,姜仕坤放開了手腳,解決一個個發展難題。

  縣委書記是一班之長。“如果班長是個有問題的人,有私心的人,就算能力再強,我們這些幹部也不會跟著他這麼拼命的幹!”“姜書記是班長,更是帶著我們幹的兄長!”晴隆縣委副書記王琴認為,正是姜仕坤的正己正人,在晴隆營造出了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

  柔軟的牽掛

  一個對百姓充滿愛心的人,又怎會對親人冷漠。家,佔據著姜仕坤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女兒回憶,初中時有一陣子自己很叛逆,不愛學習,成績考得差,姜仕坤看到成績單,很意外也很難過,“爸爸並沒有發脾氣,只是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

  那個週末,姜仕坤帶著女兒回了一趟鄉下老家。走到村口,剛好看到自己年邁的母親背著裝滿南瓜的背篼,在崎嶇的山路上踽踽而行,姜仕坤對著女兒説:“我就是這樣苦出來的,你是我的女兒,要懂得珍惜。”

  姜仕坤要讓女兒明白,還有很多人,僅僅是為了簡單的生活,都那麼辛苦的努力著。

  姜仕坤很“戀家”,工作再忙,週末只要有一點時間,都會趕回冊亨老家,看看父母,吃頓母親做的飯,有時候回去晚了,吃點剩飯,也覺得是美味。

  常年工作在外,看著已近八旬、卻始終不肯放下農活的父母,姜仕坤一直想做點讓他們高興的事。

  有一次,為了圓父母的心願,姜仕坤抽出時間陪老人去北京旅遊。在從興義坐大巴車到貴陽的路上,因為空調車窗戶沒法打開,母親暈車很厲害,不停的嘔吐。看著母親的難受勁兒,姜仕坤心裏十分自責。自家買了車後,每次母親坐車,姜仕坤都會先上車把座位調到母親舒適的狀態,風再大,也會開一點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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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仕坤(左三)生前在煤礦檢查安全生産工作。(晴隆縣委宣傳部供圖)

  妻子王作艷和姜仕坤同一年被分配到黔西南州冊亨縣坡妹鎮,一個是鄉鎮科員,一個是幼兒教師,兩年後,兩人相愛結婚。因為姜仕坤的調遷,王作艷也不停地變換工作。姜仕坤從冊亨調到安龍當副縣長,她幾經週折調到安龍,沒多久,姜仕坤又從安龍調到興義任州建設局黨組書記。當她馬不停蹄地跟到興義,姜仕坤又調到了晴隆。姜仕坤不想讓妻子再折騰,於是王作艷停止了“追趕”,把他們的家安在了興義。

  姜仕坤將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王作艷怨言很少,她只是擔心,一直擔心,擔心丈夫的身體能否扛得住沉甸甸的工作重擔。在姜仕坤擔任縣委書記後,這份擔心與日俱增。

  “晚上十二點電話打過去,大多數時候收到的都是他‘還在開會’的短信。早上又想讓他多睡會,不忍心打電話……”看著才40多歲的丈夫,兩鬢已經花白,頭髮掉了大半,背也微駝了,王作艷有時也真的不理解了,“怎麼會忙成這樣!”

  田姍靈記得,有一次在老家,看到一對上了年紀的農村夫婦開著電三輪從身邊駛過,爸爸對她説,“退休後,我和你媽也會像他們一樣,買個三輪車,種點苞谷、南瓜。”

  痛惜“蠟炬成灰”

  姜仕坤去世的噩耗傳來,山東漢子許風倫數度落淚。

  “樸素、真誠,一絲不茍、任勞任怨!”許風倫坦言,姜仕坤是他到貴州工作後對他影響最大的人。從姜仕坤身上,他看到了一個貧困地區幹部的堅韌與執著。“仕坤同志非常直爽、也非常慎重,敢於擔當,執行力非常強!”

  姜仕坤的另一位搭檔,晴隆縣委副書記、縣長查世海感慨:“仕坤同志幹工作完全是在拼命”;“他這個人做事非常用心,追求完美,一件事如果有丁點不完善,他就常常夜不能寐”。“他是真正一心為公,公而忘私的人”。

  在晴隆,縣人武部政委崔戰朋住在姜仕坤的樓下。姜仕坤去世後,一向無夢到天亮的他失眠了。“以前每天淩晨1點左右,總能聽到姜書記準備睡覺洗漱的聲音,如今這聲音沒了,反而睡不著了。”

  晴隆縣肥姑素鹽酸菜廠負責人王仕莉一直記得姜書記和她説的一句話:“我不是扶持你,是要通過你這個企業,幫助晴隆的農民。”王仕莉承諾,一定會完成姜書記交代的1200戶的精準扶貧目標。

  受到過省、州表彰的共産黨員李安珍,是大田鄉董箐村種草養羊的&&人,為帶領村民脫貧受過不少委屈,幾度想舉家搬到縣城。是姜書記的鼓勵讓她堅持了下來。姜仕坤去世後,李安珍誓言:“只要董箐還有老百姓沒有脫貧,我就不會走出這個山旮旯!”

  姜仕坤遺體告別那天,94歲的晴隆縣離休幹部趙善平從晴隆趕到了興義,老人家只是重復著一句話,“仕坤這麼好的同志,怎麼也要送一程。”

  郡縣治,天下安。一個國家級的貧困縣,在發展的關鍵時期,遇上了一個事事想做到盡善盡美、處處為人民著想的好書記,本是一件幸事,但,天妒英才!姜仕坤的猝然倒下,讓人扼腕痛惜。

  “山綠了羊多了民富了你不見了,路修好水通好電供好君且走好”。這是老搭檔許風倫和戰友們含淚寫給姜仕坤的最後祝願。姜仕坤終究是離去了,留下了剛上大學的女兒,留下了21年不離不棄的妻子,留下了仍然躬耕深山的年邁父母,留下了晴隆業已展開的脫貧攻堅決戰,留下一道道追問:一個共産黨員如何永葆本色?一個出身寒門的幹部如何永葆赤子之心?一名縣委書記該如何用好手中的權力?

  晴山千峰翠,盤江萬古流。

  姜仕坤,這位用生命向貧困宣戰的共産黨員,韶華之光雖如流星,卻耀眼難忘!

  (本文及配發的署名評論刊載于6月8日出版的2016年第22期《當代貴州》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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