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2、 紀錄片拍攝目的的不同決定了紀錄片敘述方法的差異
此次電影節的另一個感受是參展作品拍攝方法上的巨大差異,進入院線的紀錄片與為電視臺拍攝的紀錄片在拍攝方法是不一樣的。我這次非常有幸地看到了幾步非常典型的為院線而拍攝的紀錄片,比如,有一部長達92分鐘用35mm寬銀幕電影膠片拍攝的叫做《我們的糧食》(OUR DAILY BREAD)的紀錄片,該片為我們講述和展現了西方全部現代化的農業是個什麼的,影片沒有一句解説詞,完全用畫面在説話,讓人在一個全黑的環境中,靜靜地感受極具美感和視覺衝擊力的影像和聲效給人造成的無以倫比的視聽震撼,它帶給人不僅僅是影像的震撼,更是一種哲學的影像思考,再次強烈地感受到了紀錄片拍攝方法的巨大差異,我們應當允許這種差異的存在,為電視臺製作的,具有美感,崇尚寧靜生活的作品更容易打動西方觀眾。並不是那些邊緣化的題材,展示貧困,整天哭哭兮兮的作品,也不是那些看了讓人難受的作品,
3、 紀錄片對社會熱點問題的強烈關注
一些具有新聞性和政治化傾向的紀錄片比較受歡迎,比如,在亞洲題材中,大多都是些與政治有關的作品。此次影展專門設立了一個日本紀錄片專題展,來自日本的紀錄片幾乎都是在日本全民關注的一些敏感的政治題材,比如,有一部美國和日本合拍的叫做《ABDUTION: The Megumi Yokota Story》的紀錄片,紀錄了二十年前在日本失蹤的一個小女孩Megumi Yokota以及她的夥伴們的故事,片子講述了這些人是怎樣發現被朝鮮軍方綁架到朝鮮當打入日本的朝鮮間諜的日語老師,以及後來怎樣被營救,部分人怎樣回到日本,以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回來了沒有……,一個牽動人心的真實故事,一個讓本人在眾目睽睽下感動得老淚縱橫的紀錄片。
在西方世界的眼中,朝鮮是一個獨裁專制封閉,人民沒有最基本人權的國家,朝鮮題材因為備受關注,又難以為西方人拍到,所以一直比較熱門。
通過此次影展,我們可以清楚地感到紀錄片在西方媒體中的重要地位,它是電視臺深度報道的主要節目來源,因此,紀錄片一定是“新聞性”和“政治化”直接需求的産物,純粹文化類的紀錄片在這裡的需求是有限的。這也就是我們的紀錄片難以進入他們的主流媒體的一個重要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對2008年奧運題材的製作和儲備。雖然體育在目前不是熱門,但兩年以後隨著奧運的到來將成為當時的熱門,所以,一些大的國際媒體從現就開始蒐集存儲一批體育題材的紀錄片。這就是紀錄片市場的所謂“新聞性”需求。
因為有採購計劃的緣故,我對亞洲題材的紀錄片進行了特別的關注,集中觀看了一批亞洲題材的紀錄片,其中之一是由加拿大紀錄片導演用了八年時間拍攝的紀錄片《神秘球》(MYSTIC BALL)。這部紀錄片講述的是,緬甸一種神秘的球類運動怎樣讓一個加拿大人深深迷戀上了的故事,這就是很少為外人所知的緬甸傳統運動“騰球”,以及與此相關的文化。
騰球是運動與舞蹈的獨特結合,與足球、籃球等球類運動不同,它不存在對抗的雙方。雖然它從中國傳到緬甸已經存在了1500年,但緬甸之外的人對它卻一無所知。騰球本來並不是一種對抗性運動,然而它對運動者的要求卻不亞於最富竟技性的運動。它的運動規則並不強調輸贏,卻非常講究運動者是否表演得漂亮。
對於在多倫多生活的Greg Hamilton來説,起初他是將騰球僅僅看作一種體育鍛鍊,後來,他開始把它嚴肅看待,作為一種舞蹈。《神秘球》這個片子跟蹤拍攝了Greg二十年間訪問緬甸的經歷。記錄了Greg從一個笨拙的新手到與這個國家最偉大的騰球運動員同場竟技的過程,這是一個時而感到自我懷疑時而又感到狂喜而自信的過程。
在多次訪問緬甸尤其是曼德勒市的過程中,Greg的激情彌補了他的糟糕球技,他受到當地人的歡迎並在緬甸人中擁有很高的知名度。因為他是第一個在舉行騰球比賽的大型宗教集會上表演騰球的外國人,並因此登上了電視。由此,Greg開始了解騰球神秘的本質。
我們在片中看到了Greg與緬甸最偉大的騰球藝術家“黃金公主”的友誼,看到Greg受到了緬甸的騰球老藝術家和當代騰球運動的最好選手的親自指導,還看到了一對玩騰球超過70年的夫婦,騰球對他們不一般的意義。《神秘球》的高潮部分出現在,Greg加入了緬甸最好的球隊“夢之隊”,得到了與騰球老藝術家同場競技的殊榮。
該片不僅向我們介紹了一種迷人的運動,而且還為觀眾帶來了一個關於幸福和美麗的故事。這是一部令許多西方人特別激動的片子,拍攝週期達八年之久,畫面和故事都非常優美,特別是導演透過主人公道出這種騰球遊戲的真諦:This is the way of loving! 每一個人參與遊戲其中的人都必須全心關注對方、支持對方!很多人都説這是一部好紀錄片。後來,這部片子果然獲得HotDocs評委會大獎。
除了畫面極為漂亮以外,我個人並不是特別喜歡這部片子,因為以我的角度看,這部片子的故事太簡單,沒有太多引人思考的地方。然而,在他們的觀念裏,沒有必要讓紀錄片背負過於沉重的包袱,正是這種輕鬆和給人以美的享受的片子在西方更受歡迎,也更容易獲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