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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報社經濟社會部農村採訪室記者 陳仁澤
人民日報社評論部政論研究室副主編 張 鐵
副總編輯 劉 紅
中國經濟週刊記者 李小曉
編者按:全國新聞界“走轉改”活動開展以來,本社編輯記者積極行動,上高原下礦井,跑草原走邊疆,帶回了新鮮生動的一線見聞,傳達了基層群眾的心聲。在與基層群眾面對面、心貼心的交流互動中,我們時時受到激勵與感染,更加清晰地理解了新聞工作者的責任與使命。我們願將這一路上“沉甸甸的收穫”——我們的見聞與思考呈現出來,與廣大讀者交流分享。
廣袤田野上的生動一課
人民日報社經濟社會部農村採訪室記者 陳仁澤
這些年來,經濟社會部始終強調 “迎著問題上,朝著基層下,面對群眾走,向著深處挖”。我所在的農村採訪室,更是長期紮根基層,堅持為農民説話,説農民的話,用從土裏刨出的新聞報道贏得了讀者的認同。“走轉改”活動啟動以來,我們更是全體上陣,將全國牧區工作會議的後續報道與“走轉改”緊密結合,在報社領導支持下,策劃了“走基層 草原牧區行”大型專題採訪活動。四川、青海、甘肅、雲南、內蒙古,五路人馬歷時近一個月,走進草原深處,在牧民定居點裏探民生,在遊牧帳篷裏聽期盼,寫出了《牧民置新家 政府送厚禮》、《像護青稞地一樣護草原》、《青青草原送出放心奶》等一大批生動鮮活的稿件,牧區幹部群眾紛紛感嘆“我們熟悉的《人民日報》又回來了”。
通過“走轉改”,我明白了“接地氣”工作才能有“底氣”。
日常工作中我常為找不到好的選題而苦惱,這次採訪卻讓我真切地體會到,基層才是新聞報道永不枯竭的源頭。只要真正走進基層,走近群眾,就能抓到“大魚”,抓到“活魚”。
以前,在辦公室裏抄材料,寫篇千字左右的稿件,總要花上幾個小時的時間,左推敲右打磨,依然不覺生動。但這次在玉樹,當我們翻山越嶺走進震後重建的高標準藏式民居,與牧民兄弟並肩而坐,為他們昨天的不幸遭遇而感傷,為他們今天的幸福生活而高興時,心與心的碰撞讓我不再為題目而發愁,不再為文章的幹澀而苦惱。當天採訪、當天寫稿,1500字的稿件《新房子實在太讓我們滿意了》一氣呵成,很短時間就拿出了成稿。稿子在人民日報一版見報後,讀者反響熱烈。
通過“走轉改”,我明白了“接地氣”稿件才能有“人氣”。
作為記者,很多時候我們似乎習慣從發佈會上獲得新聞,稿件也多追求宏大敘事,而常忽略了普通百姓的感受,高高在上的稿子漸漸也就沒了“人氣”。在基層採訪我發現,很多自以為得意的“大作”,卻並沒有給廣大讀者留下多少印象,相反那些貼近群眾,貼近生活的作品,儘管已過去多年,卻依然讓群眾記憶猶新。
這次在青海,我們有意識把大部分走訪地選在了3500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區,採訪的對象也幾乎都是以前很少關注的普通牧民。白天,在廣袤草原上我們同牧民兄弟們席地而坐,暢談喜怒哀樂,傾聽他們對於未來的憧憬。晚上,在低矮的帳篷裏我們克服著高原反應,將所見所聞所感用文字記錄下來,當滿含熱度、飽含深情的稿件次日見報後,總會在牧區幹部群眾中贏得較高的評價。
群眾認同的原因在哪?細細想來,一位老記者的話或許就是最好的答案:一名記者能否寫出力透紙背的好作品,絕不是取決於記者的“妙筆生花”,而是取決於記者是否真正心繫群眾。只有和老百姓成為真朋友,寫他們關心的人、寫他們關切的事,記者的稿子才會越來越有“人氣”。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一顆種子,唯有深植泥土,才能生根發芽;一個記者,只有真正紮根基層,才能獲得成長的不竭動力。相信“走轉改”必將成為嶄新的起點,激勵著我們帶著思想上的巨大收穫,帶著做好新聞工作的責任再次出發。
“走轉改”,我們依然在路上。
帶上思考“走基層”
人民日報社評論部政論研究室副主編 張 鐵
基層不僅是巨大的新聞資源寶庫,更是國家和社會的基礎所在。基層的困惑,也是國家發展中的問題;基層的探索,也是社會進步的指針;基層的成績,同樣匯成時代前行的動力。
在“走轉改”活動中,我感受到一個複雜而深刻的當代中國。在大同煤礦集團調研時,我們走訪了恒安新區,這是個老國企的棚戶區和沉陷區搬遷工程。1600多棟樓、30多萬人,不啻是一座小城市,工程的艱難使我們深感沉重——面對歷史欠賬、面對社會穩定壓力,在一些老企業,激進的“休克療法”和漸進的“調養療法”,究竟應該如何協調?號稱“共和國煤炭工業長子”的同煤集團,只是那些曾經變革、正在變革或將要變革的企業的縮影。正是無數與同煤集團一樣的“基層”,在複雜、陣痛、探索和新生中,一步步推動著中國改革和發展的腳步。
當代中國正經歷著深刻的變化,黨的事業面臨新的挑戰。一方面,時代的畫卷宏大而壯闊,發展衝動在基層産生,發展經驗在基層聚集;另一方面,人們對如何從總體上理解和把握時代和社會,認識自己所處的方位、前進的方向等,都存在巨大需求。基層的幹部和群眾、單位和組織,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輿論的引導和激勵,媒體也比任何時候都更能發揮自己在時代變革中風向標的作用。
可以説,在基層,新聞工作者更能找到與時代、社會和國家的共振與共鳴。“走轉改”活動,是時代需求和媒體作用的結合點。這是新聞人的價值所在,是新聞的生命力所在,也是“走轉改”活動能在新聞界引起巨大反響的深層次原因。
“走基層”對我個人從事的評論工作,有著莫大幫助。看起來,評論是“講道理”,更偏重理論。然而,實際上,要做到“還原真實的社情民意,尋找最大公約數”,離不開來自實踐的感受。可以説,好的評論,無一不是建立在對國情、黨情、民情的深刻體察上,無一不是面對基層、面向社會。正如毛澤東所説:“只有人們的社會實踐,才是人們對於外界認識的真理性的標準。”無論是老國企發展的“兩難困境”,還是安全生産的“底層理念”,在走基層時看到的“複雜而深刻”的中國,正是寫評論時需要面對的景深。
另一方面,評論的戰鬥力在於針對性,評論是為了説服人。不理解要説服者的想法、心態,難以做到有針對性、有説服力。這就更需要走入基層、走進群眾。
走基層讓我對社會、對國家、對人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體認。我感到,最重要的是要從發現、記錄、展示走向深層次思考,帶上思考“走基層”。
基層的鮮活實踐,基層的複雜問題,都需要新聞工作者去發現。“走基層”是新聞界的老傳統,再次強調“走轉改”,是對新聞工作者提出了更高要求。新聞工作者不能僅把自己定位為“目擊者”、“記錄者”甚至“傳播者”,而應該主動站上“治國理政的重要資源”、“新聞執政的重要參與者”這個高點。從這樣的出發點來走基層,才能真正在基層發現問題、引起思考。帶著問題、帶上思考去觀察、去發現,收穫也就更為豐富。
走基層讓新聞更有生命
人民網副總編輯 劉 紅
9月13日至16日,我與人民網的6位同事趕到山西長治,在武鄉縣、平順縣、長治縣、長子縣等地,走訪了20多個村莊和社區,與幾十位農民促膝談心。
走基層帶給我們心靈的震撼。
長治是個有代表性的城市,下轄的縣市中,既有坐落在太行山裏的國家級貧困縣,也有依託煤炭工業,向國家百強衝刺的富裕縣;既有探索經濟和勞動力轉型的貧困村莊,也有已經成功走出一條適合當地發展之路的新型農村。這裡不僅有全國勞模、優秀共産黨員申紀蘭,還有千千萬萬起著模範&&作用的普通黨員。
平順縣申紀蘭的故事、西溝村的精神,我曾經聽過,也曾經為此感動。當腳踏西溝村的土地,站在山下,面對山上一片片已經成材的樹林,聽申紀蘭講述當年憑著一把鋤頭和一雙手,在石頭縫裏栽出了滿山森林的經歷時,內心充滿了敬佩和感動。這種感受,不到西溝,體會不到。
在武鄉縣,我們見到盤龍鎮磚壁村的普通共産黨員李西玉。他利用農閒時在北京打工燒鍋爐的間歇,自費印刷磚壁村關於八路軍文化旅遊的資料,在北京做義務宣傳,希望更多人了解八路軍文化,了解磚壁村;長子縣生貴大棚技術推廣有限公司總經理李生貴,這個農村的能人,通過自創的“生貴移動式”大棚,帶動周圍一方百姓致富;任成龍,長子縣西郭村黨支部書記,在引導農民致富的同時壯大了集體經濟。幾年來西郭村實現了零上訪的紀錄,成為全國民主法治示範村……
透過一個個平凡的人物,我看到不平凡的品格和精神。他們帶給我們心靈的震撼,讓新聞寫作有了源泉,有了激情。
走基層鍛鍊了新聞隊伍。
我們7人中,有2人長期從事外文報道,不了解農村情況;有3人剛剛走上新聞崗位,更沒有基層新聞實踐。這次走基層,在田間地頭,在與老鄉的傾心交談中,我們看到了農民增收的渴望與期盼,切實感受到國家惠農助農政策給農民帶來的實惠。在武鄉和平順,我們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沒有熱水不能洗澡、沒有網絡不能發稿,有的地方甚至不能照明。市裏的同志幾次提出返回縣城住宿,都被我們婉拒了。我們知道只有深入基層,才能了解到最真實的民意民生,才能真正與人民群眾保持一致。
走基層為百姓解決實際困難。
在武鄉、平順兩個國家級貧困縣,我們深深感到村幹部渴望帶領村民早日致富的強烈願望。他們建企業,蓋大棚,但苦於沒有營銷的好點子,希望得到媒體的幫助。聽到農民的心聲、幹部的希望,我們心裏有了底。借助自身的影響力,我們可以在農民和市場之間,搭建起一座橋梁。我們將通過開通申紀蘭的微博,幫助紀蘭核桃露打開市場;通過邀請盤龍鎮的相關領導介紹磚壁村八路軍旅遊資源,為他們擴大影響;我們也會將“生貴大棚”的模式加以介紹推廣。
當然,還有很多選題值得深入調研。比如,如何壯大農村集體經濟,發揮基層黨組織的作用?如何幫助發展滯後地區的企業利用網絡,拓寬思路,找到更廣闊的市場?這些都需要持續走基層,深入調研,才能得到答案。我想,走基層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十天半月,走基層應該成為一種常態,這樣,我們才會有更大收穫。
我和貧困學生結對子
中國經濟週刊記者 李小曉
對基層,我缺乏了解,渴望了解。由於我2007年大學畢業之後一直在美國求學和工作,去年剛剛回國,這些年和中國基層生活距離較遠。但我是一名有近6年黨齡的共産黨員,又是一名新聞工作者,深知自己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因此,當領導派我前往國家級貧困縣——甘肅省鎮原縣調研時,我很激動。
臨行前就了解到,鎮原是甘肅中東部18個乾旱縣之一,人均收入不到2000元。但親臨現場,眼前的貧瘠還是遠遠超乎想象。當看到山間一排排土窯洞、一片片龜裂的土地,看到農民臉上刀刻一般的皺紋,我被震撼了。我從小在城市長大,幾乎沒有去過真正的農村。在美國短暫的新聞從業經歷,天天在華爾街和聯合國裏兜圈子;在國內做記者,由於跑國際金融,接觸的也都是企業家、金融家和各國財政官員。如果沒有這次機會,我可能很難看到農村的真實生活。
最令我感到震驚的,並不是生活的艱辛,而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當地人對教育的重視。在這裡,“讀書改變命運”是無數家庭的座右銘,即使再窮再苦,卻極少有人選擇輟學。如今在鎮原縣的53萬人口中,在校師生就佔了10萬。
我們走訪了幾名剛剛考入高中的貧困學生。楊繼紅,19歲,原本已到上大學的年齡,卻由於家庭貧困,剛剛考入開邊中學高一。在她不到兩歲的時候,父親就因病去世。之後的歲月裏,小繼紅的媽媽和爺爺撐起了整個家,照料常年臥床的奶奶。68歲的爺爺,至今仍在平泉鎮黃岔行政村王山磚廠打工,是磚廠年齡最大的工人。
另一個孩子張成濤,一歲時患上了股骨頭壞死,從此再沒有站起來。多年來,為了給小成濤治病,父親變賣了家裏所有可以換錢的東西。小成濤坐在輪椅上度過了9年的學習生活。身體的殘疾沒有讓他自怨自艾,反而鑄造了他堅強的性格。今年中考,小成濤以614分的成績被開邊中學錄取。
還有一個孩子叫景勇,一家老少5口,住在一間土窯洞裏。父親早逝、母親癱瘓,如今一家人只能靠在蘭州上大學的哥哥兼職打工,每個月給家裏寄回幾十塊錢,維持生計。儘管如此困難,媽媽仍不讓兩個兒子出去打工掙錢。她説:“就算我不看病不吃藥,也要讓兩個孩子上學。”
回到北京,我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將此行所見所感撰寫成文,刊發在《中國經濟週刊》上。和之前寫納斯達克、歐債危機的稿件相比,我寫這篇稿件時字字發自肺腑,一幕幕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同時,我和景勇家聯絡,決定長期資助景勇讀書。我還將三個孩子的故事,通過微博告訴了大家。原以為人們對陌生人故事的真實性會有懷疑,但出乎意料,許多人都站出來,表示願意幫助這些孩子。第四軍醫大學一位姓張的醫生主動聯絡我,表示願意帶小成濤復診,她説現在治療股骨頭壞死技術更成熟,小成濤站起來應該不是夢。
在我的微博留言中,除了要求資助孩子的,還有人這樣寫道:“我們願意幫助他們,因為我們信任你,你讓我看到了一個記者的社會責任感。”這句話讓我心頭至今溫暖,我會以此終身自勉。
走基層的收穫是我受益一生的養分。我和我的同事們將帶著人民群眾對新聞工作者的深深期盼,繼續走下去,做人民的好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