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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農産品價格波動這個自然現象,人為干涉其價格波動的最佳方式,不是管制,而是建立市場價格發現機制。而這種價格發現機制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不同品種的農産品期貨交易。
最近有關農業問題的討論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農産品價格波動的問題。比如去年因價格瘋狂上漲而獲得外號“姜你軍”的生薑,如今卻大幅度降價,全國最大的生薑産地山東安丘的價格竟然只有去年最高價格的十分之一;另外一個問題是農業産業的投資加大。不僅那些用大手筆投資農産品的巨型公司動輒上億的投資(聯想集團僅在常州投資畜禽養殖就高達3000萬美元),即便一個普通農戶要從事種植養殖也要投資幾十萬下去。
對於這兩個問題應該怎麼看?議論當然很多,但基本思路卻不太清晰,有的甚至錯漏百齣。比如農産品價格波動過度,要求政府管制價格就經常獲得支持;而農業投資額逐漸加大,要求現有的金融機構降低風險管理標準(銀監會就下過文件實施壞賬分別監管的政策)。這些議論基本無視現代農業市場是如何運行的,而容易形成價格政府管制、資金融通寄希望於國有商業銀行的兩大誤區。
比如農産品價格劇烈的波動,常常看上去很嚇人的,但人們不必驚慌。無論是大宗農産品如生豬小麥,還是像生薑大蒜這樣的小品種的農産品,其價格波動都有其自然的週期,政府價格管制不僅成本很高,而且也不會有效果,這個事實早為歷史數據證明了。
面對農産品價格波動這個自然現象,人為干涉其價格波動的最佳方式,不是管制,而是建立市場價格發現機制。而這種價格發現機制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不同品種的農産品期貨交易。
美國在這方面就做得很細,交易內容也很豐富。芝加哥各類期貨交易所,就是既有大宗農産品的交易品種,如小麥大豆;也有小到三個月後收穫的包心菜和洋蔥之類的期貨交易品種。
期貨本來就是為了避免價格波動風險而産生的現代金融服務——就是以現在可以把握的方式,形成對未來的判斷,從而在一定程度上鎖定價格成本。
而那種寄希望中國國有商業銀行降低風險標準,加大對農産品産供銷的貸款力度,也是文不對題的。道理簡單,因為農業基本都是中小企業,需要貸款的數量不大,而且根據農時的要求,需要能及時到位。但國有商業銀行審批流程卻因為風控體系的要求,是高度固定的,不會、也不可能因為農業企業的實際情況發生變化。
假如要想在商業信貸領域部分解決農業企業的融資問題,直接的辦法之一是放開農業社區中小銀行的經營門檻,將商業信貸産品多元化,以屬地信貸的方式,解決屬地農業企業的商業信貸需求。更為恰當的辦法是放開民間信貸,使之合法化。我國民間信貸負債雙方是基本建立在熟人交易基礎上的。將這樣的信貸市場透明化和制度化,要比之從上到下實施扶持性的農業企業信貸更有效。
例如,一個小鎮子上,有資金的李四很容易了解養豬大戶張三的豬值多少錢,而縣上的工行卻未必能夠清楚計算。張三從工行拿錢的可能性很小,而從李四那裏借款幾率卻相當大。規範這樣的借貸交易,讓他們有章可循,有法可依,雙方的權益都能得到保障,這肯定比工行做N次實地調研後提出的信貸指南有效得多。
總之,一句話,我們越是想建立現代農業經營機制,就越需要貼近市場,從市場規律中找辦法。(陳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