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空間之名人系列》——艾未未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09日 16:23
艾未未,前衛藝術家,這兩年在藝術圈是非常的活躍,他位於北京五環路旁的家已經成為朋友們喜歡聚會的場所。應該説艾未未的藝術追求非常的廣泛,但是他的家卻非常簡單質樸,外墻是青磚砌的,屋裏的水泥墻也沒有涂塗料,地上也沒有鋪瓷磚。艾未未是在以一個藝術家的身體力行,營造著一個契合環保理念的綠色空間。
記者:這個院子的樹是後來您後種的是吧。
艾未未:對呀,這兒原來是一片菜地。
記者:是租的還是買的?
艾未未:租的,是這個村子裏的一塊菜地。
記者:你付租金,租完了以後蓋的這麼一個房子,作為工作室用。你這個院主要是用磚結構是吧?
艾未未:它是磚混結構,基本做法是我希望它保持了清水墻的這種做法。所謂清水,就是説這個磚本身砌出來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只是勾了一些線,就是磚縫之間連一下。實際上這個磚的做法就是農村的,或者北京市裏很多原來的房子都是這樣做的。那麼現在人們都認為這是一個太廉價的材料,或者説我們有了更新的材料就不去用它了。實際上我覺得我們很多最基本的材料沒有用好,都沒有發揮到它應該發揮的程度。這個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記者:火車 火車
艾未未:所以這是我為什麼選這個地兒。我看到這個地兒有火車,然後我自己對火車又很有興趣,它能夠時不時的兩三個小時過去一次,那麼能提醒我一個時間上的變化。
記者: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是我想多數人可能會覺得這有火車你怎麼能住這兒?
艾未未:對我來説不是個問題。
記者:所以我覺得每個人肯定是按照自己的一個判斷來生活的。那你這些鄰居都是當地的村民?
艾未未:對
記者:他們對你這屋子有什麼説法
艾未未:他們看我這房子説,這個房子沒蓋完吧。
記者:為什麼呀,是因為沒貼瓷磚是吧
艾未未:對,他們有的看到我的屋裏説,是不是這個裝修錢不夠了就沒裝修啊。我説對對對。
艾未未純粹按自己的想法建造的房子沒想到竟然成了一個樣板,參觀者成群結隊,更有多家媒體報道,在挑戰大家視覺經驗的房子裏面,似乎又讓人産生一種顛覆了什麼的感覺,引人玩味和思索。
艾未未:我不希望很快會被這種巨大的拆遷,各種給代替掉了,我想把房子做在火車道旁邊。記者:發展商是不是會比較回避在這裡建房
艾未未:有這麼一個考慮,另一個就是我不開車。這裡有機場輔路,所以經常有機場放空的車,對我來説交通很方便。
記者:為什麼不開車呢?是刻意的不去開嗎?
艾未未:我不太喜歡這個汽車駕駛的這種感覺。雖然我在紐約12年,但是我還是沒有慾望去駕駛。這麼一個大鐵殼子滿街跑 ,對我來説不開車很舒服,坐在裏頭不用去考慮很多交通方面的問題。現在這個地方正好是在一個城鄉結合部,應該説是和城市和這個自然保持一個中間地位,有一種疏離。
記者:但是如果這個地位沒有了,你是選擇城市還是選擇自然去生活呢?
艾未未:我可能會選擇離城市遠一些的地方去生活。因為我跟城市沒有非常具體的事務,我不需要和很多人必須在一起
記者:不用在城市裏忙碌奔波
艾未未:對 而且我曾經在最擁擠和繁華的城市待過,那個癮我已經過夠了,我現在比較傾向於安靜的生活。
他是詩人艾青之子
他是旅居紐約的青年藝術家
他是當代中國實驗藝術的領軍人物
艾未未:我這一生基本上到現在為止分三大塊:我第一塊是在新疆,在新疆待了將近20年;在紐約又待了將近12年;剩下的時間在北京。在新疆的時候,我們家當時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住在一個我們新疆叫地窩子,就是地上挖一個坑,然後上面蓬上了樹枝,就是潛到地下去記者:半穴居
艾未未:對,基本上是比較原始的一種住房。
記者:到紐約以後呢?
艾未未:紐約我十年當中搬了有十幾次家
記者:那住在什麼樣風格的房子裏呢?
艾未未:那風格就五花八門了。從我們現在叫STUDIO的這種單間式的工作室式的,到LOft 就是畫家的我們叫像通倉,倉庫式的這種,再到地下室。
記者:又住在地下室。
艾未未:地下室也住過,對地下室情有獨鍾,當時《北京人在紐約》王啟明先進去的地下室是我的房子。
記者:那就是您住的地方?
艾未未:對!
記者:從很空曠的新疆一下子到了紐約,鋼筋水泥一樣的叢林高樓大廈幾乎把天都遮住了,那時候感覺怎麼樣?
艾未未:那麼我記得飛機,從紐約要著陸之前,在紐約上空盤旋的時候,我當時感動得幾乎要流下了眼淚。我覺得底下一片燈火,人類怎麼會有那種激情?或者説人類的瘋狂啊全部都在那兒燃燒著,像珠寶一樣,整個像一盆珠寶。所以當時那一幕我還是印象很深刻。
記者:比如説新疆,它給您留下了一個顏色,或者一個味道,和紐約給您留下的顏色和味道肯定不一樣吧?
艾未未:對!在紐約當然更多的時候,是聞到地鐵裏的金屬相摩擦,那種粉末的顏色,或者是油漆的顏色,或者是汽油在大城市當中蒸發的顏色,還有人群的這種各種人體上發出來的味道,但我是歷來對這種不自然的味道是比較敏感的。我不太喜歡這種包括法國香水,我就覺得是極難聞的一種東西。新疆,可能是跟我在新疆的經歷有關,我們童年完全是在非常野的自然環境中長大的。所謂菜啊 ,水果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直接從秧子上摘下來的。那個吃到嘴裏的口感、氣息完全和今天我們在市場上吃的不一樣。前些日子我們買的那種西紅柿,我一吃我就覺得怎麼會是這麼一種味道?所以現在吃的水果、植物、梨跟我們小時候的記憶差得太遠了。
記者:最近有沒有回新疆去看看?
艾未未:五年前我回去過一次,我住的那個村莊,已經沒有人煙了。
記者:為什麼?
艾未未:我們住的房子已經是成為一個坑,然後荒廢了。就是説人已經可能那個環境還是比地嚴酷吧,很多人就搬走了,有點像沙漠中故城的感覺。
記者:你剛才説你小時候還種過菜、種過莊稼,現在已經沙化了,是嗎?
艾未未:對。我父親曾經在那兒想寫一本書,叫《人進沙退》,但實際上,現在我覺得是沙進人退,很多地方都已經沙漠化了。
記者:有人如果提到綠色的話,我會有一個直接的反應,我會想到亞馬遜的雨林。因為我去過那裏,那種綠色很濃,化不開的綠。我不知道如果有人提綠色的話,你會想到什麼地方?
艾未未:我會想到沙漠,因為沙漠上幾乎是沒有綠色的。我們那個時候的生存,就是説如果我們出去以後希望找到一棵樹都是很難的,所以剛好是和綠色相反的一個概念。因為綠當然可以更綠,像水鄉江南,永遠是綠茵茵水汪汪的這種感覺。但是沒有綠色是什麼樣 ,我是很清楚的。如果我們失去了綠色的時候,同時就失去了我們自己生存的一個可能性
艾未未説,一個缺少品質和審美道德的社會,即使再富強,是一個無聊平庸的社會。艾未未自稱是藝術的偏執者,他對生活中的審美價值,總有一套自己的評判和審視標準。
記者:您也去過國外很多地方,他們到底對人居環境和自然環境之間的溝通是怎麼做的呢?
艾未未:因為現在中國很多大城市和我們的中型城市都在做一個DOWN TOWN,做一個CBD這種概念,但國外他們這種城市建築是怎麼發展的,當然我的主要經驗是在美國,它是把自然的東西留給自然,不要去碰它。比如説大面積的綠,一個例子就是紐約的中心公園,它是在曼哈頓中間呢,方方正正地切出了一英里乘三英里這麼大的矩形的條塊,這個條塊當中基本上沒有任何人為的痕跡,只有一些道路必須穿梭進去。周邊呢,全部都是像水泥的森林一樣的房屋,絕對不會想象到説,我們在這裡面是不是再做點什麼,沒有。大家覺得把它保持成原始的狀態的時候是有最大的好處的 。
記者:東方人在於每一個東西,都是要經過我來處理過,帶有中國所謂的文人色彩的想法。就是説一石一草一木都是經過我修整過的。
艾未未:我做過的這麼一個,可能是因為南方的土地資源比較貧乏,或者是環境很小。我覺得這個思考是挺值得中國人去想的。就是説什麼是自然,自然是不是可能被人做得更好。我覺得這個是一個比較哲學的問題。真正的自然我覺得是不可能被人給做得更好的。自然是另外一種力造成的,包括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並不是能把自己做得更好的一種東西。你生來你的靈性和你應該具備的素質,已經在你的身體裏面了。我覺得是教育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把人從自然當中完全給移到了一個所謂的知識化的人。所以這些問題我覺得是很重要的問題而且它直接就影響到我們的生存狀態,而且不但影響我們生存狀態,還影響到我們怎麼理解外界。我們怎麼理解外界,馬上就體現到我們怎麼樣去對待外界,就出現我們所謂的怎麼去改造或者説怎麼去創造一個環境。如果這個問題關鍵的這種本質性的思考,也可以説比較哲學一些的思考,我們沒有找到一個最佳點的話,那麼我們所有的行為可能都是有問題的。
記者:對一個一般的中國的設計師來説,你要只説我做了綠化,好像你什麼也沒做似的,你必須要做出很多雕塑什麼的。
艾未未:我覺得沒有必要去做這些方面的手腳。自然它本身這個綠色是最強大的一個符號。
1994年,艾未未從生活了12年的紐約回到了北京,他藝術實踐的觸角開始延伸到建築、雕塑、傢具以及城市規劃等領域,他的作品給他帶來了聲譽。而他本人則更看重那些和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建築,他希望為人們營造出一個親近自然的、舒適方便的生活環境。他甚至認為,生活中的美學價值要比殿堂中的美學價值更加重要
艾未未:我對藝術作為一個想法,或者作為一個思想我興趣更大,或者説作為一種生活方式我興趣更大。對於它做出來某一件産品,或者説是一個雕塑也好,或者是一張畫也好,我覺得這個不是我真正的興趣所在。
艾未未説,一個藝術家處在一個變動的時代,肯定是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可以做很多工作。他把他的觀念貫徹到建築、雕塑、傢具、繪畫、編書、策展等方面,但是似乎建築成為他近年來涉足最多的一個領域。
艾未未:當一個園林綠化這麼一個規劃出來的時候,你會聽到各種各樣的分析,就是説我們這個樓群中,有多少老人,老人愛在哪兒休息,有多少孩子,孩子要在哪兒休息,有多少成年人,他們有這種願望,有那種願望。所以在不大的一個環境當中,就會出現非常非常多的聽上去很合理的要求,但當時我一看那個規劃以後,我就知道這種規劃我覺得是一個胡説八道的規劃。當時業主就問我的看法,我説很簡單,我們在城市當中,我們最需要的是什麼,可能就是一片綠。這片綠呢,老人會找到老人的地方,孩子會找到孩子的地方,你不能給它規定一塊用地,説這個是老人應該待的地方,這是孩子應該待的地方,這個是應該遛狗的地方而這種規劃思路是不對的。在這片樓房當中,人們走下來 ,第一個願望就是這裡有樹有草,是一片綠地,不需要什麼硬地的廣場,什麼彎彎曲曲的道路,還有亭子啊,還有很多人造的假的什麼山啊石啊這種。我覺得這一切都是非常概念化的園林,但是這些好像是最常識性的東西,在大多數的小區中,你就看不到,你看非典時期基本上所有的小區的那些廣場什麼,基本上是不能用的。我的朋友有的在樓裏住了一個多月,就沒敢下樓。因為沒有地區可以待。但是你看北京的四環 五環周邊,都有很寬的綠化帶,100米的綠化帶,按規定。那你同時又看到所有的人想出城的時候,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到這個綠化帶裏去。因為沒有出口,這個綠化帶變成了一個沒有用的東西。如果這些綠化帶在政策上能夠讓它們打碎在各個小區,小區既能夠養護這些綠化帶,又能夠用這個綠化帶。現在等於是一條完全是地圖上的一條綠帶子,人進不去,所有的北京人要開車到郊區去,那個時候農村又不讓進,所以他們就把車停在路邊,開開車門,非常可憐的。我看一排車就是把車門打開,只能在車裏待著,你要在國外你會看到很多道邊的綠色地區,人們可以進去,去野餐,或者是玩,情説愛,帶著小孩,遛狗啊 ,實際上中國有很深的傳統,人和自然的關係。但是在今天的規劃當中,好像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好像綠色對我們來説是一個很生硬的概念。
記者:你希望一個城市,或者一個社會都按照一種自然的狀態來發展?
艾未未:舉一個例子,比如説在中國很多城市做了很多大型的廣場,這些廣場呢是用花崗岩來做的。在南方日照非常反光,做得又很昂貴,那這個實際上是對,不符合人生存的這種狀態的。我在南方的一個城市當中就見到廣場的噴水池,實際上農民只是想用它洗洗腳,很多人就在那兒洗腳。我就覺得設計者為什麼不能夠從自己的文化當中産生出來一些對環境的理解。比如説中國過去在村落當中一定也有一個相對中心的區域,常常是一個池塘,或者是説一口井,或者説是能夠唱大戲的地方,但是那些地方他們都是能夠做得非常舒適的,它和人的尺度感,還有人怎麼進入到這個環境當中,他們和周邊的道路是什麼關係都做得非常的好。
但是到今天好像忽然我們就什麼也不會做了,必須從一些圖本上找到一些範例,來按照這個尺寸來做。實際上呢,今天我覺得是一種災害性的做法,就是把本來是一個很活的生態給做成一個沒有什麼靈性,完全是很僵化的這麼一種狀態。
因為父親艾青的緣故,艾未未被邀請設計浙江金華的艾青公園。但他卻看上了這裡的水壩,他和主持奧運場館設計的建築大師們一起來到了金華,預計不久之後,又一個完全遵循他樸素的環境理念的作品即將誕生。
艾未未:金華是以三江六壩著稱的,就是有三條江在那兒會合,旁邊有六條大壩,那我當時一看呢,實際上中國的江通過城市的時候,和西方是不太一樣。就是説中國人對江水好像是比較畏懼的,所以兩邊的壩是歸水利部門來管的,所以在城市建設當中呢,好像一直是我們要防範的一件事情,所以那個壩修得基本上千篇一律,整個全國都是一樣,就是跟生活沒關,跟氣息沒關,跟當地的環境、習慣、文化全都沒關係。這個我覺得太可惜了。這是一個最重要的地貌條件,你這個人自古以來是靠這口水才能夠在這兒生存下來。才有了這麼深厚的歷史。那麼今天你是能挖出自來水了,我們就完全背信棄義,就是説把這個東西根本就是一點兒情感沒有。當時我就説,我能不能做這條壩,我特別想做這條壩,他們説你為什麼要做壩,沒有人要做這種東西。我當時就想,這個壩應該能做得把人能帶回到水邊上去,讓人們能夠再接近水。比如有一塊地方讓農夫,或者是孩子能夠下到水裏去玩,像我們小時候一接近水,就打水漂啊這些東西,我覺得都是給我們會留下非常深的印象。那麼如果是説今天我們能夠在水邊變成這麼麻木,這也是説明有了什麼問題。
記者: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
艾未未:人對這一切對自然東西的情感全都發生了變化,你在做這個工程的時候是怎麼兼顧人和自然兩邊的呢?我其實能做的並不多,我只是想提示一下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因為大壩的尺寸很大,都用好的材料會很貴,我覺得用很貴的材料本身是不自然的,因為它體現了一種損耗,對人的能量,還有包括資源的一種損耗。所以用當地的石材,這是我比較主要的一個概念,當時很多人就懷疑,這個石材能成嗎?我説當然可以。石材,比如做法上,我説希望用最樸素的做法,最簡單、最明快的做法。那麼很多人又會説,我們這樣做成嗎?為什麼不要有一些雕工或者是什麼的?但是你還是需要把你自己的一些觀點盡可能地讓它完成。這樣的話在做成以後,人們會每個人都有感受美的能力,他都會説我們沒想到一條水壩能做成這樣。他馬上説你能不能幫我做對岸啊?或者説你能不能幫我做周邊的一些環境啊?我覺得你一定要把你的想法變成一件東西展示出來的時候,它才更有力量。
記者:現在中國一直在説要城市化,然後很多農村可能是小型城鎮化,這個問題你怎麼看呢?
艾未未:在這個過程當中也會帶來很多我們認為並不是很自然的一種做法,比如説我認為
我們談自然的時候,我們不只是説的田園風光才叫自然,或者説沒有經過人碰過的這種綠地才叫自然。實際上,城市作為一個概念,它本身也有相對更自然的城市,和不自然的城市。那麼不自然的城市呢,就相當於我們今天所説中國的很多城市,還有小區,那麼小區當中
沒有城市人能夠共享的道路和共享的資源,所以説它是一個一個封閉體,那麼只有很寬很寬
越修越寬的大道,這些大道呢,無法使車流或者人流,或者人的行為方式,能夠迅速地向任何一個方向疏散或者行走,人的意志實際上已經受到了一個規劃的限制,自然的城市它應該像是一個漏勺一樣,水能夠迅速地漏掉,你打不起來的那水,因為它每個地方都能夠很勻致地走。
記者:但是你覺得一個城市,應該自然生長嗎?
艾未未:一個自然生長的城市看上去有些混亂,也比一個規劃得不好的城市要好。因為在自然生長的過程當中,它是在局部地滿足了人群的需要。
它至少還是滿足了,但是一個規劃得不好的城市,它是否認了人生存的一些最基本的狀態。
在2008年奧運會主會場“鳥巢方案”的設計群體當中,依然有艾未未的身影,他被聘為該方案的藝術顧問。
記者:這是奧運場館的一個模型還是沙盤?
艾未未:這是它室外地面的一個模型。
記者:這個場館方案的形狀很有意思,有很多支叉,當時您是想把它從鳥巢吸取的靈感,還是有什麼別的講究?
艾未未:設計本身是赫爾佐格事務所他們來做的,當然我們都不同程度上參與一些意見,這個構想基本上是出於一個讓地面系統和上面,從概念上來説,是相當於一棵大樹,底下有個根係,根係呢實際上是四通八達的。這根係實際上從概念上是支持這棵大樹的所有的養分,還有它的光合作用,還有這個樹本身,它堅實的一個程度。所以説像這些孔,就是人們怎麼樣……
記者:比如説入場口或者商店的位置嗎?
艾未未:有些應該是入場口,有些是像天井一樣的
採光 對 採光
記者:一般的體育場館它是一個體育館還是一個體育場?
艾未未:體育場。絕大多數情況下體育場是OPEN的,沒有蓋兒的。
記者:我們這個要求呢?
艾未未:它有個蓋兒可以蓋上
記者:就是裏面會有一個蓋
艾未未:對,上面有個蓋。是一個滑軌,可以蓋上,蓋上了以後,比如説進行大型演出,它能夠有所保證。
艾未未:我覺得現在把綠色給用得比較亂,而且沒有涉及綠色的本質是什麼?所以所有的東西都挂一個綠色好像就綠色了。比如説北京曾經有過這麼樣的報道,就是説我們冬天把這個植物都染成了綠色,這實際上我們覺得是對綠色最大的一個諷刺。為什麼,它是對自然的
生命力的一次改變。
記者:人為地粉飾自然
艾未未:對。那麼我們今天在談綠色的時候,也常常會有這個問題,就是説我們在強調,實際上我們在強調的本身是不自然的,是違反綠色的一些原則的,所以我覺得讓綠色更自然地去綠色比較好一些。
和艾未未對話,最過癮的就是觀念的碰撞。從他特立獨行的思考和打破常規的行為上,我們可以窺見他對於自然規律的那份尊重與呵護。的確 ,不論是生活還是藝術實踐,他都在頑強地遵循著某種原則,概括地説就是,樸素的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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