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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克羅地亞隊在加時賽以2:1淘汰英格蘭隊晉級決賽,曾經在世界足壇佔據重要地位的東歐足球呈現久違的復蘇跡象。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是第一次在東歐土地舉辦的世界盃,東道主俄羅斯和克羅地亞佔據8強中的2個席位創下近年來的歷史新高,克羅地亞隊更是歷史性殺入決賽,人們相信東歐足球有望迎來又一個春天。
輝煌歷史不可忘卻
東歐足球擁有輝煌的過去。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匈牙利人普斯卡什、柯奇士的表現令世人吃驚;雅辛、伊萬諾夫領銜的前蘇聯隊也不可阻擋。隨後,內霍達、帕年卡、昂德魯什,一個個星光熠熠的名字將捷克足球推向巔峰,他們甚至打破了西歐強隊對德勞內杯的壟斷。翻開東歐地圖,大大小小的國家不少,而象征東歐足球榮耀的桂冠,則如同擊鼓傳花般在東歐強隊之間傳遞。上世紀80年代東歐足球的代表,是率領波蘭隊兩奪世界盃季軍的博涅克以及前蘇聯戰術大師洛巴諾夫斯基。在風雲激蕩的上世紀90年代,原本的足球落後地區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出人意料地崛起,哈吉和斯托伊奇科夫等人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技術出色並充滿戰鬥精神,是東歐足球的血脈和傳統。1976年歐洲盃冠軍成員、捷克足球名宿澤德內克·內霍達曾表示:“我聽説過帕維爾(內德維德)曾因練得過猛而在訓練場邊咳血,但我並不感到驚訝,在布拉格、在俄斯特拉法、在布爾諾,視足球為生命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凋零多年迎來復蘇
足球有時是政治和經濟的縮影。社會變動讓東歐體育失去了競爭力,無法培養出頂尖人才,東歐足球告別了輝煌時代。過去20年,東歐足球在世界盃決賽階段基本扮演陪太子讀書的角色。
1998年法國世界盃,克羅地亞第一次征戰世界盃就拿到第三名,但之後東歐球隊開始了長達20年的沉淪。2002年韓日世界盃,東歐球隊有斯洛文尼亞、波蘭、克羅地亞和俄羅斯殺入32強,但斯洛文尼亞和波蘭小組墊底,克羅地亞和俄羅斯無緣出線。2006年德國世界盃,東歐球隊有波蘭、塞爾維亞和黑山、捷克及克羅地亞出戰,四支球隊全部無緣出線,最後一次以塞爾維亞和黑山名義出戰的球隊更是人心渙散,以0比6慘敗給阿根廷。2010年南非世界盃,東歐球隊有斯洛文尼亞、塞爾維亞、斯洛伐克三支球隊,斯洛文尼亞和塞爾維亞小組被淘汰,斯洛伐克好不容易殺入16強但被荷蘭淘汰。2014年巴西世界盃,克羅地亞、波黑和俄羅斯殺入決賽階段,但難逃三隊集體無緣出線的尷尬。
2018年世界盃,東歐球隊出現了強力反彈勢頭。東道主俄羅斯隊用搏命式的奔跑和防守,一舉殺入八強。俄羅斯球員的技術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所有人能感受到,俄羅斯盡了最大努力讓這支球隊努力前行。克羅地亞隊殺入決賽,緣于繼承了前南斯拉伕足球“歐洲桑巴”的風格,莫德里奇、拉基蒂奇、科瓦契奇這些身價不菲的中場球員,帶著一幫效力於歐洲五大聯賽的兄弟,向世人證明他們實際上並不是一匹黑馬。他們的戰術風格其實也是昔日東歐足球的延續,肯定會有一個出色的高中鋒,重視邊路傳中,倡導技術足球。
雖然波蘭和塞爾維亞依舊難逃過客命運,但克羅地亞和俄羅斯隊的精彩表現,足以捍衛東歐足球昔日的榮光。
成敗得失值得借鑒
在中國足球的發展歷程中,東歐足球曾讓第一次走出國門學習的國足脫胎換骨。上世紀50年代,匈牙利是世界足球強國,1954年4月,在鄧小平、賀龍的特別批准下,中國派出第一批15名球員前往匈牙利留學。匈牙利體委則派出了本土教練阿姆別爾·約瑟夫執教中國隊。約瑟夫也成為了中國國家隊歷史上第一任外籍主教練。據年維泗、張俊秀回憶,當時國足一些球員甚至顛球只能顛兩三下,這些人組織起來跟匈牙利食堂做飯的大師傅、管場地的工人,還有臨時在那兒訓練的一些人踢,這還都輸給人家。在一年半的留學時間裏,外籍教練狠抓中國球員的基本功,球隊踢了83場大大小小的比賽,取得了劃時代的進步。中國隊回國後訪問印度,贏得了一場8比1的大勝。當時的隊員張俊秀説:“這8個球不是射進去的,都是傳進去的,如入無人之境。”
事實上,在1994年啟動職業化改革後,東歐足球對於中國也有著重要的影響。前南斯拉伕的教練米盧、科薩、桑特拉齊等,都帶來了當時先進的技戰術理念和足球哲學;此外,上海申花在1994年從俄羅斯聖彼得堡斯密納俱樂部引進瓦洛佳、薩沙等,成為國內第一個引進外援的俱樂部,包括當年引進的前南斯拉伕足球教練彼得洛維奇、佩特科維奇,包括曾引進帶教克羅地亞奪得1998世界盃季軍的功勳教練布拉澤維奇等,都有過人之處。當然,東歐足球的繁榮往往不夠穩定,一旦天才球員退役,國家隊成績就下滑,這也和國內聯賽環境缺乏穩定性有關。
俄羅斯聯賽不缺投資但競爭力不足,克羅地亞這批黃金一代的接班人缺位,這不僅是這兩支東歐球隊需要直面的問題,也對中國足球有借鑒意義。相比其他足球發達國家,俄羅斯、克羅地亞足球的成功經驗更值得中國足球好好研究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