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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極化,意味著“富的更富,窮的更窮”,這種發展趨勢終究是很危險的。一極化,則有三個基本點需要把握。有了這三點,才會被認為是可以容忍的。
日前,新華社記者發表了一篇報道,指出“中國貧富差距正逼近社會容忍紅線”,引起了國內外輿論的普遍關注。其實,這個報道中所引用的數據早已是“舊聞”。譬如,基尼系數0.47,這是亞洲開發銀行2007年用2004年的數據測算出來的。至於“基尼系數已遠超0.4的國際公認警戒線,並逐年攀升”,更是老生常談,有些人對此已熟視無睹。
其實,關於基尼系數,還有更驚人的數字。2007年的《社會藍皮書》就説“冒”過一回:中國社科院社會學所“按照嚴謹的社會調查抽樣方法”得出的調查結果是:2005年中國的基尼系數是0.496。中國人民大學的有關調查數據稱,中國2004年基尼系數已達0.561。當然,這些非官方説法被指是誇大其詞,有嘩眾取寵之嫌。於是,後來的“分析與預測”就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禁區”。
近日,有記者問我,為什麼會連續發生“校園流血事件?”我的回答是,當兇手持刀撲向那些素不相識的無辜孩子時,唯一的解釋就是“報復社會”——借用我的同事的説法,“粉飾太平只會導致‘安樂死’”。
“單憑市場不可能消除貧困,也不可能獲得公平和平等”。雖然在中國,今天仍然有很多“學者”會不同意這個説法,但這卻是1995年世界社會發展峰會通過的“哥本哈根宣言”中作出的歷史性判斷。事實上,當市場經濟成為我們的發展取向時,因為這個選項“與生俱來”的馬太效應,貧富差距的拉開是必然的。關鍵的是:貧富分化呈現的是“一極化”還是“兩極化”?
兩極化,意味著“富的更富,窮的更窮”,這種發展趨勢終究是很危險的。一極化,則有三個基本點需要把握:一是所有的社會成員的生活水平和消費能力都在提高,當然,可能一部分人提高得快,另一部分人提高得慢,由此形成差距;二是有一個“底線的公平”,不會有人跌入貧困的陷阱;三是富裕階層和中等階層要負起社會責任,要在法律的框架內辦事,要對社會知恩圖報。有了這三點,貧富差距才會被認為是可以容忍的。怎樣做到這三點,那就是要靠政府的治理和調節。具體而言:
一是要做好初次分配。首先是要保障就業,我們説就業是民生之本,其背後的潛臺詞實際上是,失業就意味著參與第一分配的資格被剝奪。其次是要增加勞動者的勞動報酬在GDP中所佔的份額,爭取在3~5年內超過50%。第三是要建立一個關於勞動報酬的談判機制,讓勞動者在工資福利問題上有“集體話語權”。
二是要做好再分配,這就是要理直氣壯地以“轉移支付”的方式來“劫富濟貧”。從某種意義上説,這就是現代國家存在並向公民徵稅最重要的“合法性”依據。要以公共財政、公共服務和社會保障,既幫助每一個公民和他們的家庭從容應對養老、疾病、失業、工傷、生育、傷殘和死亡等傳統的社會經濟風險,又保證每一個公民和他們的家庭都能得到住房、教育等現代社會中必需的生存和基本生活條件。以上種種,都應該被看成是公民基本的社會權利和政府應盡的義務。
近年來,各級政府在改善民生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保低”方面的成效有目共睹。但站在普通公民立場上,似乎仍感到得到的實惠不盡如人意。這説明,我們的政策目標可能還有偏差。從上到下我們花了大力氣調整“高房價”,終於使一線城市的房價呈現出下跌趨勢。然而,以目前一線城市的房價,即使跌50%,一般人還是買不起。由此而引起進一步思考,必須弄清楚的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普通居民的住房問題,並不是“房地産”或“高房價”問題。從某種意義上説,保障性住房建設才是釜底抽薪之舉。(唐 鈞,中國社科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秘書長)
責編: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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