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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開封市計劃將開封市老城區改造成近20平方公里的實景人文旅遊勝地,重現北宋“汴京”盛景,同時要建設一座工業化新城。實現這一宏偉工程的前提是,十幾萬市民將在未來4年內從老城區搬離,僅拆遷費用就要支付至少1000億元,而開封市一年的財政收入才50億元。(8月11日《中國經營報》)
通過新建新區、新城,來釋放舊城的人口壓力,這個思路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城市發展到高級階段,就是一種多中心的形態,舊城周邊配有附屬衛星城,新城、老城之間基於功能分工(比如商業區、工業區等),形成既相互區隔又不完全分離的塊狀地域,並協調補充,組成立體的城市網絡。傳統意義上大城模式,或者説,所有城市元素都集中在一個中心的狀態,承載不了人口壓力,也無法適應社會分工,要實現分流,往往得通過造城來創造空間。開封市的這場“豪賭”,就是把老城改造為實景旅遊區,並通過新建新城,來接納老城區的轉移人口,這是對城區功能的重新改造。
不過,造城本身是場投資,得清晰地預估成本。整個開封的財政收入也就50億,僅拆遷就耗費20年財政收入,如果計入舊城維護費用,和新城建設費用,對當地財力而言,必然是筆天文數字。實際上,開封造城計劃早有提出,卻一直因資金困難擱淺,現在資金問題也同樣未解決,當地表示將靠發行地方債或向銀行鉅額貸款籌措資金,這無疑要背上鉅額負債,僅利息都將是沉重負擔。邊建設邊還債,這筆債要靠多少年的旅遊收入還完?負債纍纍的公共財政還有多少動力改善社會福利?這些都沒有人能夠説清楚。
此外,造城所應支付的,還有龐大的社會成本。改舊城、建新城,不只是對城市功能的重新劃分,還涉及社會結構的調整。西方發達國家也有造城,但它們往往有個前提,就是在造城之前,已經發生了人口的自然流動,從舊城區流向郊區,比如逆城市化現象,這種流動是自然而然的,是人們基於自身考慮的主觀選擇。先有流動,然後才有對流入區改造成城,雖然也稱之為“造城”,但其中的主觀意志很弱,造城服務於人口流動。但開封不同,人口遷移得服務於造城,不是自發的,帶有行政色彩,且規模龐大。老城區的人口在原有地域上生存,已經形成了固定的生活狀態,現在這一狀態被打破,與地域遷移對應的是生活方式的變更,就業、教育等都要同步調整,這部分社會成本無法量化,卻影響深遠。新聞中也提到,老城區多為無業或低收入者,要他們融入新的生活空間,無疑是有難度的,成本更是難以估算。
從誕生與演化來看,城市本身是經濟、人口、文化等要素的綜合産物,因而,造城不單是地域擴張的過程,而且是重新建立一套生活、生産方式的過程。內蒙古清水河縣60億新城爛尾,已提供了深刻教訓;過快的城市化,以及缺乏克制的造城衝動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早已為公眾所警覺。在這些事實之下,舉債造城,顯然需要審慎而行。
(來源:大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