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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國際化速度之快可能超出想像。
媒體披露,溫州的金融改革方案中包括允許境外直投。根據《方案》,試點期間,一個人一個項目不得超過300萬美元,多個人一個項目不得超過1000萬美元,一個人年度總額不得超過2億美元。年滿18歲的溫州戶籍居民,只要説明資金來源、投資項目合法證明等,就可以向溫州市商務局申請報名。經溫州市商務局審查後,由國家外管局溫州市中心支局放行境外投資。這項醞釀于2008年的改革,在2011年經過試行後被悄然叫停,如今挾金融改革之勢捲土重來。
放行境外直投,將是外匯領域巨大的制度性突破。
首先,以外匯佔款為錨定的基礎貨幣發行體制將得到校正。到現在為止,我國的外匯一直被作為寶貴的資産由央行回收,而央行則不得不通過外匯佔款數量來發行基礎貨幣。由此導致結果是,一方面外匯佔款越來越多,外匯使用效率並未提升,另一方面則是基礎貨幣發行數量越來越龐大,在貨幣衝擊下終至形成通脹預期,以及巨大的房地産泡沫。更嚴重的後果是,我國的貨幣與國內經濟關係不大,而被進出口、國際貿易牽著鼻子走,主動尚失了主權貨幣的主動權。外匯儲備被作為最重要的抵押品,成為中國資本與貨幣市場的靈魂,當美元洋溢著黃金色彩時還能保值,如今美元成為金融戰利器,把美元當作靈魂,相當於把靈魂賣給了美聯儲。
其次,將引發中國企業的國外投資潮。無論從國際貿易摩擦的增加,還是從中國製造業的升級出發,境外投資都是大勢所趨。事實上,從中國大型基礎性企業收購礦山等資源,到中國機械工程企業競購歐洲同類企業,還是民企並購海外品牌企業,資源與技術、品牌三大短板,是海外投資的主要標的。
如今的審批制已經無法適應市場企業的要求,曾經有境內企業欲投資美國房地産業,等到各方審批結束,項目早已開工,黃花菜都涼了。依靠對特殊企業的特批不僅會增加尋租機會,還會增加中國經濟的風險,高高在上的部委怎麼可能知道未來哪家企業能夠在海外站穩根基,市場的魅力正在多元選擇、優勝劣汰。因此,中國企業要走出去,必然伴隨著審批機制與外匯管理體制的改革,也伴隨著中國金融、法律等服務機構的國際化,正如上世紀中期的日本企業與金融機構一樣,走出國門為企業服務。令人汗顏的是,迄今我國無一家企業在國際金融市場擁有定價權或者佔據一定份額,到國外上市的中國企業只能依靠國際知名仲介機構的服務,噹噹網的李國慶罵死大摩也沒用,因為定價權不在中國企業手中。
第三,人民幣升值的步伐將進一步放緩。
鋻於國內通脹壓力預期仍高,原材料價格與人力成本上升,經濟增速回落,出口增速下降,最近人民幣兌美元漸現貶值趨勢。從中國央行將中間價維持在6.30元附近來看,或顯示央行借中間價擴大波動的同時,不希望市場出現明顯的人民幣貶值預期。此前人民幣與美元之間波動增加,出現貶值噪音。3月14日,銀行間外匯市場美元對人民幣即期匯價最高升至6.3471,較2月29日6.2936的收盤點位偏離幅度高達535個基點或0.85%。據路透調查顯示,預計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在年底前將持續走堅,多數分析師並預計人民幣匯率彈性將於年內加大,波動區間限制將較目前的0.5%倍增到約1%的水平。
一旦溫州允許境外直投,全國的資金將匯聚于溫州準備揚帆出海,重現2011年溫州資金大規模出海的現象。如此一來,資金流出的範圍絕不僅于溫州一地,戶籍限制不了資金流動,企業與個人可以借助種種手段暗度陳倉。2012年溫州市外匯管理工作會議披露的數據顯示,2011年,溫州境外投資額5352.7萬美元,外匯資金匯出2139.04萬美元,人民幣境外投資176.7萬美元,對外擔保450萬美元。我們可以測算溫州人口與可流出資金的總量,由於年投資額高達2億元美元,由於大門被擠開一條縫,想要關上就不大可能了。境外直投的出現,將使人民幣兌美元的波動區間進一步擴大,而人民幣升值的空間日益狹窄。
中國對外投資也存在巨大風險。低效投資多將使財富損耗,導致中國經濟實力與信用下降,此前中國石油巨頭的海外投資被曝大規模虧損,中國國企在一些境外市場不得不轉為民企身份投資,更在無形中加劇尋租與資産轉移空間。另一方面,與中國移民高潮重疊,中國各種灰色資金出逃,將掏空中國數十年累積的財富。
當然,即使沒有境外直投,財富轉移與移民的步伐也不會降低,這是對於中國政府信用的考驗,從這外角度,放開境外直投無損於中國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