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開虎

　　中國原本指望通過控制稀土出口配額來控制稀土出口的節奏和數量，但是這種希望可能會落空。

　　“截至目前，今年我們還有許多配額沒有用完。”擁有大量稀土出口配額的五礦集團一位內部人士昨天告訴《第一財經日報》。

　　過去幾年，由於國際市場對稀土的需求旺盛，配額往往都不夠用，但是今年卻用不完。海關數據顯示，今年1~9月，我國共出口稀土1.2萬噸，而商務部給出的全年出口配額為3.02萬噸。

　　不只是五礦，國內擁有出口配額的企業到目前普遍都還有大量的配額沒有用完，而且按照前三季度的出口情況，四季度也不可能用完配額數量。許多出口企業對此充滿了抱怨。

　　走私猖獗

　　今年前三季度，國際上對稀土的需求量遠遠高於1.2萬噸。“儘管國際上因為今年稀土價格創造歷史紀錄對稀土的使用量有所減少，但是絕對量還是很大，需求不可能減了那麼多。”五礦商會一位內部人士告訴本報。

　　以2010年為例， 根據五礦商會的數據，當年中國生産各類稀土冶煉分離産品産量為11.89萬噸，超過了當年全球産量的96%，但是國內消費量只有8.7萬噸。這只是官方的統計數據，江西一家大型稀土冶煉企業的高層告訴本報，去年國內實際産量遠遠高於11.89萬噸，可能在20萬噸左右。除了國內消費了8.7萬噸外，其他稀土除了庫存以外，大部分都是以各種形式出口了。

　　澳大利亞一家資源諮詢公司高管告訴本報：“去年中國一度對日本實施稀土禁運，讓日本企業非常惱火，他們於是花了高價從其他渠道購買了稀土。”

　　中國稀土産量佔到全球95%以上，而日本又是除中國以外國際上稀土需求量最大的國家，那麼，日本的稀土從何而來？走私是一個重要的途徑。“現在國外價格高而國內價格低，這很容易造成走私。”百川資訊稀土行業分析師杜帥兵告訴本報。

　　美國同樣如此。國內一位稀土行業資深人士告訴本報：“每年走私到美國的稀土最多，有很多美國稀土買家來到中國。他們也不買，但是最後美國也不缺稀土，只能是走私過去的。”

　　根據國家發改委內部通報的數據，2008年國際上從中國走私的稀土數量高達2萬噸左右。今年以來，伴隨稀土價格的大幅飆升，走私的情況變得愈加猖獗。

　　配額利弊

　　長期研究該領域的一位分析人士告訴本報，稀土出口配額原本是希望控制稀土出口、保護資源，但是解決不了問題，因為稀土出口的形式太多，包括以稀土含量較低的合金、走私等形式。

　　對於中國的稀土出口配額制度，國內也存在較大爭議。中國稀土學會原副理事長余宗森告訴本報，重稀土應該控制出口，因為重稀土稀缺，可用的年代較少，而輕稀土世界上有很多，不但中國多，世界各地也擁有大量輕稀土，“為什麼要控制它？控制它就等於我們少賣了我們富有的資源，少掙外匯；另外，控制它既限制了國外稀土的應用，也限制了國內稀土的應用。”

　　在中國對稀土實施總量控制、出口指標化後，美國、澳大利亞、巴西等許多國家都聲稱要自己開礦。“但國外哪家都沒有開礦，還是用中國的。怎麼個用法？靠走私。”國務院稀土專家組應用組組長劉余九説，日本企業並不擔心稀土漲價，因為日本企業將高價買回去的稀土做成磁體或者做成其他功能材料，再做成整機，“中國沒有整機，還得買日本企業的，最終錢還是被日本企業賺回去了，所以它不怕你漲價。”

　　可是漲價的惡果還是留給了中國企業。劉余九認為，漲價導致中國多年來的推廣應用有前功盡棄的危險，此外，亂採亂挖、環境破壞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