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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長期國家戰略發展的角度來看,“人民幣國際化”確實是中國經濟繁榮昌盛的必由之路,也是解決規避既有“貨幣錨”機制缺陷的必要手段。
但千萬不能急於求成,要防止“好大喜功”的推進方式,因為這很容易讓我們陷入危險的“三元悖論”陷阱。若市場不斷開放、匯率還要保持穩定,再加上貨幣政策不能像香港金融局那樣做到自律,那麼,就會很容易爆發1997年所出現過的亞洲金融危機,或者會催生20世紀80年代後期出現過的“日本病”災難。因為當時日本政府借“廣場協議”的壓力而推進“日元國際化”浪潮所帶來的本幣不斷升值的效果,嚴重擠出了日本強大的實業力量,催生了虛擬經濟非理性的繁榮程度,從而大大加快了泡沫經濟崩潰的速度和風險。
我們也注意到,在人民幣國際化步伐加快的過程中,出現了值得注意的傾向:對於日益升值的人民幣的需求確實在不斷上升。外國通過中國的進口增加在大量地吸收人民幣,但我們卻沒有看到出去的人民幣在正常渠道中“回流”。相反,國內熱錢的比例卻在日益增加,人民幣升值的壓力不斷高漲,通脹壓力也在進一步積累,資産泡沫的隱患更在加劇。中國金融體系表面上還維持著高的收益,但資産負債結構的變化已經讓它們難以抵擋外部可能出現的巨大衝擊。
為此,現在我們還是應該採取有序的人民幣國際化路徑,即先放開國內價格管制,然後強化國內金融體系的制度建設和金融産品的創新能力,接下來在實體經濟發展繁榮的階段,去放開中國的資本市場,進而,在此基礎上,爭取以較快的速度,通過完善各種制度體系來協調由此帶來的內外衝突。最後,當我們具備“實力強大”、“金融發達”和“國際公認”等“貨幣錨”機制所需要的客觀條件時,會突然發現“人民幣國際化”推進和目標的實現是那麼順其自然,得心應手!
要強調的是:這是一個最後形成的客觀結果,千萬不能在主觀上把它當作推動中國經濟可持續發展和確保國家安全的前提條件。否則,“東亞危機”的命運和“日本泡沫經濟”崩潰的結局會讓我們變得更加不安全!從這個意義上講,今天第一步先通過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開展亞洲美元離岸業務,不僅能夠避開人民幣匯率目前沒有市場化和資本賬戶不開放的“硬傷”,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也能遏制國際上“中國威脅論”思潮的興風作浪。
這樣做,還能為人民幣國際化贏得寶貴的準備時間。等到我們的軟實力(經濟強盛、人才薈萃、制度完善和金融創新等)打造出來以後,就可借用大家已經在亞洲美元離岸市場中形成的合力,輕而易舉地轉入到人民幣國際化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