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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體專家魏武揮説,喬布斯就是崇拜馬克思、毛澤東、斯大林,這一點儘管目前還無從考證,但毫無疑問,喬布斯對於強權的迷戀,也已是有目共睹。
一齣生就面臨背棄,這發生在1955年2月24日,一個叫斯蒂夫 喬布斯的男嬰在美國舊金山降生,他的猶太裔父母,在兒子出生不到一週,就冷峻地宣告了對他的遺棄。
也許可以推想,這對歐戰以後避難至美國的夫婦,是如何屏息傾聽全歐陸的猶太人就住在死亡的隔壁,聲息漸弱。對於見慣了一齣生就死亡的人來説,他們在生活面前,對生命抱有的希望是卑微的。
但當這個孩子長到17歲的時候,他站在鏡前,初次感受到體內鎖閉的生命力,卻再次意識到死亡隨形而至。只是這次,他主動開口了:“如果今天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你會不會完成你今天想做的事情呢?”
連續幾天,他的答案都是“不”。
此時的喬布斯對未來還毫無規劃,他生長的只是對死亡的知覺。這一年,他在俄勒岡州波特蘭的裏德學院讀大學一年級。只讀了一個學期,因為花光養父母的積蓄,他輟學了。
三十三年後,身為蘋果公司CEO的喬布斯,出席斯坦福大學的某屆畢業典禮,憶及他的十七歲,此時距離他被診斷為胰腺癌已有一年。
如今,喬布斯的病情牽動全球人的神經,他對死亡似乎也有了更充分的發言權。生命不是一個被死亡剝奪的過程,而是被死亡賦予的過程。“謹記我隨時死去,這是我所知道的,來避開將要失去一切的陷阱的最好方法。”
成長
喬布斯從1976年創立蘋果公司開始,除去中間不在位的十年,執掌蘋果仍然長達25年之久。
他聲稱在蘋果幹活,不是為了錢,領著1美元的年薪。在NeXT公司被收購時,他將所獲的價值150萬美元股票以最低價出售,只留下象徵性的一股。
“我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打敗競爭對手或者掙錢,我們的目標是做盡可能不平凡的事情或者更偉大的事情。”這樣的口號如果不是公司的公關標語,聽上去倒更像是暴君卡利古拉發出的低吼。
1982年,長髮過耳、蓄著一抹雅皮士唇髭的喬布斯創辦蘋果五年後,身價“一夜爆漲”至1.59億美元,從而首次登上《時代》雜誌封面。財富的急劇膨脹並未讓這個青年産生心理傾斜,他對自己的扮相滯後於身份還懵然無知。
有人把這份對自我身份的淡然,歸根于喬布斯二十一歲時的印度之旅。他慕名前往參拜印度教某聖徒,一路順著亞穆納河而下,到達了目的地——下游城市維倫達文時,才發現該聖徒已經去世。“説是朝聖,但當時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走。”此後憶及這段精神之旅,喬布斯輕描淡寫。
這種自我意識的惰性,也可以理解成對外界的漠不關心。直到創立蘋果前夕,喬布斯還延續著學生時代的邋遢作風。他在Atari公司工作期間,因為身上異味太重,被安排去上夜班。這個工作起來連眼皮也不抬一下的年輕人,對週遭的變化表現得似乎很無所謂。
但不是一成不變,他的著裝逐漸形成定規,黑上衣、天藍牛仔褲和灰色運動鞋成了他的標準配置。這套加起來不到200美元的行頭如果説是年輕富翁精心的自我符號化,還不如説他具有老式的美國猶太族裔傳統。他們常年扣在頭上的白色“南瓜皮”和聽任生長的大鬍子,都像是族群辨認的記號。
功績
所以,“喬布斯從1975年出道到今天,幹了35年——最近這三年仿佛是把35年的功力一掌擊出——他用一款iPhone幹掉了諾基亞,之前用iPod超越索尼,再回過身來用iPad撼動微軟和英特爾。” 奇虎360董事長周鴻煒對喬布斯的見招拆招,透著一股代入的快感。
在國內IT界,喬布斯的熱烈擁躉是周鴻袆、朱駿(第九城市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這樣的狂徒。前者以小博大地槍挑瑞星、腳踢騰訊,演繹代入的快感。後者如一塊活動人形廣告牌,寄希望於用老闆的個人符號捆綁品牌形象。
但是,喬布斯式的自我中心並非自我膨脹,他的老搭檔斯卡利就曾説,“就算你不是老大,但至少你必須裝得像一個老大才好。” 艾馬爾-德維特也曾有此感覺:“採訪喬布斯不是件容易事。因為他一直在努力保持強勢。”
通過“用戶體驗”的認識論奠基,在從産品研發到生産線再到市場的每一個環節,喬布斯所扮演的“産品經理”角色,將個人意志傳達到公司的每一個末梢。
在一手締造了蘋果神話後,喬布斯思索過自己身份的歷史使命。在他看來,一家成功的公司的壟斷權無非是兩種交替作用的結果,要麼是新産品的研發,要麼是銷售業務的拓展,而後者總是因為新産品的壟斷而最終謝幕。“有一天,由於某種原因壟斷消失了。因此公司就開始經歷喧囂時期,在這種情況下,它要麼繼續存活下去,要麼就徹底消失。”
早在去年4月iPad初次發佈,評論界就不乏唱衰的論調,認為iPad是喬布斯在蘋果的“絕筆作”。但今年2010年7月的發佈會上,喬布斯再次現身,親自演繹了iPhone4,平復了外界的質疑。但眼看著“喬教主”數十年如一日板在身上的工裝藍牛仔褲腰圍漸松,褲管裏兩根細腿在臺上打飄,蘋果粉絲們對喬布斯堪憂的身體狀況也難免蹙眉,進而連蘋果的前途也變得讓人擔憂。
造神
實際上喬布斯已成為全球“蘋果教”的神。
1971年,美國大部分高校正在爆發著激烈的校園運動,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內,催淚瓦斯瀰漫著整個校園,暴亂的學生們四下逃竄。不過,在一塊草坪的樹蔭底下,一個長頭髮、大鬍子、身穿藍色牛仔褲的年輕人冷眼觀望著這一切,並對身邊同樣外表邋遢窘迫的朋友史蒂夫 沃茲尼克不屑地説道:“我們才是真正的革命家。”
説這話的人正是史蒂夫 喬布斯,那時沒有人知道,這個長頭髮的嬉皮士,日後竟塑造了整個人類的數字生活。他出生於1950年代的美國嬰兒潮,青少年時期正值“新左派”運動和“反主流文化”正在成為美國上世紀60年代的主要政治和文化特徵。
“新左派”追求的是更為平等的社會秩序,而嬉皮士則玩世不恭,不願受到任何拘束,這兩股思潮匯集到一起,就是年輕喬布斯的價值源泉。他也想打破舊世界的陳規,建立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活著就為改變世界”,這是喬布斯最為出名的箴言,從中不難看出他的理想主義色彩,而這層理想主義在他年輕時就已形成。他本身是一個私生子,中學時他就知道自己的不幸身份,這導致了他內心恐懼並意志力驚人,11歲時,就已能説服養父母搬家,只因為他不喜歡當時的居住環境。在報考大學時,他又能説服養父母,不惜拿出大量金錢,以供其去學費昂貴的裏德學院讀書。
從沒有辦不到的事,這讓喬布斯養成了心高氣傲的脾氣,而被拋棄的事實,又讓他感到無助,所以他內心並不甘心接受命運的嘲弄,而上世紀60、70年代美國的特殊環境,令他開啟了理想。
在這三重因素影響下,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實現自己的目標,這正是他的狠勁,以至於他在管理公司時,總是顯得強權、刻薄、蠻橫和震撼。他總是辱罵員工是“蠢蛋”,就是要讓員工怕他,他會不顧一切趕走膽敢擋他道的人,就算是吉爾 阿米裏奧這樣對他有恩、讓他得以重回蘋果的人,他也能痛下狠手。
因為,他要掌控一切。新媒體專家魏武揮説,喬布斯就是崇拜馬克思、毛澤東、斯大林,這一點儘管目前還無從考證,但毫無疑問,喬布斯對於強權的迷戀,也已是有目共睹,就算到了今年1月,他的身體再次惡化陷入病危,蘋果仍然沒有安排他的接班人。
獨裁
從某種程度上説,喬布斯就是一個獨裁者。事實上,他與阿道夫 希特勒就有種種相似之處。
兩人都喜歡吃素,都喜歡過簡樸生活,喬布斯常年穿著他的李維斯牛仔褲,希特勒的白色襯衣經常打著補丁,兩人又都極其擅長在公眾面前激情演講,都能掌控大眾慾望,都對“美”極其有研究,希特勒在歐洲油畫的鑒賞上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喬布斯更不用説,對“美”的理解幾乎與生俱來。
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要求下屬對自己保持絕對的忠誠,並且都很完美主義。
幸好喬布斯對政治並不感興趣,他的鄰居都是“矽谷”元老——惠普公司的職員,在這些人的影響下,他從小就很迷戀電子學。而1970年代末,個人計算機風潮開始在矽谷出現,如此喬布斯的精力自然完全投放到IT 世界中。
但這並不影響他按照自己方式,來構造世界的藍圖,反而他的堅持,從一開始就讓蘋果有一種超越平凡的魅力。他頑固堅持設計唯美,以及用戶體驗至上,就算他們家要購買一台新洗衣機,他也會召集全家人,從耗水量、清潔劑用量、洗滌時間是一小時還是一個半小時、洗衣速度、對衣服的損耗、洗衣是否只需用四分之一的水等疑難問題展開研討。
整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兩個星期,到最後選擇洗衣機的問題,竟然變成了産品的設計話題。但喬布斯卻很享受歡這種討論過程,這種“變態心理”也被他帶進蘋果公司的産品設計中。
所以,不難理解蘋果的産品為何總是如此精緻,這是一種“獨裁”才能達到的效果。然而這種精益求精的精英意識,在1980年代卻並不是最有效的,當時,個人計算機乃至其他IT産品,都在走向大眾市場。
人們此時對於標準和規模的追求,遠遠勝過了個性和精緻。因此,就算喬布斯在1985年沒有被迫離開蘋果,他依然無法同代表了大眾意識和規模經濟的微軟相抗衡。
喬布斯成為“神”,是因為金融危機到來,時代已經發生了變化。
因為金融危機,兩房破産、雷曼兄弟破産、通用也申請破産重組,這些傳統大公司的權威被打跨了,美國人自己也在思考,價廉物美的消費主義是否真的對整個社會有利。這樣的社會背景,人們開始尋找精品和新權威的過程。
此時,喬布斯的頑固反而贏得了大眾崇拜,蘋果堅持的精品策略,又讓人們覺得蘋果的産品不會貶值,就算價格昂貴,也不會在短時間內拋棄。就這樣,金融危機後,從紐約、倫敦、巴黎、悉尼、香港、首爾到東京,全世界都在為一個電子産品——iPhone而排隊,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
從那時起,喬布斯就成為全球大眾頂禮膜拜的權威,所以就算三分之二的人根本不知道iPad 用途,這個平板産品上市兩個月就能賣出200萬台。
(本文來源:南都週刊 作者:黃修毅 秦旺 實習生 吳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