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外景 馮 帆攝

    在梅爾斯堡，德國南部一個不到5000人口的小鎮上，我們拜訪了據説是德國最古老的至今仍有人居住的古堡。很難想象，這座始建於7世紀的巨大石頭城堡還居住著一家平民。當地人告訴我們，這個古堡就是小城的迪斯尼。有時候，主人會邀請孩子的朋友們到古堡裏開派對，那簡直就是小城孩子們的節日。

    貴族城堡被平民繼承

    到達古堡的時候天已擦黑，很遠就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的短髮女士站在古堡外的吊橋旁等著我們。她穿著馬褲、長靴和一件絨毛有些脫落的黑色短上衣，簡單樸素得好像一個才開始做實習導遊的女學生。她就是城堡的女主人朱利亞。

    朱利亞説，30多年前，當年21歲的丈夫繼承了遠房姑媽的遺産，開始居住在這個有著千年曆史的古堡裏。1991年她嫁了進來，如今已有兩個小孩，男孩12歲，女孩9歲。

    朱利亞帶我們進入待客大廳，鋼琴上擺好了香檳。屋裏的傢具全是古董：沙發又高又窄；桌面不太平了，長腳酒杯擺在上面輕微地搖晃著；四面墻壁上都是古老發黑的畫像……接過朱利亞遞上的酒杯，感覺有點像在博物館裏聚會。我把這種感覺告訴朱利亞，她微笑著説有同感。因此她和家人在古堡裏所居住的區域不是這個樣子，那裏有現代化的沙發、電視、冰箱和電腦，和現代家庭一樣。“我們住在古堡裏，但不是住在博物館的展廳裏”。

    幾十年來，他們一直在整修城堡和調整自己在城堡裏的生活。城堡有200多個房間，很多年久失修。他們和幾個傭人將其中幾十個比較整齊的房間對外開放，供人參觀，自己保留了一百多個房間，慢慢整理和使用。我問朱利亞，她平時做什麼工作。朱利亞很認真地回答，經營古堡就是工作。“儘管做這個職業的人比較少，但這的確是個很嚴肅的職業。”

古堡女主人朱利亞

    朱利亞告訴我們，在18世紀時，這座城堡的貴族女主人愛上了比她小20歲的平民，並以身相許。在她去世那一天，她的丈夫也悲痛而死。這也是城堡後來能被平民繼承的原因。“我丈夫與那位男主人是一個家族的。”朱利亞自豪地説。

    有地牢和暗道，但基本廢棄

    古堡在歷史上是兼有軍事堡壘和日常居住雙重功能的地方，因此很多房間設計得並不規則，房屋之間的走廊大多陰暗詭秘。朱利亞説她的兩個小孩小時候對一些走廊和空房間十分害怕，很希望住在一般的房子裏，“那樣他們至少可以隨時知道爸爸媽媽在哪個房間。不過，他們現在長大了，懂得用旱冰鞋和自行車在房間之間穿行了。”

    朱利亞帶我們走下樓梯，進入供遊客參觀的裝修成各個時期模樣的房間裏。朱利亞為我們展示了很多細節：如中世紀的立櫃矗立在陰暗的房間中，人們為了便於快速找到櫃門上的鑰匙孔，在門上製作了金屬凹槽，摸到凹槽，用鑰匙順著它滑動，就可以找到鎖孔了。她還指著廚房窗口處的缺口告訴我們，這裡就是當年傾倒廚房垃圾的地方，考古學家最喜歡這裡，因為從他們傾倒的東西中可以了解很多當年的風俗。

    我對這位“導遊”的淵博學識感到吃驚，問她這些解説詞都是誰寫的。朱利亞告訴我們，她上學的專業就是中世紀的建築與藝術，當然，那時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會嫁到一個城堡裏來。“也許這是命運的安排。”她微笑著説。

城堡的古老門房

    和許多古堡一樣，這座古堡也有地牢和暗道。我們可以從一個向下的井狀開口看到地牢陰森的樣子。我問朱利亞，她是否去過地牢？她幽默地回答：當然下去過，有時遊客會把帽子掉到地牢裏，我們得去揀啊。暗道是在城堡的馬槽裏，以前住在這裡的大公為了在封鎖狀態下與外部聯絡，從馬槽挖了一條地道通往城市中心。不過，朱利亞鑽進去看的時候，暗道中間已經多了一層鐵門，出不去了，不知道是什麼時代安裝的。

    這座古堡還居住過德國歷史上著名的女作家許斯霍夫，這位女作家正是那位愛情至上的貴族女主人的妹妹。如今她的頭像和這座古堡一起，印在德國出版的歐元上。

    沒法開成主題旅館

    一個同行的朋友問朱利亞，有沒有想過利用古堡的房間開個主題旅館。朱利亞説她想過，但古堡接水電不方便，他們生活所需的電力都是自己發電。盥洗設施也不夠多，很難為每個客房都準備一套。更重要的是：客人如回來很晚，就需要每人有一把城堡大門的鑰匙，“我們城堡的大門鑰匙有好幾公斤重呢。”

    最後，朱利亞竟然掏出一本名叫《青蛙王子》的中文圖書，她讓我們注意看封面，原來那書的封面圖正是她家的古堡。她説這本書是古堡的工作人員到中國旅遊時發現的。她高興地説，原來城堡早就“到達”中國了。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告辭離開。走前我問朱利亞，古堡以後是由兒女繼承嗎？她説，如果孩子願意的話就由他們繼承。現在她的兒子很以擁有古堡自豪呢。如果他們不繼承，就會將古堡捐給國家。（記者 徐春昕）《環球時報》

責編：郭翠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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