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遠方的家》

《遠方的家》五週年觀眾作品徵集活動選登

原標題：

         第二部分 古韻柯城·山水龍門
        
         離開龍遊，沿著320國道，前往衢州，衢州地處金衢盆地西段，是一座古城，已有1800多年的建城史，歷史上一直是閩浙贛皖四省邊際交通樞紐和物資集散地，“居浙右之上遊，控鄱陽之肘腋，制閩越之喉吭，通宣歙之聲勢”。素有“四省通衢、五路總頭”之稱。衢州南部為仙霞嶺山脈，是錢塘江水系和甌江水系的分水嶺；西部有江西入境的懷玉山脈，是長江鄱陽湖水系和錢塘江水系的分水嶺；北部為千里崗山脈，是衢江和新安江的分水嶺。

         來到衢州之前，我會認為這只是一個浙西交通便利，化工産業強大，農業經濟豐富的普通城市。但通過兩天三夜的行走，衢州給了我完全不同的印象。許多人來到衢州僅僅是為了路過，不管是去江西婺源賞油菜花，還是去福建武夷山看山水，取道衢州作為中轉都是比較便捷的辦法，而且北面的黃山、千島湖，南面的江郎山等風景區，四通八達的線路讓遊客在眼花繚亂不知如何選擇的同時，也削弱了對衢州本身的關注。

        雖然在衢州的行走是從城南爛柯山開始的，但為了方便講述，我將從主城區向外擴散。衢州城所謂的古城區指的是柯城區中被城墻包圍的部分，古城墻內的柯城老區是衢州商業街和生活圈的集中地，上、下兩條老街貫穿南北，繁華的坊門步行街、南街、新橋街交叉其中。大西門，又稱朝京門、水亭門，是現存最完整的古城門，在城門對面一路之隔，就是常山港和江山港匯合行程的衢江（錢塘江的支流），衢江的對岸則是蓬勃發展的衢州新城，當地人稱為西區。如果説衢江的對面代表著衢州的現在和未來的話，那麼在老城門內講述的就是衢州的往日時光。

衢州城

         穿過大西門就是水亭街，是目前衢州保存的為數不多的老街了。水亭門街區不僅保留了衢州老街的風貌，也是衢州歷史文化的一個縮影。她北接新河沿，南至美俗坊，西臨衢江，東到縣西街，不僅有相對集中的古樸民居和比較完整的古街老巷，而且還散佈著周宣靈王廟、神農殿、天妃宮、羅漢井、陳弘墓及天皇塔遺址等古跡近40處。我去的時候正值水亭門歷史文化街區提升改造工程的結尾收工階段，雖然水亭街兩邊的店面都是關著的，但古樸的建築風格，讓水亭街這條衢州城內傳統風貌最集中、歷史文化遺存最豐富的街區顯得格外寧靜祥和。水亭門歷史文化街區至今仍保留著舊時的佈局風貌，蘊含著不同時期的歷史信息，成為衢城當代與過去對話的最佳媒介，是歷史的縮影與沉澱，是衢州千年文化史的鮮活見證。適度恢復、開發、利用，不僅可以增強衢州人的根脈意識，也為衢州歷史文化研究提供一個窗口！望來年再來衢州時，能感受到這條街新的熱鬧與美麗。

         水亭街向東走就是縣學路，在天寧路右拐直走到南街，會看到一座頗具規模的寺廟：天寧禪寺。係古代浙西佛教中心。梁天監三年（504年）由高僧臥雲禪師創建，已有一千四百餘年的悠久歷史，至今仍香火旺盛。

         南街向東走，就是衢州城內最為著名的南宗孔廟。10元的門票很有創意地捆綁附贈了半部袖珍版的《論語》。衢州孔廟是全國僅存的兩個孔氏家廟之一，素稱南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整個古建築群肅穆凝重，洋溢著濃郁的儒家文化氛圍。據史料記載，北宋末年，金兵南侵，宋高宗趙構倉促南渡，建都于臨安，孔子第48代裔孫孔端友，負著孔子和孔子夫人的楷木像，離開山東曲阜，南遷至此，後敕建孔氏家廟，為宗廟。在衢州孔廟內有一座曲阜孔廟所沒有的建築，名曰“思魯閣”。在孔廟建立思魯閣，這在全國也是絕無僅有的。“思魯”是叫南宗孔氏子孫不忘故之意，“思魯閣”正是南宗孔氏子孫為表達他們思念山東曲阜和家人而精心設計建造的。衢州作為孔子後裔的第二故鄉，因此有“東南闕里”、“南方聖地”之稱。千百年來，孔氏南宗後人通過擔任學官、創辦學院等多種途徑，積極從事文化教育活動，推動了儒學在江南各地的傳播演進，形成了獨特的南孔文化。而孔子的理論學説，也在日復一日的傳誦中，成為了衢州人日常生活的行為準則。

         在南宗孔廟東側就是衢州博物館，二樓的“衢州六千年”展廳是重點，西側展廳在講述衢州簡史外，還有出土文物的展出，包括彩繪製陶和曾經風靡一時的徽州墨，以及清朝龍遊商幫的文件，東側是數量不菲的婺州窯陶瓷展，南側是圍棋展，在衢州博物館可以很快了解這座城市濃厚的歷史文化，真正感受到這座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的博大精深。

         衢州博物館對面是府山公園，佔地300多畝。園內林木蔥鬱、亭臺樓閣、曲徑通幽。由於剛下過大雨，積水較多，路不好走，我只是直穿過府山公園，並沒有作太多的停留，不過能在主城區擁有這麼大面積的綠地公園，真是挺棒的，府山公園內天主教堂也極具建築美感。

         離開府山公園，沿著獅橋街、上街、南湖中路，走在護城河畔，吹著徐徐的雨後微風，我們來到大南門，又稱禮賢門、光遠門。和大西門不同，大南門沒有城樓，但還算保存完整，而那些攀附在厚重古墻上溫潤優雅的藤枝葉蔓也給這些城墻帶來了真實的美感，現存的城墻修建於明代，仔細觀察城墻磚石的新舊和材質，還是能很明顯看出歷代修葺的痕跡。

         衢州古城墻就像一位穿越歲月的老者，默默在佇立在夕陽灑下的余暉之下，被照耀的熠熠生輝，她見證了這座城市的成長，她在戰火紛飛的歲月裏保衛了這座城，她在如今可能只是當地人攀登遠眺的制高點，可能只是戀愛中的人談情説愛的角落，可能只是老年人懷念往昔的縮影，可能只是像我這樣外來觀光者拍照留影的背景，衢州古城墻無言但有力，它用堅硬的身軀的讓衢州有了“東南鐵城”的稱號，即使現在戰爭時代已成過往，但人們每每經過她的身旁，都將銘記那段艱苦歲月，城墻不倒，柯城永駐！

         由於我住在城南巨化生活區的親戚家，巨化集團是赫赫有名的全國重點大型化工企業，柯城區南面很大一個範圍都是它的領地，廠區、醫院、學校、生活區、賓館、運動場等等，清晨的巨化生活區，人們在烏溪江飲水工程的河邊浣洗衣服，這是一條通過人工建造的水閘調解，使得河水自然流動的引水渠，棒槌敲打衣服和板刷洗刷刷的聲音加上河濱公園裏，人們練太極的廣播，跑的腳步聲，樹上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數百年來住在烏溪江畔的衢州人一天的生活都是在這些聲音中開始，我在衢州的行走也是在這個清晨（8.15）這條河邊開啟。

         烏溪江古稱東溪為衢江一級支流，發源於衢南仙霞嶺山地，主源為浙江省龍泉清井，流經龍泉、遂昌、江山、衢江區，在衢州市東3公里處匯入衢江。上遊眾多山溪均匯流進入湖南鎮水庫（1983年建成），而後向北進入黃壇口水庫（1958年建成），水質極為清澈，水的口感甘甜，因此我覺得在衢州喝到的自來水非常好喝，我想這都應該歸功於烏溪江。1989年動土興建的總長達82.7公里的烏溪江引水工程（簡稱烏引工程），利用烏溪江、黃壇口兩座大型水庫的發電尾水，攔江築壩，開渠引水，集農業、工業、生態、發電、旅遊和城鎮生活用水于一體的大型綜合性水利工程，工程浩大艱巨，被稱為“江南紅旗渠”。是長江以南規模最大的引水項目,攔截烏溪江,飛越靈山江,橫跨金衢盆地10條大溪,洞穿18座大山，每年可向灌區供水9000萬立方米,它的建成從根本上解決了衢州南部地區55萬畝農田嚴重乾旱缺水的問題。如今的烏溪江引水工程，猶如一條綠色的巨龍蜿蜒在衢南大地，滋潤著金衢盆地數十萬畝良田和數十萬人民的心田。它是浙江水利史上的豐碑，更是一曲人與自然和諧的頌歌，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浙江水利事業發展的縮影。

         在烏溪江流過的石室鄉，有一座山是來衢州旅遊的必去之處：爛柯山，又稱石室山，地處烏溪江東側，海拔164米，遠眺爛柯主峰，如一座巨大的石橋，鬼斧神工蔚為奇觀。石梁下主洞高10米，東西寬30米，南北深20米，即晉虞喜《志林》曰：“信安山有石室”之謂。山明水秀，風景優美，道書中稱它為“青霞第八洞天”。柯是斧頭的意思，據北魏酈道元所著《水經注》中雲：晉時有一叫王質的樵夫到石室山砍柴，見二童子下圍棋，便坐于一旁觀看。一局未終，童子對他説，你的斧柄爛了。王樵回到村裏才知已過了數十年。因此後人便把石室山稱為爛柯山，並把爛柯作為圍棋的別稱。

         傳説歸傳説，但因為這個傳説也讓爛柯山有了“圍棋仙地”的稱號，後人在天生石梁下面擺了一盤圍棋。天生石梁能通過狹窄陡峭的石階爬上去，但為了安全，現在已經不讓遊客穿越石樑上的縫隙，觀賞一線天了，僅僅只能是爬到石梁頂上。爛柯山是典型而又難得的丹霞地貌，紅色的岩體，中間夾雜著砂岩、礫岩，經過地殼抬升，風化侵蝕，竟然能夠形成如今所見的石橋模樣，讓每一位來到爛柯山的遊客都對大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嘖嘖稱奇！

         在爛柯山景區還有寶岩寺、忠狀陵園、梅岩、樵隱岩等景點。寶岩寺創建於梁大同七年（541年），原名“石橋寺”。宋景德年間賜額名“寶岩寺”。位於天生石梁下方，古跡眾多，但都在歷史的洪流中湮沒，唯一尚存的是寺內有一井泉，井臺上刻有“冷泉古井”四字，相傳明太祖朱元璋曾在此欽焉，井水清冽甘甜，常年不涸。

          忠壯陵園為北宋大觀二年（1108年）武狀元，晉寧節度使，抗金民族英雄徐徽言的陵墓和紀念館。徐徽言衢州柯山石室人，比民族英雄岳飛早出生10年。北宋王朝到了宋徽宗時，大權落入蔡京、童貫、高俅一夥佞臣之手，他們貪贓枉法、橫徵暴斂，致使朝政腐敗，民不聊生。宣和七年（1125年）金軍大舉入侵。徽欽二帝被擄，北宋滅亡。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徐徽言奉命鎮守晉寧，激戰四五個月，終因糧盡援絕，于十二月二十三日壯烈殉國。宋高宗讚曰：“臨難不屈，忠貫日月”。加恩賜謚“忠壯”，追贈彰化節度使。南宋寧宗慶元年向（1195—1200）徐徽言裔孫徐叔昭，由城內遷居爛柯山，寧親乃敕建徐忠壯公祠於此。

        小小的爛柯山風景區，正因有了天下奇觀的“天生石梁”才讓這片山林有了神奇，正因有了王質遇仙的傳説才讓爛柯山名揚天下，正因有了寶岩寺才讓此地香火傳承，因為有了忠狀陵園才使得這一方秀美深幽的山水有了陽剛之氣。

        離開爛柯山，我在衢州的行程有兩個選擇：城南紫微山國家森林公園的衢江區的藥王山、天脊龍門，當地朋友極力推薦我前往風光更加美麗的天脊龍門（龍門大峽谷），8月15日的傍晚，伴隨著叮叮咚咚的山溪，吱吱吱的蟬鳴，涼爽的山風，美麗的夕陽，沿著盤山而上的石呈線，來到下呈村農家樂入住，打算第二天一早爬山。天脊龍門是國家級森林公園、省級風景名勝區——紫薇山國家森林公園的主景區之一，屬衢南仙霞嶺山系的一部分。天脊龍門屬於火山岩峽谷地貌，為一大斷裂構造，山嶺走向複雜，範圍廣闊，山勢挺拔、陡峭，流水切割山體，從龍門到水門尖為一條長達25華里的大峽谷，相對高差近1000米。這裡有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峰54座，溝谷深達幾百米，呈典型的“V”字型谷地，由而形成了峽谷縱橫、峰巒盤踞的深谷奇峰景觀。景區集奇山異石、天然洞府、幽谷川流和自然園林景觀于一體，聚山、林、泉、瀑、雲、霧等奇觀于一谷，形成了險、雄、奇、秀、幽之形勝。

        天脊龍門最吸引我的是峽谷飛瀑，王維曾作詩道“山中一夜雨，樹映百重泉”。而我在天脊龍門的夜晚也下了一場大雨，第二天的山水異常湍急，瀑布眾多，而“飛龍在天”棧道鋪設也下了點工夫：整條棧道盤旋起伏在崇山峻嶺之間，從高處遠眺，仿佛一條在懸崖山脊間蜿蜒而行的龍，我們上午等到雨停上山，但在最高點的索橋上又遭遇了一場大雨，站在山上看雲霧在山水間穿行，風景甚美，但人也淋濕了。不過也算是看到了天脊龍門的兩種天氣狀態下不同的美景，同時因為大雨也看到了極為壯觀的瀑布景象，有得有失吧！

        講述完了景點，最後不得不提在衢州吃到的美食，沒來衢州之前，一般大家都以為所謂的衢州美食就是“三頭一掌”（兔頭、鴨頭、魚頭、鴨掌），不過由於這“三頭一掌”都是辣的，而且是超級辣的，所以我一樣沒吃。但其實在衢州還有很多超級好吃的特色小吃，比如我們在新河沿余記烤餅店吃到的幾樣美食，烤餅大的6元/個，小的1.5元/個，這家店的烤餅在衢州很有名氣，還上過CCTV2呢，我點的小烤餅個頭不大但是肉餡飽滿，現做現烤現賣，供不應求，脆脆香香的外皮，加上鮮汁四溢的肉餡，簡直讚不絕口。

        另外我還點了手工漂丸、水晶糕，漂丸是一道隨性的美食，可當菜，可當飯，可當點心。來上一碗，暖心暖胃，舒爽萬分。做漂丸的大致步驟如下：芋頭煮熟，剝皮，地瓜粉用一點點水打濕，捏勻。肉剁成沫。用色拉油爆一下。把肉沫、焯過的冬筍粒、生粉、芋頭子捏勻，加鹽，加色拉油，拌勻，使勁拌，狠狠拌，拼命拌。水燒開，加鹽、油，酒，生抽，然後把漂丸糊一勺一勺地挖出來，放入水中，一勺一個，吃多少挖多少。中火滾、滾、滾，滾到漂丸浮起，加半碗冷水繼續滾。夾起一個，夾開看看，中心熟了即可。湯中加榨菜沫，加幾棵青菜。盛起，趁熱吃。看起來有點複雜，我想沒有經驗的吃貨是無法複製這道衢州美食的。

        水晶糕，就像果凍一樣的白涼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杯清湯，用勺子舀出後才發現裏面是一塊塊幾乎完全透明的切成小方塊的糕，配合著冰糖水，絕佳的夏季消暑冷飲，水晶糕的口感QQ的，像是果凍，又有點像椰果肉，很有嚼勁，湯水冰涼甘甜，在衢州幾乎是每位食客必點的飲品。

        在衢州兩天三夜的行走，時晴時雨，感受儒家無窮的仁德智慧。在江畔看常山港、江山港匯入衢江的浩浩湯湯，遙看西區新城建設，展望美好未來。在古城墻（大南門、水亭門），老街道散步，感受市井生活。在衢州博物館，感受衢州歷史底蘊之深。在爛柯山驚嘆天生石梁的鬼斧神工。在天脊龍門與自然親密接觸，山、水、石、樹、橋的完美結合。在衢州的行走腳步匆匆，還是顯得不夠從容，感謝在衢州的親朋好友的熱情招待，四省通衢的這座城市有郊外美麗的自然風光，有老城區的歷史人文氣息和恬淡安適，有新城區的嶄新繁華，了解一座城，我也愛上這座城，未來還將會再來與它親近。下一站：江山（清漾村，江郎山，戴笠故居，仙霞古道，廿八都古鎮，浮蓋山），前方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我，出發是告別，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