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一直唸唸不忘大西北的雄渾與遼闊,蒼涼和廣袤,一直為再無機會深入到大西北的腹地邊緣,認真地辨析她多姿的容顏而唏噓!無邊無際的草原、戈壁、沙海,高遠的藍天、低飛的白雲、明凈的星河、皎潔的明月,一年四季都可飄雪的氣候,異樣的新奇,無不讓我思之念之。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對大西北的自然風貌一直心生敬慕之情,敬畏之感,崇拜之意,無有絕期。當今年7月我再次有幸走進西北的時候,我甚至沒來得及感慨便踏上了旅途,深入沙漠,馳騁草原,漂黃河,探古城,露營夜,觀星河......
在這樣一個每天都有無數事情發生和被傳播的時代,如果不用手中的筆和相機記錄些什麼,似乎都是一種罪過,這次的旅程如果讓我用最簡潔的話語來概括就是“一路向西”,但其實説一路向西也不完全正確,因為我們從蘭州出發,經甘肅白銀到了內蒙,又從內蒙阿拉善折返到甘肅張掖,相當於在地圖上由西向東再向西劃了一個“V”字形,這次的旅途給我留下了很多的記憶,也因為有記憶才有了回憶,我不知道這些記錄的文字算不算是遊記,我更願意説它是日記,一週的《西行日記》。
甘肅省 白銀市 景泰縣 永泰古城
那就是傳説中的永泰古城!
曾駐軍兩千多人,馬隊五百人,兵營、練兵場、火藥場、武器庫、草料場、馬場等一應俱全。城墻上有炮臺、城樓,城下有甕城、護城河,南北兩側分別指向蘭州和長城方向建有綿延數十里的烽火臺。
永泰古城,建於明朝,是明政權為防禦北方遊牧民族的入侵而修建的軍事要塞,距今有400多年的歷史。古城鳥瞰形如烏龜,故稱“永泰龜城”。 永泰城城墻由黃土夯築而成,城門南開,外築甬門曰“永寧門”,內門叫“永泰門”,門稍偏西,形似龜的頭部。四面甕城,形似龜爪。城北5座烽火臺漸次遠去,形似龜尾。
真正正宗的明代古城,當時的軍事要塞,有完整的城墻和殘留的軍事結構,但並不是景點,沒有任何旅遊配套設施,當然也無需門票。
漸近古城,只見茫茫戈壁,間雜戈壁裏特有的植物,在微風裏招搖,一片蕭瑟和荒涼中,顯得楚楚可憐。時間將近晚上七點,相當北京時間的五點左右,斜陽正好,遠遠地看見戈壁中壯觀的黃色泥巴院墻,孤寂地佇立在戈壁的大場景之中,夕陽給它鍍上一層暖暖的金輝,十分搶眼。
曾經顯赫的軍事要塞,因為民族戰爭興起和繁盛。解放初還是“酒肆商行,旗幌昭然。茶亭飯館,四時飄香”五十年代時,砍伐了茂密的森林,從此風沙肆虐,乾旱連年,水資源匱乏、土地沙化和鹽鹼化、森林覆蓋率急劇下降,已不適宜人居,迫使城中居民不得不向外界轉移遷徙。曾經肥美的牧場,溫馨的家園,如今一片破敗蕭條,城墻仍然完整,古老的軍事構造尚有殘跡,因自然環境的改變而衰落了。
卸掉軍事重任之後,一直住著解甲歸田的駐軍家人及後裔。解放初尚有千余戶人家,如今僅剩 30 多戶百餘居民,年輕人外出打工或上學,常年居住者多是老人和婦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放牧和農耕為主,生活平靜而安然。
立於戈壁之中的古城,就象汪洋中的一條破船,風雨飄搖,搖搖欲墜,空曠中閉塞著,曾經熱鬧的村子,歷經多次搬遷,留下來的人家,年輕人多到外地謀生,剩下故土難離的老人,戀著家園,戀著古城……景泰縣的公交車一天有一班車往返,這便是古城與外界的最重要聯絡了。
古城門前的緩坡上,一眼泉水形成一個天然的湖泊,象一隻明亮的大眼,靈動閃亮,輝映著天空的雲朵,就象天空之鏡平放于戈壁之中。
立天湖邊,看羊群前來飲水,看牧羊人悠然地揮動鞭子,看同行的夥伴歡呼雀躍,感覺時間仿佛要凝固。
古城生活著幾十位上了年紀的人,未見青少年的身影。
常年大風肆虐、沙塵飛舞,城內多數房子已成危房,鋻於保護古城風貌,不允許改建和修葺,倒是總有劇組前來拍片,搭建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築,和古城很不協調。
古城小學目前已沒有學生,卻依然是古城內最豪華整潔的建築,耕讀的風氣,源遠流長。倪萍飾演的《美麗的大腳》在此取景拍攝。
遠處,三十公里遠的景泰縣城,夜色闌珊,閃著微弱的光亮,暗夜裏,那微弱的光亮,對於急於投宿的旅人來説,是希望也是絕望呢,好的是今夜在戈壁中,有一個溫暖的窩。而400多年前的這裡,戰馬嘶鳴,軍號陣陣,烽火連天,旅人如何能靠近?
天漸漸地亮了,而風只是略小了些,收拾帳篷十分費力,等一切收拾停當,天空漂起了小雨,再看古城,黑雲壓城城谷摧!環顧左右,只見一片孤城萬仞山,想起“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的詩句,此去玉門關尚有千里之遙,春風可曾來過這裡?環境惡化的惡果,正一點點讓人們品嘗著,如果繼續惡化,沙逼人退,這裡,古城,是否也會淹沒在漫漫黃沙之中,成為下一個樓蘭古城?
政府正在著力保護古城風貌,但效果目前似乎不盡如人意,如若環境治理跟不上環境惡化的步伐,若干年後,永泰龜城成為戈壁中的廢墟,甚或成為第二個樓蘭古城,都將不是神話。
祈願政府著力環境治理,祈願政府加大保護力度,讓古老的龜城葆有青春,使後世之人,還能見到她屹立不倒。
作者:晚霞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