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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青年報5月20日六版刊登的兩篇文章一反常態,不再像以往以學習的態度來報道國外先進教育理念、經驗和做法,《日本爹媽越有錢,孩子越易考上好大學——教育均衡了百姓養娃負擔更重了》,《韓國教育均衡後時代:河溝裏飛不出龍來了——上學幸福快樂課外累得要死》兩篇文章直指日本、韓國兩個近鄰的教育弊端。
讀過之後,讓人多了幾絲擔憂:日本、韓國中小學生巨大的升學(主要是上好大學)壓力,繁榮的課外輔導班,家長沉重的經濟負擔,是不是我們的未來?按照日韓的發展路線,中國孩子的苦難是否才剛剛開始?
從經濟角度來講,日韓比我們發達早,社會平均財富擁有量比我們高;從教育角度講,日韓的世界一流大學比我們多。更為重要的是,我們的教育似乎在走他們的老路。
看看文中所述韓國教育的均衡之路:上個世紀70年代初,韓國的中小學校教學質量差距很大,擇校之風盛行。大刀闊斧地改革後,韓國在全國範圍實現了教育均衡,偏遠及農村的孩子和城市孩子享有均等同質的受教育機會,學生的課業負擔也減輕了許多。
這和今天的我們是何其相似:東西部,城鄉,一個城市不同區域中小學存在差異,擇校風盛行。我們為了教育均衡採取的似乎就是韓國1974年開始的“平準化”政策。而我們的目標是日本完善的教育體制。
走別人的老路,是不是會出現別人的老問題?概率很大。苗頭已經顯現,表現在兩方面,第一是現在中小學生課內負擔輕,課外輔導班多種多樣,孩子們被壓迫得很少有自己可支配的時間;第二個方面其實是第一個表現的前提和後果,就是各種課外學習的背後是以父母大把大把地金錢作後盾。
以英語學習為例,在“具備國際化視野”的理念指導下,一些家長在孩子兩三歲、中國話還沒有講好的時候,就送去上英語培訓班,有的還請專門的外教,每年培訓花費不下萬元。對於孩子來説,語言工具肯定是接觸越早越多效果越好,於是這些孩子在學校成了英語成績好的一類。結果是,在老師的表揚下,不在外面學習的孩子會自卑,沒辦法只好也去上各種課外班。有經濟支付能力的家庭,還送孩子到美國、英國參加夏令營。這樣攀比下去,家長支付的錢越來越多。
另一典型的是奧數。因為多數大中城市不允許“小升初”進行統一考試、中學選拔學生的依據只能依靠奧數成績。這讓奧數迅速産業化,每個城市以億計、以數十億計的巨大暴利,每一分錢都來自家長。
“特長應試”是掏家長錢包的另一利器。鋼琴、聲樂、繪畫、書法——這些人類社會沉澱的藝術精華本應以興趣為前提,但目前在大學、中學層層選拔“特長生”的現實情況下,家長孩子沒法不功利。每種樂器都有級別,孩子們不停地奮鬥在一到十級的臺階上。
雖然沒有一個文學大師是從作文班培訓出來的,但現在的作文訓練班火爆,因為可以參加比賽,可以推薦到報刊,寫出的八股文章能夠在考試時得到高分。
在這麼多課外學習類型下,孩子的時間和精力被過度壓榨。這與日本、韓國近些年的情形何其相似!這兩個國家的大學入學率非常高,但是進入好大學的競爭壓力之大,難以想象。甚至在韓國有“四上五下”之説,就是説如果每天晚上學習只睡4個小時就可能考上好大學,睡5個小時就有可能落榜。
上面比較了經濟社會發展現狀,再看看文化心理的影響。
日韓和我們同屬一種文化,在韓國、日本熟背論語的大有人在。溫良恭儉讓、臥薪嘗膽、苦練內功,都是我們共同推崇的儒家文化內涵。“面壁十年圖破壁”常常是家長和老師激勵學生的語言;武俠小説中,高手也都在山洞中閉關修煉,然後一舉成名。中國歷來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之説,所以不用看日韓,只要看看香港繁榮的課外班,看看台灣的家教一條街,就可以得出“中國孩子的苦難才剛剛開始”,不是一種聳人聽聞的説法。
加之現行的獨生子女政策,使我們中國家庭望子成龍只會比日本、韓國更甚。
當然,教育問題反映出的是更為深層的社會問題。中國正處於一個深刻的轉型之中,舊的秩序和模式打破了,新的還沒有建立起來。怎麼建,往什麼方向建?讓大多數人受益還是讓少數人受益?這些都是一個關係社會穩定國家前途命運的大事。
社會機體複雜,絲絲相連,環環相扣,教育不可能獨善其身。不過,認清形勢,提前謀劃,總不會錯的。
責編:任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