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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電影製片廠將投資1000萬元拍攝電影的消息,再次將漸漸遠去的王家嶺礦難推到了公眾面前。此次礦難,曾經牽動了世界的目光。堅持不懈的救援努力,最終讓百名井下礦工生還。當時,喜出望外的安監官員稱,“創造了世界礦難救援史上的奇跡”,也有不少人反思礦難背後的“人禍”因素。影片的拍攝,讓爭執再起。
據悉,這部反映“王家嶺大救援”並暫名為《八天八夜》的電影,將作為“重點獻禮片”在“十一”前後隆重推出。批評者認為,沉痛和反思遠勝於唱讚歌,偏執于“喪事當喜事辦”的習慣思維,只會讓災難更加深重,我們的社會難道缺這樣一部“歌功頌德”的電影嗎?
其實,“喪事當喜事辦”是特殊年代把新聞宣傳當成工具帶來的思維方式。其基本特徵是:災難不是新聞,救災才是新聞,災難和損失一筆帶過,大書特書有關部門的關心關懷、及時有力的救援措施和救援成就。1976年唐山大地震,現場攝影師被要求只能拍攝損壞的建築,製作地震科教片,而不能拍攝廢墟上傷痛的人群,這導致真實的災難鏡像永遠地缺位,不能不説是一個歷史遺憾。隨著時代變遷和社會進步,這種“成就式”報道已經得到重大改觀,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中,全方位的報道早就摒棄了“喪事當喜事辦”。在一個開放的互聯網輿論時代到來的時候,到處都是活躍的“公民記者”,“人人都是報道者”,再想重復舊的做法,已無可能。
所以,聽到“王家嶺大救援”將拍攝成電影《八天八夜》的消息後,與其繼續聲討其“喪事當喜事辦”的思路,譴責其浪費錢財和喪失良知,不如換一種表達方式,那就是,如何拍一部有意義的災難片?影像是真實而具體的,一篇新聞報道可以抽象地寫一句“政府的關懷和重視”,而一部按照藝術規律拍攝的優秀電影故事片,真要體現出這種“關懷和重視”,卻必須有生動的細節和故事。概念化的表達和程式化的表演,很難打動觀眾。
所以,“王家嶺大救援”要拍攝成影片,不管資金是電影製片廠自籌,還是政府撥款、社會投資,其所要遵守的,首先都應該是藝術創作的規律,而不是主題先行。按照藝術規律辦事,王家嶺礦難首先應該拍成一部災難片。我希望,電影能真實地呈現礦難發生後井下工人求生的困境和無奈,在微茫的生命希望中,人性的理想、光芒,是怎樣展現出互助支撐和感人的力量。
對於我們這樣一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和民族而言,災難片就像一個民族的心靈歷史也和精神鏡像,唐山大地震如此,王家嶺礦難也如此。沒有人反對馮小剛拍攝《唐山大地震》。他剛剛製作了一個宣傳片,片中一個小女孩的雨中鏡頭和憂傷的音樂,馬上引起了億萬網民的共鳴,進而對《唐山大地震》充滿期待。如果“王家嶺礦難”被拍攝成一部曆盡艱辛、充滿悲苦卻又折射出人性光輝的災難片,而不是粗製濫造的歌功頌德片,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反對它?
面對層出不窮、讓人憂傷的礦難,我們確實應該有更多反思和警醒;對煤炭暴利、官煤勾結等等社會問題,我們也應該有斬斷利益勾結、走出現實困境的勇氣和辦法。但就一部電影的拍攝而言,讓藝術回歸藝術,讓真實再現災難成為重要訴求,比單純反對拍攝電影的道德義憤更重要。
(劉暢 原題:我們為什麼要拍礦難救援片)
責編:趙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