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神秘的西夏》拍攝結束後,金鐵木更多時間呆在北京海淀學院路“768創意産業園”中的“上造影視文化公司”裏。之前聽説,隨著《神秘的西夏》開播在即,每天聯絡金鐵木採訪的電話總是不絕,但被他一概拒絕。據説是因他更願信息匹配的交談,作品還未播出,他自然不願多言。而本次採訪之所以得以成行,除了我們來自寧夏,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我們的話題恰恰就是從他的作品開始的。
■15年拍了4000年中國歷史
對金鐵木的了解,源於6集紀錄片《玄奘之路》,作品用的是電影化的敘事風格,用6小時展現高僧玄奘執著取經的一生。片子適合一個人靜靜欣賞,細膩的畫面、克制嚴謹的解説詞,讓人不由全神貫注,生怕遺漏什麼信息,而影響對玄奘的理解。
《玄奘之路》顯然也是金鐵木的鍾愛之作,聽到有人聊起這部片子,他便立刻有了興致,“那我們就隨便聊聊,不用像採訪那麼正式啊。”邊説邊沏了一壺茶,燃起一根煙。
15年前,從北京電影學院電影導演專業研究生畢業的金鐵木,進入央視,但央視不拍電影,於是他選擇進入央視科教頻道,原因就是他想拍“有品位的片子。”進入央視後不久,金鐵木執導的《復活的軍團》便引起國內外關注,該片首次以考古證據和歷史研究為依託,借鑒故事片的表現形式,揭示秦王朝之所以能夠一統天下的歷史真相。獨到的拍攝手法讓《復活的軍團》成為中國紀錄片歷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
之後的15年,金鐵木先後又拍攝了《大明宮》《圓明園》《玄奘之路》加上《神秘的西夏》,中華上下5000年曆史,他用鏡頭搖過其中4000年歲月。
■用電影思維拍紀錄片
傳統紀錄片史料印證加採訪的紀錄方式,讓紀錄片越來越小眾和趨於邊緣化。而金鐵木卻獨樹一幟,另辟蹊徑,用電影化的敘述風格,通過情景再現和歷史還原的方式來展現歷史。
但“電影思維”不是天馬行空的思維,而是有史料做依據的。金鐵木以《神秘的西夏》為例,解釋他的“電影思維”。拍攝之初,金鐵木面臨的拍攝難題是,史料中關於西夏的記載幾乎沒有,西夏曆史遺存也很少,解釋西夏的文字、圖像更少,那麼如何客觀展現其政治、經濟、文化風貌呢,“只有往考古資料和考古現場去找”。考古可以為“電影思維”提供可靠的歷史依據。
於是,在金鐵木“電影思維”打造的紀錄片現場,有考古、建築、歷史、服飾等等專家做證。《神秘的西夏》裏匯集了史金波、李範文、陳育寧、杜建錄等國內著名西夏學專家,就連總撰稿也由寧夏著名西夏學學者唐榮堯全程擔綱。
金鐵木通過一個個故事深入講述《神秘的西夏》,演員表演再現當時的情景,然後依據真實的考古資料,讓建築學家、特效人員去還原西夏王朝遷徙、安居、戰爭、宮廷等各種場面。“電影思維”展現出的《神秘的西夏》某些片段,看起來像美國大片,金戈鐵馬、刀光劍影、馬蹄鏗鏘、兵戎相見。
■紀錄片必須考慮觀眾
紀錄片沒有預設的目的,每一步都是導演與歷史人物的邂逅。金鐵木在拍攝《神秘的西夏》時,被党項族不屈不撓的民族性格深深吸引。“党項族運氣一直不太好,一直在被迫遷徙,好不容易在寧夏定居,卻頻遭戰亂紛爭。然而即使在這樣的命數之下,党項人從來都是視死如歸,創造並守護自己的文明。”
紀錄片不是導演與歷史的對視,紀錄片的功能是建立一種與當下人的聯絡。西夏王朝儘管滅亡了,但西夏文明並沒有消失,創造西夏文明的党項人也未曾消失,他們只是以另一種形式融入到了中華文明的血脈當中,至今仍在新鮮涌動。紀錄片的責任就是要把這種歷史的“隱形基因”找到,讓當代人了解先人的情感方式、心靈生活、生存選擇,從而審視當下、反觀自身。
所以在金鐵木的觀念裏,紀錄片必須考慮觀眾。紀錄片傳遞的信息能否被觀眾接受,是否符合大眾價值觀,紀錄者是否在用一種合適的方式還原歷史,是否展現的是真相,是否讓每一個觀者從中都看到自己、看到國家、看到我們文明的沿襲,一直是金鐵木的鏡頭展現歷史真相的同時,時常聚焦所在。(本報記者喬建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