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三年時間,500名創作人員,耗資近2000萬元,完成了這部即便放在全世界也是規模最大的紀錄片之一——《神秘的西夏》。這部大型史詩紀錄片題材大、跨度長、涉及面廣,它的誕生,帶領我們一同尋找這一消失的王朝——
3月20日上午10點,在北京梅地亞的會議中心舉行的大型史詩紀錄片《神秘的西夏》新聞發佈會,吸引了包括人民日報、新華社、央視、新京報等在內的40余家媒體的目光。在發佈會現場,《神秘的西夏》總導演金鐵木表示,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觀眾能夠對這部片子滿意,並最終通過這一紀錄片,了解中華民族歷史的一部分——西夏。在對多名主創人員的採訪中,記者發現,這部片子對他們來説,就像自己的孩子,從開始時“白手起家”,到長途拍攝及後期艱辛的製作,再到最終殺青時整個劇組的歡騰,都只為了再現神秘的西夏王朝。為了這個目標,整個劇組整整“拼”了三年……這部紀錄片于2015年3月23日——4月1日在央視科教頻道播出。
600元,啟動了一個大項目
3月20日淩晨4點,在北京梅地亞會議中心紀錄片《神秘的西夏》的新聞發佈會現場,確定無誤後,製片人焦連新才安心地離開。
説安心,其實有些勉強,因為6個小時後的發佈會,是紀錄片播出前的最後一項重要工作。這部前後忙碌了三年的紀錄片,終於要通過媒體發佈出去,這對焦連新來説,是一項務必完成的任務。回到賓館的焦連新只睡了不到3個小時,又抖擻精神趕到現場,應付接踵而至的採訪。
其實,從紀錄片前期的找拍攝方、到後期的審片,伴隨著紀錄片的推進,忙碌對於焦連新來説已經成了一種生活常態。統籌劇本、前期籌備、組建攝製組、攝製成本核算、財務審核、執行拍攝生産、後期製作、媒體接待——讓焦連新成了劇組“連軸轉”的管家。在紀錄片拍攝過程中的每個困難時刻,都有這個管家的身影,而他遇到的困難,也客觀地反映了整個《神秘的西夏》的來之不易。
開拍前,焦連新來到北京開始尋找拍攝紀錄片的合作公司,經過多方比較後,他選擇了上造影視公司。當一切談妥後,簽協議時,對方提出需要一筆押金才能簽協議,但當時由於缺乏經驗,焦連新只帶了路費。當他將僅有的600元交給合作方時,雙方最終敲定了紀錄片的拍攝。
當回憶起那天簽協議的場景時,上造影視公司説:“不要説押600元,就是60000元,在現在的電視市場,棄約也是常事。可寧夏企業一諾千金,就憑這600元的押金,我們雙方合作了下來。”
“拍攝過程中,還會遇到經費的困難,不過作為寧夏的企業我很欣慰,我沒有想到,大家會這麼看重一部文化類的紀錄片。”焦連新告訴記者,在拍攝紀錄片的過程中,中華回鄉文化園、西夏陵景區等一些寧夏的公司給予了很多幫助,“我發自內心地感謝他們。”
為一段消失的歷史正名
“在12世紀初的中國西北地區,興慶府(今銀川)是除了長安以外的第二大城市,過去的寧夏,也曾是一個封建王朝最核心的地域。就拿我的老家甘肅來説,幾個最重要的城市,像蘭州、白銀、張掖、武威、酒泉等,過去都是西夏國的領地。党項族建立的西夏,在最鼎盛的時候,甘肅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的地盤,佔據了近兩百年。我就想,我身上有沒有党項人的血統?我要為自己尋源。”總導演金鐵木説。
然而這一個存在了近兩百年的封建王朝,卻消失在歷史中。“這一王朝曾創造了非常獨特和輝煌的文明,這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但我們對党項人創造的文明根本不了解。只有非常小的學者圈才了解它,能讀懂西夏文的人全世界大概不超過10個。在中學歷史課本上有‘遼宋夏金元’,‘夏’就是西夏,但描述得非常簡略,以至於這個‘夏’有多少東西,中國人不知道。因此,我們想通過這樣一部紀錄片,為一個消失的王朝正名,為寧夏的歷史正名,讓中國人知道寧夏不僅是回族自治區,而且還有著豐厚的歷史文化底蘊。”金鐵木告訴記者。
“自治區黨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蔡國英反復強調,要給西夏一個説法。我覺得這個想法是很好的。於是,我對西夏産生了難以抑制的興趣。拍一部片子,對我來講不僅是一個活兒,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從中可以了解一個國家、民族從何處而來。”金鐵木説。在策劃階段,金鐵木導演就確立了“用電影思維打造高端紀錄片”的原則和目標。在忠實於事實,不違背大歷史的原則下,以“故事化”的方式,充分運用多種影像語言,調動想象力來重構歷史。為了讓今天的觀眾了解真實的西夏曆史,主創團隊研讀了大量的西夏文獻,並邀請歷史學家、考古學家、建築學家,甚至測繪學家、服飾專家共同參與創作,一起探討藝術的呈現方式。後期專業視效團隊聯手古建專家和西夏學者,成功復原了西夏皇陵群、興慶府、西涼府、西平府、賀蘭山離宮等西夏建築,使西夏璀璨的歷史文化視覺化。
“在此之前,我也拍過多部紀錄片,也獲過多項大獎,拍如此大敘事,嚴謹而宏觀地展現一個民族和一個王朝歷史的紀錄片還是第一次。以前拍攝的《復活的軍團》,雖然內容涉及550年曆史,但只是選了一個獨特的角度講秦帝國的誕生,體量大概只有《神秘的西夏》的三分之一。”金鐵木告訴記者,為了完成這部紀錄片,他和團隊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劇組開始拍攝時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在拍攝場地,棚內溫度40℃,裏面空氣不流通,大家基本上是光著膀子幹活,每天大概工作16個小時。而加班熬夜也成了生活常態,在上造影視公司的一樓大廳,專門擺著一個乒乓球臺,是讓大家熬夜累了的時候休息提神的,球臺陪他們度過了無數個煎熬的夜晚。
200部書,25萬字的大綱
然而,“給西夏一個説法”實現起來並不容易,由於對專業性要求很高,找到好編劇難上加難。早在2013年,紀錄片的啟動工作就已經開始,但由於前期兩個編劇所創作的劇本和導演的想法差異過大,無法採納,得全部推翻重來。對於劇組來説,找到合適的編劇迫在眉睫。
在查閱西夏資料的時候,金鐵木發現總有一個人出現,他就是當時在銀川日報社工作的專刊部主任唐榮堯。金鐵木上網一查,發現這個人還挺有個性,是“中國第一行走記者”,花了十多年時間研究西夏,找西夏的發源地,追尋党項人去哪兒了,寫了不少關於西夏的書。金鐵木查閱了大量關於西夏的書籍後,唐榮堯所著的幾本西夏著作讓他眼前一亮,讀完書後,他發現唐榮堯將西夏王朝所涉及的十多個省、自治區都已經走遍,並且有著詳實的考究。金鐵木相信,這位作者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2014年3月末的一個夜晚,我接到金鐵木導演電話,他和我談起這個紀錄片的整體構想,讓我備感興奮,因為西夏也是我自2001年開始就一直感興趣的一個人文話題,在這十幾年間,為了找到盡可能多的關於西夏的東西,我去了很多和西夏有關的地方。然而,想到拍攝時間非常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寫出一個全景展示西夏的紀錄片大綱、劇本及最後的解説詞,難度非常大,所以,一開始我就謝絕了金導的邀請。記得那是2014年的4月1日,金導的助理就發來了有關西夏劇本的要求。我因為工作忙而未能及時回復,沒想到,4月16日,金導親自來到了銀川,約我見面,這一點真令我敬佩,作為一個著名的導演,如此作為,能看出他為了這個片子的苦心。整整幾天的意見交換過程中,讓我更加敬佩金導對西夏的研究和對西夏的很多想法,兩天后,我下定決心要和他一起完成這部紀錄片。”唐榮堯至今清楚地記得,在4月16日到19日,他和金鐵木導演在一起劇本的寫作整整討論了4天。
2014年4月30日,唐榮堯作為總撰稿人進京,當晚就開始封閉式創作,在一個月內完成大綱的創作,每集2萬字左右,十集,總共約25萬字。每天的創作至少要到達8000字。由於在寫作過程中要真實地還原西夏王朝的真實歷史,必須查閱大量的歷史文獻。在這一個月,唐榮堯每天的寫作結束時間幾乎都在淩晨3點。助手小潘告訴記者,買資料書籍的工作是由她做的,創作期間,10個月的時間,僅她買的書籍就有近200本。
唐榮堯隨同劇組拍攝完畢,已經是臨近2015年春節,因為寫作而導致嚴重的頸椎病,他向劇組請假回到銀川治療,短暫地和家人相聚後,春節還未結束,他又坐上了抵京的列車。“雖然很累,但是想到這部紀錄片馬上要通過中央電視臺及各種媒體,讓更多的人認識這一在中華民族歷史中不可忘記的王朝和民族時,我就感到非常欣慰。”唐榮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