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與法]出走的老人（2010.6.17）

    2009年4月的一天，一位80多歲的老太太，拄著雙拐，顫顫微微的走進了上海市一家旅館，老人對前臺服務員説自己是來住店的，隨後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要求登記。服務員接過來一看，很納悶兒，老人名叫華瑞英，按出生年份計算，已經88歲了，更奇怪老人説自己的家就在旅館的附近。一個88歲的老人不住在家裏，卻隻身一人跑到旅館開房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華阿婆：親戚家誰肯給我住，都很多人的，我去都沒有去。

    華阿婆説，自己的腿腳早年受過傷，走路吃不上力，從家裏到旅館沒幾步路，卻費了半天勁兒。

    華阿婆：不太好走，裏面有不銹鋼，不能用力，一定要用兩根拐杖，如果硬要走，腿要腫起來的。

    在旅館剛剛住下，華阿婆便拿起電話，打給自己的表弟王先生。

    華阿婆的表弟 王明海：她是打求救（電話），救救我的，要快點，不然我就要給她害死了這樣情況，我想這個問題嚴重了。

    接到表姐打來這樣的求救電話，王先生十分震驚，他匆忙趕去。一見到表弟，華阿婆便訴起苦來。

    華阿婆的表弟 王明海：從老太太的話裏面，確實是她虐待她不少。

    虐待老人，聽起來就讓人感到憤怒，這華阿婆的孩子真過分，你竟然虐待這樣一位老人。可華阿婆卻説，其實虐待她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她的一個鄰居。這鄰居怎麼可能會去虐待別人的老人呢？這話從何説起呢？

    華阿婆老伴早年去世了，之後和兒子生活在一起。華阿婆有一個姓忻的老鄰居，忻家的女兒忻女士是華阿婆看著長大的。

    華阿婆：她父親住在404室，我住在402室，鄰居，她一直來玩的，帶兩個孩子（一起來），那我也燒點綠豆湯給他們吃。

    華阿婆的是兒子做導遊，經常帶團外出。因為兩家相處得十分和睦加之多年老鄰居的情分，忻女士和父親時常照顧華阿婆。

    原告華阿婆：她父親蠻好的，照片也拍在一起的，父親蠻老實的，在水産公司工作的，他給我帶帶菜，我腳不好，保姆有時候不去買菜，叫他給我帶一點，也蠻好的。

    華阿婆和忻家相處越來越親密，後來兩家關係就象一家人一樣。

    原告華阿婆：遠親不如近鄰的，她説，隔壁我馬上就可以來的，看到地板，保姆還沒有掃，她給我掃地。

    溫情和睦的鄰里關係一直持續著，直到2001年，華阿婆唯一的兒子因為胃癌離開了人世，這個打擊讓華阿婆陷入了更大的困境，悲痛淒涼之際，忻女士做為鄰居，來到老人身邊，比以往更加細心週到地照料起這位孤苦伶仃的老人。

    原告華阿婆：那麼是一直來看我的，我也哭哭啼啼，兒子的照片也一直挂著，我説那麼好的房子裝修好，沒福氣住，應該我先走，他後走，她説阿姨，你不要哭，我來關心關心你。

    有了忻女士的安撫和照顧，華阿婆漸漸從失去兒子的痛苦之中擺脫出來，發展到後來，華阿婆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忻女士了。

    華阿婆：倒真心真意像一個女兒，從自己肚子裏生的。

    從華阿婆的講述中，這個忻女士不僅熱心而且善良，有這樣一位鄰居，應該説是華阿婆的福氣，這怎麼能和虐待挂起鉤來呢？華阿婆説，之前的忻女士確實對自己不錯，可是後來自己辦了一件錯事兒，從那時起，忻女士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兒。

    為了感激忻女士的照顧，也為了趁自己還神智清楚，華阿婆想安排一下身後世，2003年，華阿婆和忻女士簽訂了一份遺贈撫養協議，雙方約定，由忻女士來照顧華阿婆今後的生活，為她養老送終，而華阿婆則承諾，在她去世之後，將自己居住的位於浦東的房産留給忻女士。

    原告華阿婆：那麼她説的，你老了，我總是會照顧你的，你放心，如果我對你不好，我走出去給車子撞死。你哪怕活到兩百歲，我都會（照顧你）。

    華阿婆説，簽完這個遺贈協議後，自己讓忻女士一家搬進來同住，然而人一住進來一切都變了。

    原告華阿婆：他們住大房間，來了就把我趕到小房間了，不給我睡了。

    華阿婆説，忻女士一家搬過來後，以往的關懷和照顧都不復存在了。

    原告華阿婆：他們每天洗澡的，不給我洗，一次叫做她給我洗澡，你又不上班，洗什麼澡。在家裏，自己擦擦身也可以的。

    華阿婆説，後來忻女士一家不但不好好地照顧自己，竟然開始虐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