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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國凡:商業家的頓悟時刻

發佈時間:2012年03月08日 11:38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全球商業經典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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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走

  “不必那麼多,一年減10斤,堅持就好。”

  在朱國凡的辦公室,我開玩笑地説準備向他學減肥,理想是一年減下40斤,朱國凡聽了非常認真地給了我一個更“合理”的建議。

  身為健身行業的大佬,朱國凡在北京的健身方式卻是徒步繞行二環、三環——這種“行走”的習慣,他已經“堅持”了快十年。

  2003初,朱國凡從事業的高峰跌至谷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禍不單行——投資失敗、人心不穩、身體“三高”。想想自己30多歲的年紀,就要這樣下去,朱國凡頗有幾天寢食難安。

  他做了一個非同尋常的決定:停止服藥,從上海徒步出發,隻身一路向北,目標北京。“頭10天大腦一片空白,就是埋頭走路,”朱國凡回憶説:“10天之後,思維越來越清晰,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在腦中浮現,一輩子的事兒都想清楚了,越走越興奮。”

  這一走就是44天。到達山東德州時,因為北京爆發SARS疫情,朱國凡的旅程也就此結束,這時 “三高”已經離他而去,所有在上海辦公室中無法參透的關於個人與公司前途的糾結也已化為清晰的解決方案。

  2003年底,電影《手機》上映,影片中出現的“良子”品牌和Slogan一時間家喻戶曉。這是朱國凡從頭創業、重塑品牌的第一家店,也可以説是他44天“出走”的直接産物。

  朱國凡一直聲稱上市從來不在他考慮之中,因為他在乎的是“成就”而不僅僅是“成功”。“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算一筆賬:“光把北京這些直營店打包上市,我就得有二、三百億的資産。”。

  他毫不猶豫地把今天的“成就”歸功於那次“出走”。這甚至成為他的一種工作方法——通過行走來認識和了解一個人——“能玩到一起才能合作。”

  “明年我們要紀念出走10週年。這是良子的一件大事。”

  心靈之旅

  朱國凡的經歷讓我想起黃怒波的南極之旅。中國企業家有兩個人以登山著名:王石和黃怒波。而黃怒波更以“獨狼”著稱,最“獨”的那一次就是在南極。

  他刻意地讓直升機把自己單獨空降在南極大陸,一個人拉著幾十斤重的裝備,在蒼茫的冰雪大地上走了7天到達營地。這7天,“幾輩子的事兒都想完了”。

  雖然是7天對44天,朱國凡聽了這個故事還是難掩欽佩:“真牛逼!”

  這種欽佩並不像乍一看上去那樣簡單。

  朱國凡佩服黃怒波什麼呢?其實,他自己“出走”期間,每天住10塊錢的店,吃一塊錢的飯,作為一個富人,這股“狠勁兒”一定也會有不少人佩服。他佩服黃怒波比自己更狠、更不要命嗎?

  也許。但也許還有別的因素。

  我們可以分析一下。對於更多人來説,他們會佩服朱國凡的44天,但卻無法理解黃怒波的7天。朱國凡事業受挫,自我“放逐”,相當於臥薪嘗膽,終於反敗為勝,這是人們熟知的情境模式;而黃怒波如日中天,卻屢屢輕身犯險,不要説一般人,連他的親人都不能容忍。他兒子就曾威脅説:“你再登山,我就吸毒!”

  事實只能是,在朱國凡的經驗中,一定有與黃怒波共鳴的部分,同樣為那些佩服他的人所不理解。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他才可能真正欽佩黃怒波。

  雖然每個成年人應該都有屬於個人的“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體驗,但對於他人,人們還是習慣於從功利的角度去解讀。如果一個人的行為從一般經驗來看“毫無必要”,通常就會被歸入“不可理解”一類。

  但如果我們足夠認真,就會發現在商業故事中,這種不可理解的事情在所多有。

  王石以60“高齡”負笈哈佛,他需要一個學歷嗎?陳年在卓越網CEO與凡客創始人兩段職業生涯之間曾經“出走”一年寫一本小説,據説其間天人交戰,欲罷不能,好端端把自己整得七葷八素,何苦來哉?史玉柱在“巨人大廈”之後,跑到內蒙古的沙漠裏閉關,出關後有了腦白金,不知道所閉何關?只聽説後來他幫當地重建了一座廟,看來頗為感念

  演員陳坤去年組織了一夥人去西藏,剛剛出了本書。他在新書宣傳時經常講到的一句話也許可以為上述難以理解的行為提供一個參考答案:

  “每個人的一生中至少需要一次心靈之旅。”

  自由

  商業的的目的與價值何在?

  傳記作家們一致認為喬布斯早年作為嬉皮的遊蕩生涯對他後來的精神特質影響甚大。他自己曾經回憶在印度赤足遊歷的經歷,看到那些同樣赤足、襤褸的乞丐,他忽然有一個感悟:“有的人生而貧窮,有的人選擇貧窮。”

  他説是不是貧富,而是自由。

  在商業故事中,雖然“第一桶金”作為保留節目,老少咸宜,喜聞樂見,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商業故事能確切地告訴你一種賺到第一桶金的方法,因為這裡面往往有太多運氣的成分,所以看多了反而會有“成功不可複製”之慨。歸根到底,這類故事大多是“時勢造英雄”而非“英雄造時勢”——這兩者的區別,就是喬布斯説的“生而”和“選擇”。選擇當然基於自由,“生而成功”有時候卻會成為禁錮,所以才會有“出走”的“心靈之旅”。“出走”有的看似被迫,像朱國凡;也有的好像自討,如黃怒波。這兩者所以區別只是因為外在境況小異,而內在的焦慮卻是一致的。

  《壇經》中記載了一個故事:唐朝——就在馮唐寫的《不二》那個時代——有一個非常有學問的和尚,他以勤奮持誦《法華經》著名,已經念過三千部了,但內心仍有不安。終於有一天他起身遠赴南華拜見六祖大師,一見之下豁然大悟。大師也告慰他説:以前是《法華經》念你,以後可以説是你念《法華經》了。

  我們已經經歷了三十多年的“時勢造英雄”,接下來也該看看“英雄造時勢”了。

  這和“出走”有什麼關係呢?

  在電影《天堂電影院》中,放映師Alfredo對小Salvatore説:“如果不出去走走,你會以為這就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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