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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殊:驚才絕艷花和尚

發佈時間:2012年02月23日 16:54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大洋網-廣州日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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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些人的人生,註定要上演比別人精彩百倍的劇情。在一百年前那個風雲變幻新舊更替的時代,就有這麼一個傢伙橫空出世:自幼儀容出眾,天生驚才絕艷,精通英、法、日、梵諸多文字,還詩、畫、小説皆能信手拈來,才情、膽識、相貌俱稱一流,據説當時幾無能出其右者。其人還數度出家,卻全然不守任何清規戒律。這個集情僧、詩僧、畫僧、革命僧各種封號于一身的“花和尚”,就是蘇曼殊。

  世人談及蘇曼殊,至今仍不免嘖嘖稱奇。學者止庵日前接受記者採訪時就感嘆説,古往今來那些名僧,都快要把做和尚的“有意思”的給做絕了,誰知到了清末,居然還有人能翻出新花樣,把個“花和尚”做得有聲有色,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身世離奇的“野種”

  止庵説,“終其一生,蘇曼殊所展現給世人的形象,都不能算是一個成熟的人。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去世時不到35歲,還來不及成熟;另一方面,以文觀人,蘇曼殊小説中所表達的情感就是一種青春期的體現,可以説,他就是一個才華橫溢情感豐沛而又一直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肆意揮灑自己才情與感情的少年人。”或許,這種“少年人”的烙印不止來自於蘇曼殊的天性,少年時不同尋常的經歷,也讓蘇曼殊一生糾結。

  蘇曼殊于1884年在日本橫濱出生,原名戩,學名元瑛(亦作玄瑛),後以“曼殊”名世。一直到5歲之前,蘇曼殊都是在日本度過的。其時他的父親蘇傑生39歲,在橫濱英商萬隆茶行任買辦,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的母親雖然只是蘇傑生的第四房老婆,但其另外幾個老婆都遠在廣東香山,用不著勾心鬥角,所以一家倒也其樂融融。可這種快樂的時光,到蘇曼殊5歲時就結束了。那一年,蘇傑生決定把蘇曼殊送回廣東老家。來到廣東“大家庭”後,蘇曼殊儘管也被僕人們稱呼為“少爺”,但並沒有人把他當回事。

  更糟的是,幾年之後,蘇傑生因為生意失敗被迫返回老家,把河合仙一個人拋棄在了日本。而蘇曼殊的真實身世此時也浮出水面:原來,蘇曼殊其實並非河合仙所生,而是蘇傑生與河合仙的妹妹河合葉子偷情所生的私生子。知道真相後,蘇曼殊大病了一場。直到很多年之後,蘇曼殊對自己的這段身世都諱莫如深。

  介紹拜倫文學給中國的第一人

  讓蘇曼殊更加心灰意冷的是,幾年之後父親決定帶著一家人赴上海定居時,竟然因為疑心蘇曼殊得了傳染病而把他一個人丟在了廣東老家的柴房裏,任其自生自滅。那一年,蘇曼殊11歲。病癒之後,蘇曼殊即剃度出家做了和尚。不過,蘇曼殊到底還是個孩子,不久之後他就因為躲在寺廟一角偷偷烤乳鴿吃而被逐出了山門。

  之後蘇曼殊的表哥赴日本求學,蘇曼殊得以隨之重回橫濱,翌年遭遇了人生的初戀。關於他的這段初戀,傳説不一,最流行的版本是:其時,有一個姑娘跟他隔溪而住、臥室相對,因常彼此相望竟而撞出了愛的火花。姑娘有一隻鴿子,專代他們傳送情書和情詩。某天一封信被蘇曼殊的叔叔發現,認為有傷風化而對曼殊嚴加懲戒,姑娘聞訊後,心知好事難成,蹈海殉情而亡。這讓蘇曼殊痛不欲生,他離開日本回到廣州,再度出家。但二度出家的蘇曼殊卻並沒有真的就“看破紅塵”,幾年之後就耐不住寂寞又還俗跑到了上海,供職于《國民日日報》之餘還秘密從事反清活動,一度還想要刺殺堅持“保皇”的康有為,後遭到通緝,被迫逃亡,再返日本。就在那之後不久,蘇曼殊讀到了叛逆、憂鬱的拜倫的詩作,當“野種”遭遇“憤青”,立刻“擦”出耀眼火花,乃至後來蘇曼殊就成了“介紹拜倫文學給中國的第一人”。

  行雲流水一孤僧

  除了翻譯拜倫之外,蘇曼殊還翻譯了雨果的《悲慘世界》。不過,真正讓蘇曼殊受到時人追捧的,還並不是他的翻譯,而是他自己的詩和小説,還有其人的特立獨行風格。學者止庵戲言,“蘇曼殊是一個很可愛的人,但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人,非常的孩子氣。”

  陳獨秀對此應該深有體會。據説,陳很早就認識蘇曼殊,還租房同住過一段時間。某日,蘇曼殊約陳獨秀和另一寓友何梅士一起外出看戲,在戲館中剛坐定,蘇曼殊便稱要回寓所取錢付鈔,結果一去不回。陳、何返回住處,只見到了蘇曼殊留下的一封信,説是,當他們閱信時,他已經離滬遠去了。實在太不靠譜了。此後陳獨秀再也沒聽到過蘇曼殊的消息,直到數年之後重返上海,一次與朋友在一家酒館用餐談話間,闖入一眉清目秀的和尚,正是蘇曼殊。算起來,這已經是蘇曼殊第三度出家了。三度出家的蘇曼殊,雖穿著僧裝,仍跟從前一樣不戒酒肉,不過卻讓陳獨秀他們刮目相看:往日的蘇曼殊沉默寡言,今時今日卻高談闊論、廣交各方。

  蘇曼殊的詩作現存約百首,多是感懷之作。為詩之餘,蘇曼殊還擅畫,據説“格調不凡,意境深邃”。此外蘇曼殊還陸續創作了諸多以愛情為題材的小説,多以悲劇結尾,風行一時。

  蘇曼殊的詩文走紅的關鍵在於,他所描述的愛情,已不復是《聊齋》裏的愛情,也不再是《牡丹亭》、《紅樓夢》裏的愛情。學者李澤厚是如此評價的:“這位‘行雲流水一孤僧’所反思的愛與死,是在世俗故事中乞求超脫……這些似乎遠離現實鬥爭的浪漫小詩和愛情故事,正是那個新舊時代在開始糾纏交替的心態先聲。它成了指向下一代五四知識群特徵的先兆。”

  情史混亂卻坐懷不亂?

  對於蘇曼殊的評價,最妙的還屬他的好朋友柳亞子的一句話,他説,蘇曼殊在中國“不可無一,不可有二”。之所以説蘇曼殊“不可無一”,大致可以這麼理解,就是:蘇曼殊不但才華橫溢,而且據説長得相當迷人,如此這般的一個“妙人兒”,如果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竟然一個都沒有,那該是多麼乏味的事兒。至於説他“不可無二”,或許是因為,這個和尚的生活也委實過於混亂了點,要是多出幾個,怕是要攪得天下大亂。

  可資佐證蘇曼殊生活混亂的是,其人“好色”,情史豐富得令人咋舌。他一生似乎有過無數個女朋友,有名有姓、有史可稽的就不下十人,此外還有眾多的青樓佳麗。關於蘇曼殊的“好色”,蘇曼殊當年的同事、藏書家周越然有一段真切的描述説,蘇曼殊“寄居在南京路第一行合(旅館名)的時候,每晚必叫堂差(召妓),且不止一人……堂差到了之後,他喊菜喊酒,請她們吃。他自己因為有胃病,不陪她們。等到她們吃完之時,他已經上床了。倘然他還沒有睡著,她們非靜坐恭陪不可,見他入睡,她們可以立時離去。和尚的堂差,多數是蘇籍(指蘇州籍),並且美貌,但他對於她們,無不恭恭敬敬——從不動手動腳,從不碰她們半根毫毛”。

  關於蘇曼殊的“色而不淫”,也算是令不少後來人多少有些好奇的一大懸疑:儘管有許多異性膩友,卻從未破過色戒。有一件眾所週知、一度被張揚得沸沸颺颺的情事是:1909年,蘇曼殊在東京的一場小型音樂會上認識了一個彈箏女,名叫百助楓子。一個是去國離鄉滿腔悲憤的才子,一個是閱盡世事柔腸百結的藝伎,兩人一見如故,可情到濃時,當百助主動投懷送抱時,蘇曼殊卻以已入空門、無法給她婚姻為由臨陣脫逃,最終跟她分道揚鑣了。蘇曼殊為此寫了一首著名的詩,道是,“鳥舍淩波肌似雪,親持紅葉索題詩。還卿一缽無情淚,恨不相逢未剃時。”讀來直令人柔腸寸斷,就憑這四句詩,蘇曼殊怕是也不枉“情僧”之名了。

  因食而亡的“第一食客”

  好色之外,蘇曼殊還好食。這傢伙是中國文學史上最有名的甜食狂人,甚至有人戲稱其為“中國第一食客”。

  關於蘇曼殊之貪吃,坊間逸聞尤多。譬如,很多人給別人寫信,都喜歡在落款時寫上“寫于某某處”,蘇曼殊也喜歡這麼幹,但他在給朋友柳亞子寫的信中,落款竟然是“寫于紅燒牛肉雞片黃魚之畔”。周越然在筆記裏談及蘇曼殊的“好食”時,寫了一件小事:“餐畢歸來的時候,沈君順便買了一包蜜棗……他道,這包蜜棗是買去送給和尚吃的。他最喜吃的,非酒非菜,而是蜜棗。有一次,他窮極了,腰無半文,他無法可想,只得把金牙齒拔下來,抵押了錢,買蜜棗吃。”

  蘇曼殊的貪吃無度,曾是時人取笑他的一大“笑柄”,唯獨陳獨秀卻不以為然。按照陳獨秀的説法,“暴食”其實是蘇曼殊的“自殺政策”,他説,蘇曼殊“眼見舉世污濁,厭惡的心腸很熱烈,但又找不到其他出路,於是便亂吃亂喝起來,以求速死”。

  止庵説,蘇曼殊的矛盾與糾結,恐怕源於他是一個特定時代特殊經歷下造就的“世紀末人物”,“蘇曼殊經歷了清末到民初,前所未有的新舊交替、東西碰撞的時代,而他自己本身卻是一個淺而真,不複雜不深刻的人。假如放在西方,或許就是一個王爾德式的人物。”

  1918年5月2日,這個風雲一時的“酒肉和尚”在上海去世,終年僅34歲。他死的時候,四顧依然蒼涼侵冷,整個中國仍在極不清晰的黑暗氛圍中,但他“帶”來的拜倫和他自己那些頹廢傷感孤獨哀淒的文字,卻已經傳出了某種黎明前的清新氣息。13天后,他的朋友周樹人,第一次以“魯迅”為筆名,在《新青年》上發表了小説《狂人筆記》,就此開創了中國文學史上一個嶄新的時代。這一年的年底,李大釗的《庶民的勝利》見於報端;在他去世一年零兩天后,1919年的5月4日,“五四運動”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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