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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魔術及事後揭秘已經完全超越了其本身的表演性質,徹底成了大眾狂歡的儀式,每年春晚見證奇跡的時刻越發具有娛樂性。可能爾冬升是為了讓觀眾提前體驗到這份娛樂,所以《大魔術師》直接以魔術為噱頭,偉仔神秘的眼神和有模有樣的魔術表演更為影片增色不少,影片雖直言魔術,但就像魔術師的斗篷,裏面遮掩著的還是機靈熱鬧的愛情故事。
不管影片裏的魔術如何變來變去,從整體故事結構上看還是個三角愛情故事,只是這段愛情依附於軍閥林立的民國背景之下,極富癲狂、熱鬧色彩,十分討人喜歡。以戲謔化的手段表現民國背景下的故事和人物顯然有助於創作者收放自如,盡顯嬉笑怒罵。這倒挺符合近年來所謂的“民國熱”,除了借十里洋場的老上海剖析現代化以及今昔對比抒發些政治感懷之外,民國熱裏的故事多半都有些江湖氣息,大抵都是些官匪兵賊妓等等人物的段子,所謂的“民國”基本淪為大眾口中具有娛樂意味的談資。所以,民國漸漸成為一個有“范兒”的年代,其典型的性格特點就是群魔亂舞的癲狂。
影片裏講的愛情極富民間故事性,很像一些民國小説裏的故事,這些故事的大致情節都是:青梅竹馬兩無猜,哥哥離家久不還,忽有軍閥殺過來,強把妹妹攬入懷,哥哥回家不見妹,抓心撓肝要救人。故事的過程通常都會夾雜著些善惡造就的悲慼情感,結局要麼是才子佳人大團圓的喜劇,要麼是抹脖子殉情的悲劇,顯然以上情節套路均和結局均已是俗套至極。不得不佩服香港導演的機智和娛樂精神,這部影片裏全然沒有悲情的影子,哥哥救妹妹的悲情元素已經全部轉換成了喜劇性和奇觀效果,而最後爾導則故意留下一個讓觀眾去猜的結尾。
其實説讓觀眾去猜也可以,説周迅飾演的柳蔭不知如何選擇也可以,因為畢竟兩個男人都挺優秀。大牛雖表面看起來像張宗昌、韓復渠那般粗野不堪,但到底也是個情種子,為博美人一笑使盡各種招數,典型的“牛太狼”;張賢乃標準海龜,有文化、懂魔術、很神秘,尤其在談情説愛方面學貫中西,可謂理論性與實戰型俱佳。而且,兩人的愛情觀似乎都有一定的説服力,一個認為婚姻必須要有情感基礎,最好的狀態是兩小無猜;一個説有情感也不一定可以廝守終老,關鍵是能在結合之後慢慢培養出感情。其實影片以戲謔化的方式呈現的兩種價值觀很有現實性,就像拿現在的年輕人跟祖輩、父輩相比一樣。當然,問題的關鍵不在於誰對誰錯,重要的是影片提出的問題方式有意思很娛樂。
更加具有娛樂精神的是,革命、復辟、政治鬥爭等龐大話語一改其刻板、僵化的態度,紛紛以狂歡性的姿態出現在愛情故事裏,不靠譜的革命人士、大清遺老遺少、日本忍者武士等各色人物粉墨登場,六爻八卦、裝神弄鬼與坦克、電影等近現代科技雜陳一處,正如巴赫金所謂廣場式的狂歡,而這種狂歡除了姜文的《讓子彈飛》之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內地銀幕上了。不過兩者仍有顯著的不同之處,《讓子彈飛》儘管癲狂,卻仍有一絲英雄看盡狂歡之後的落寞和惆悵,而《大魔術師》則是全然的放鬆姿態,甚至所有人物都直接參與到癲狂之中,享受快樂。就像影片中大清復辟的段落,雖極盡諷刺揶揄,但張賢、大牛卻也能將計就計,以同樣的戲謔參與其中。由此,則能看出不同電影文化背景中的創作者在相似元素處理上的不同走向。
其實影片所透露出的娛樂性非常契合前文中提到的當下人的“民國”想象,所有的鬥爭都轟轟烈烈,所有的人物都慷慨激昂,但是又總會透出些喜感,就像吳剛整天揣著的烏龜殼或者腦袋後的大辮子。不過,對於這份喜感還是應該抱有一種嚴肅的態度,因為喜感的來源恰恰是真正的身心投入和激昂的熱情。其實電影創作又何嘗不需要這份嚴肅的“喜感”呢?還好,值年關之際,喜感十足的魔術師好好讓那些不嚴肅的俗爛影視劇創作者見證了一次奇跡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