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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流動性寬鬆時,則水漲船高,案件暴露出來不那麼容易。當流動性緊張時,案件就水落石出、容易暴露。”銀監系統相關官員稱。
據知情人士透露,今年1-9月份,全國銀行業共發生案件75起,監管部門收到案件風險信息191件,涉案金額13億元。案件高發在三農領域,特別是城商行案件的增長態勢比較猛烈。
近期,在有部分城市商業銀行高管參加的案件防控工作會議上,銀監系統相關官員提出警示,在信貸緊縮的情況下,要預防違法騙貸、放貸案件高發,特別是對銀行承兌匯票的惡性案件要提前防範。
票據融資風險凸現
以齊魯銀行為代表的票據詐騙案,敲響了銀行業的警鐘。據媒體報道,犯罪嫌疑人劉某某等人通過偽造金融票證等手段多次騙取資金,涉及濟南一些金融機構和多家企業,涉案金額在10億元以上。除了齊魯銀行,當地的華夏、興業、中信、工商等多家銀行可能牽涉其中。
“票據在法律法規中,只有支付結算工具功能,沒有融資功能。沒有貿易背景的票據,一旦出問題,一定是案件。從開票起,它就已經是違法。”上述官員重點指出了票據融資隱含的高風險。
一名城商行信貸部經理稱,在信貸緊縮的情況下,大量信貸沒達到銀行的信貸準入標準,有些客戶不符合銀行的信貸準入標準,一旦他們的資金鏈斷裂,只要放貸過程有瑕疵,就有可能上升到騙貸,令銀行防不勝防。
“民間借貸目前異常活躍,可能綁架銀行信用。民間借貸原來是社會上的行為,應該在銀行體系外,現在蔓延到銀行體系內。”上述銀監系統官員表示。
民間借貸對銀行體系的滲透邏輯是,由於有關部門打擊非法集資,在資金緊缺的情況下,出資人為了安全,要求以銀行信用為擔保。這部分資金的借貸載體如典當行、擔保公司等就會想方設法去買通銀行櫃員,甚至買通支行行長作見證。一旦出事,就會連累到銀行。
民間借貸危機與中小銀行的危機同時存在。實際上,溫州中小企業借貸危機對當地銀行的牽連程度目前雖然還不清楚,但擔保公司等民間借貸載體便是其中重要角色。
記者持續關注這個領域發現,在貨幣政策由“松”到“緊”的金融生態下,擔保公司等機構更像銀行的一個資金供應商,而銀行雖然明著看是放貸者,實際上更像擔保公司。
擔保公司,也包括一些投資諮詢公司,時下更像資金可自由進出的錢莊。為了規避監管條例,擔保公司採取了系列掩蓋招式,融資變成了股東的個人行為。
在擔保公司後面,則是一個個地下錢莊。擔保公司直接對外出借的利率目前最高達6分,而銀行則是4分左右,兩者存在利差。對於企業而言,從銀行獲貸存在更大的利潤空間。
對於城商行案件高發的態勢,銀監會相關官員認為主要源於少數銀行戰略導向的失誤、激勵失策和內控失效等因素。
換言之,由於過度強調即期利益,銀行的激勵機制過度逐利、考核扭曲,從而埋下了案件隱患。具體來説,就是考核導向上以金錢第一,用人方面以資源第一,管理導向上以任務第一。
在個別銀行,基層違規司空見慣,管理層面熟視無睹,總行層面無能為力。某銀行最近發生了一個案件,櫃員被領導交待,有一大戶要存款,要一切遵循儲戶的要求,結果導致2000萬資金被卷走。
不少銀行管理層人士已清醒認識到銀行文化缺失中的考核制度弊病。
“末位淘汰不適合銀行,銀行需要相對穩定的、盡職的員工。如果總有一位員工要被淘汰,員工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炒銀行,因此末位淘汰實際上是在傷害員工。”一名監管官員強調,員工這種灰色的情緒表現在投機取巧、心存僥倖,沒有把銀行工作作為終身職業。
今年銀行櫃臺業務暴露的問題較多,一些個人對私的負債存款業務,以及看似無關痛癢、即來即走的業務,卻成為風險隱患。
銀監會曾要求銀行實行輪崗制,事實證明,這是防範案件風險最有效的方法。譬如,某銀行內蒙古分行的非法集資案件,就是通過櫃員輪崗發現的。
現在,銀監會進一步要求,幹部崗位輪換的頻率要確定,輪換制應上升到制度層面。比如,支行行長要確定幾年一輪,櫃員原則上要求一年就輪崗。凡是沒有做到的,就是違規。明年銀監會將要狠抓違規問題,按照處理案件一樣處理違規,並追究上級管理部門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