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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日,有著168年曆史的老報《世界新聞報》,因竊聽醜聞最後一次發行;7月15日,媒體大亨魯珀特 默多克首次發表公開道歉信,“我們向那些受到傷害的個人表示歉意……”而披露竊聽醜聞從而直接葬送了《世界新聞報》的英國《衛報》記者尼克 戴維斯則表示,那篇報道只是開始。
“竊聽門”風暴仍在發酵,圍觀的人群已經眼花繚亂。默多克此時的“鎮定”,是不是“風暴眼”中的暫時寧靜,他和他的傳媒帝國能不能挺過眼下這一輪危機,目前還不好斷言。不過,這一事件目前呈現出來的“破壞力”已經足夠令人震驚。報紙關門、高管去職、收購叫停,以及聲譽和話語權的流失,所有這些“壞消息”都讓人有些相信,事情或許真的只是剛剛開始。
這個“剛剛開始”,一方面是“壞下去”,具體體現在“竊聽門”風暴可能會被繼續揭露下去,“壞消息”會越來越密集地出現,就像當年的“水門事件”一樣,將政府高層、警方、媒體等等牽扯進來,從而由一個單純的媒體事件演變為一樁公共事件。另一方面則是“好起來”,即可能預示著某種積極樂觀的走向,有學者稱,默多克此番忍痛停刊,是“尊重民意和輿論、尊重新聞傳播規律的明智之舉”,體現了媒體的自律,體現了傳媒行業的“零容忍”。
《世界新聞報》的倒掉並非一時一事之功,其不擇手段獲取新聞的做法由來已久。公允地評價,《世界新聞報》確曾挖出諸多精彩猛料,但那些以公眾人物為爆料對象的新聞,可能會有“麻煩”,但尚不至於釀成“災難”。而此番被披露出來的竊聽遭劫女孩事件,事涉普通民眾,公眾的憤怒可想而知,可以説,《世界新聞報》關門不過是一連串行為的總爆發而已。
這就是説,事件由頭固然是媒體記者肆意侵犯公眾隱私的醜聞,而最終裹挾進來的,很可能還包括政府、警察的濫權、失職乃至腐敗行為,概言之,新聞的越界,透露出來的其實是公權力的失守,而這,才是這一事件最為致命也最為精彩的看點。且看事發後一些政界要人急著撇清與默多克關係的表現,即可明了這一事件在政界的震撼力之強大。
至於説,這一事件透露出來的媒體“好起來”跡象,似乎遠沒那麼樂觀。《世界新聞報》的停刊可以視為是默多克向公眾示好的聰明做法,又何嘗不是斷尾求生的無奈之舉?滿口的“we are sorry”背後,是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在去年同樣遭遇大量指控時,他採取的是逃避和混淆視聽等策略,今年,他已無路可退。
值得注意的是,以與警方私下交易、雇傭私人偵探等方式獲取新聞,並非新聞國際公司一家。竊聽語音信箱的做法一度非常普遍,某種程度上講,這種方式已經成為很多媒體公開的秘密。在激烈的競爭、巨大的利益面前,媒體的自律、行業的規則並非想象的那樣強大,很難真正遏止獲取轟動性新聞的衝動。
無論“壞下去”,還是“好起來”,這一事件對傳媒界乃至整個社會的影響都是深遠的。其中,最醒目的一點就是公眾對傳媒日漸泛化、記者動輒嘩眾取寵的厭倦,這種厭倦正是決定媒體存亡的關鍵所在。過分發達的資訊在滿足人群信息需求的同時,正在越來越呈現出對人的干擾和干涉。這種影響一旦指向遭劫女孩這樣的普通民眾,恐懼和憤怒就會迅速蔓延開來。
這些年來,國內傳媒業發展迅速,記者採用暗訪、隱蔽拍攝等行為也十分普遍,這其中,有很多關係到公眾利益的報道産生了轟動效應,卻也不可避免地産生了許多糾紛。如何在公眾知情權與個人隱私之間劃出一條紅線,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這不僅關涉到新聞理念、職業倫理,也牽扯到法律界定是否明確、部門監管是否到位、公眾監督是否有力的問題。除了必須尊重和保護民事主體或公民的應有權利之外,國內媒體還面臨另外一重困難,那就是如何切實保護記者的正當採訪,特別是輿論監督不受阻撓。可以説,二者在價值排序上並無先後之分,具有同等重要的價值,相輔相成、榮損與共。
從這個意義上講,《世界新聞報》醜聞事件或許能夠讓我們在檢視、反思自己的同時,更加注重完善新聞法規的建設,以法律保障公民的權利、保障媒體人員自身的權益,從而保障公共利益的實現。此外,也可能推動職業倫理的思考,更深刻、更透徹地理解媒體的自由與邊界,理解公共利益與個人隱私的紅線。這註定也是一個“剛剛開始”的事業。胡印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