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半小時]燙手的紅木(2011.04.06)

    主編：莊嚴 編導：韓志濤 攝像：李培

    主持人：晚上好，歡迎收看《經濟半小時》。今天我們關注紅木市場。近年來，紅木、普洱茶、郵票、玉石的神話故事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經過了一波又一波驚心動魄的價格過山車，有人暴富、有人破産。在每一次財富神話的背後，我們都發現了資本炒作的身影。2005到2009年之間，紅木的價格完成了從高山到谷底的大起大落。2009年的時候價格開始趨於平穩。但是我們注意到，2010年春節開始，紅木市場的行情又異乎尋常地熱了起來。我們的記者對此進行了跟蹤調查。

    2001年，海南的一位收藏愛好者曾得到一根海南黃花梨原木，那根黃花梨木刨開白皮後僅心材部分就長達三米，直徑45公分，重300公斤。

    梁其明 海南省永安集團副總經理

    梁其明：像這麼大的，在海南目前市場應該是上萬塊錢一斤。

    梁其明：500、600萬。

    梁其明：10年前的價格在幾百塊錢左右一斤。

    10年前的交換價格如果按每斤300元計算，那根黃花梨值18萬。而2011年，如果要轉讓這塊木料的話，每斤按10000元計算 它價格將是600萬元左右，十年間上漲了近33倍。

    那並不是一個例外，一個90cm長、30cm寬、120cm高的雕花小葉紫檀木臺案，開價500萬，一個明末清初的古董黃花梨櫃子要價1000萬。紅木傢具的價錢高得有點令人瞠目結舌，動輒都是幾百萬，有的甚至上千萬。

    馬振涯 海南省傢具協會秘書長

    馬振涯 ： 2010年的下半年開始，它是一路上漲的，並且是反彈，就是我們熟稱的是大紅酸枝，它的價格已經漲了到今年為止漲了4倍。

    今年以來，非洲、東南亞等地區紛紛收緊紅木等名貴木材的出口，原材料出口的減少令許多傢具廠商開始爭相採購貨源，使得紅木變得更加火熱，價格也因為貨源緊缺而一路飆升。飛漲的價格導致時下很多人購買紅木傢具已經不僅僅為了使用，收藏紅木傢具甚至成為不少人除炒股、購房之外的另一種投資方式。

    消費者：一直都看漲。

    消費者：現在他説現在錢好象有點那個通貨膨脹，就是要買這個，這個可以升值的。

    消費者：我們這次量大，要幾百萬。

    紅木傢具的投資論，收藏論，原料的稀缺論充斥市場，消費者似乎不抓緊時間購買紅木傢具，日後就有喪失享受這種稀缺商品的可能，因此，紅木傢具的生産和消費，一時間成了中國傢具市場最熱門的詞彙。

    其實早從2005年開始，各種紅木原料就出現程度不同的價格“瘋漲”。其中小葉紫檀就從每噸15萬元暴漲到75萬元，越南黃花梨從每噸20萬元漲到120萬元。最上等的木料被炒至每噸2000萬元，相當於每克20元。2008年金融危機打壓了紅木的價格，但隨後紅木價格開始上漲，尤其是進入2010年，紫檀的價格已經從去年末的每噸二三十萬元漲到了每噸五六十萬元，好料每噸要花七八十萬甚至上百萬元，目前還較為常見的紅酸枝，價格也從每噸3萬元漲至6萬元，大料每噸達到八九萬元。以下是近段時間紅木傢具八個類別的價格圖表，從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漲副最高的在50%左右，最少的也在30%。

    木材 規格 類型/等級 萬元/噸/m³

    檀香紫檀（俗稱小葉檀） 長1.5-2m，直徑0.13-0.14m 原木/A 70-80

    盧氏黑黃檀（俗稱大葉檀） 長2m，寬0.2m 原木/AA 11-12

    紅酸枝 長2m，直徑0.2m 原木/AAA 12-14

    紅酸枝 長1.5m，寬0.15-0.2m 原木/A 6-7.5

    花梨木 長2-3m以上，直徑0.2-0.4m 原木/A 1.3-1.6

    微凹黃檀 長2-2.5m，直徑0.2-0.3m 原木/A 2.2-2.4

    東非黑黃檀（俗稱紫光檀） 長2-3m，直徑0.2m 原木/A 0.45-0.5

    雞翅木 長2-3m，直徑0.2-0.3m 原木/A 0.5

    奧氏黃檀（俗稱花酸枝） 長2m，直徑0.2-0.3m 原木/A 1.3-1.5

    維臘木（俗稱綠檀） 長2m，直徑0.3m 原木/AAA 0.65

    鐵木豆（俗稱紅檀） 長2-3m，寬0.2-0.23m 方材/AA 0.55-0.58

    消費者：它被炒作了，有點離譜。

    主持人：紅木傢具由於具有很好的傳承性，因此具備了價格升值的空間。近年來由於非洲、東南亞等地區紛紛收緊紅木等名貴木材的出口，許多傢具廠商開始爭相採購貨源，使得紅木變得更加緊俏，價格也由此而再度飆升。在過去幾年海南黃花梨因為一木難求而價格屢屢暴漲，最高峰的時候達到每克40元，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雖然現在價格稍微平穩，但依然保持一個非常高的價格。

    一隻海南黃花梨做的鳥籠標價9800，一個這個長度不過一米的臥佛開價兩萬七。

    馬振涯 海南省傢具協會秘書長

    馬振涯：40公分以上的，大概它是一萬多塊錢，但是它這個一萬多塊錢，不是它的上限，直徑越大，長度越長，它價格就越昂貴。

    所指的一萬塊的計量單位是斤。海南黃花梨每斤上萬元，每克20元堪稱木中黃金。它的生長極其緩慢，年均胸徑生長僅為0．68cm。按照紅木傢具行業的普遍説法，僅僅是黃花梨胸徑中由邊材不斷轉換為心材的部分才能使用。 那就讓其顯得更為稀缺。

    記者：有一種説法，有些人為了一些老料，不得不去扒一些人的老房子，是不是很多人都成了這個扒房專業戶？

    馬振涯：這個老屋子，黃花梨的價格很珍貴，然後有個老人守著，結果刮了颱風之後，老人這個因為要躲颱風，結果被一個小偷在颱風的天氣把它偷走了。也就是説有人願意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偷盜，説明它珍貴。

    正是那種稀缺加劇了黃花梨的炒作，一些不法商販，甚至用越南黃花梨來混淆海南黃花梨出售，以次充好。

    海南省永安集團副總經理

    梁其明：海南這個比較細，越南的比較松，所以為什麼海南的黃花梨比較貴，第一它的生産條件比較好，第二，它有點藥物價值。

    海南黃花梨還有一大特點，它的結疤跟普通樹的不同，沒規則，所以人們才叫它“鬼臉”，有鬼臉的海南黃花梨價格要高出越南黃花梨的兩倍還多。

    梁其明：鬼臉就是像這個，它就變成一圈一圈，這叫做鬼臉。

    記者：這就是鬼臉？

    梁其明：對對。

    記者：其實它樹結結的疤。

    梁其明：：結的疤，沒錯，結疤越多越漂亮。

    記者：越黃呢？

    梁其明：越黃就比較少。

    永安集團的梁其明告訴記者，他們公司雖然是海南最大的紅木加工企業，但黃花梨的原料加工還不足3%。因為資金炒作，推高了價位，控制了原料，他們不得不貼出告示，以超出10%的價格回收當時已經賣出的傢具，以滿足原料需求。

    梁其明：差不多10倍8倍這樣。

    紅木原材料價格暴漲，引來了不少炒家，紅木原材料也隨之成了傢具企業爭奪的重要資源， 記者調查了解到，在海南當地，除了黃花梨還衍生出更為搶手的花梨苗木。

    記者：我這裡是在海南瓊海市的潭門鎮，道路兩旁栽種著上萬株的黃花梨的苗木，雖然已經種了3到5年，但是他們直徑最大的也不過8公分。當地人告訴我們説，如果要做傢具，至少要選擇30年以上的成才的樹木，海南黃花梨的生長週期比較長，但是隨著紅木傢具的逐漸升溫，也催熱了當地海南黃花梨的苗木産業。

    我們的記者費了幾番週折，找到了那些花梨樹的主人何金朝。

    何金朝 種植戶

    何金朝：一般來説，那個6公斤的幾百塊錢一株。

    何金朝説，三四十年有心才的黃花梨能打個傢具腿就不錯了。一棵黃花梨木要想用來製作傢具，至少需要近百年的樹齡，而500年的黃花梨木才算真正成材。雖然種下的樹幾個世紀後才可以見到成效，但種植依然不減熱度。

    何金朝：農村裏家家戶戶都有一些。

    記者：為什麼家家戶戶都種呢？

    何金朝：這個掙錢多，是這樣。

    記者調查了解到，在海口的龍泉鎮，昌江鎮那種黃花梨樹木被廣泛種植，很多都被種在了房前屋後，符忠海種植黃花梨已有10年的歷史，經他手已經出售了上萬棵苗木。

    符忠海 種植戶

    符忠海：這個幾十塊錢，要七八十塊錢。

    記者：為什麼想起來種它了呢？

    符忠海：想種它值錢啊，都是國寶。

    小苗幾元錢，大苗幾十元，符忠海一年僅黃花梨苗木的收入就有幾萬元。為了證實黃花梨樹的珍貴，符忠海代領記者找到了一棵最大的黃花梨樹。為了防止不被偷盜，那棵有著40年樹齡的黃花梨被緊鎖著。

    符忠海：我以前去問那個醫院領導，説是不是有人出100萬塊錢買這棵樹，那個領導説出1000萬也不賣。

    主持人：紅木原材料價格暴漲，那麼對整個産業又産生了怎樣的影響呢？記者繼續在福建仙遊進行了調查。仙遊是我國最大的紅木生産加工集散地，它每年銷售的市場份額佔全國的60%以上。可謂紅木傢具的風向標。由於今年以來紅木原料價格的猛漲，再加上仙遊紅木傢具製作的名氣，不少想在紅木上淘金的外地投資者，紛紛把目光轉向了這裡。紅木銷售的招數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我這裡是在福建仙遊的一個紅木傢具市場，那麼在這個市場我們發現，它的報價表中，明確地標記了黃花梨、酸枝和雞翅木等不同品種每公斤的單價，每公斤的單價乘以紅木傢具的重量，就是紅木傢具最終的銷售價格。

    記者：有觀點説按斤論價其實是為了實現眼球少應，説到底是商家的炒作。

    白雲 福建連天紅傢具有限公司企劃部經理

    白雲：當然有這個目的了，我們做的時候，起初是為了我們更好、更快速地把這些價格給統計出來，那後期的話，我們就把它作為一個系統，就是把它作為一個宣傳點在這邊，吸引眼球

    連天紅傢具有限公司企劃部經理白雲告訴記者，他們並不回避 “按斤售價”來吸引人眼球的説法，但“按斤論價”的最終目的是揭穿目前紅木傢具瘋長虛高的價格。

    記者：我們是如何制定每種紅木傢具每公斤的單價的，它的標準是什麼呢？

    白雲：把原材料的成本，採購的成本，各個方面，公司所需要花費的成本，統一把它綜合起來，一刀切，然後就按公斤來賣，賣價格。其實明式的傢具，它很多弧度，料用得特別大，浪費地也特別厲害，所以我們都是取一個平均。

    白雲解釋説，他們的統一定價將利潤空間進行了一定的壓縮，價格要比市場價略微低，但逐漸上漲得各種成本，讓企業有些吃不消，就拿人工來説，最高薪開到每天540元，年薪30萬，依然面臨用工難。

    白雲：我們工資特別高，一個木工一個月，八小時工作制都能拿到16000塊錢。

    再看一份從2009年5月份到2011年三四月份的價格清單，不到兩年時間越南黃花梨價格從每公斤859元漲到了4199元。原料的瘋長，讓企業不得不消耗了更多的資金和時間去購買木材。

    白雲：我們這個這些紅酸枝是我們今年3月初才進的料子，大概原來這整個産地是滿的，現在就剩下，可能150噸不到了，才半個月時間，幾百噸木頭就被我們用掉了。

    如果沒有存料，按斤賣的交易方式會直接導致大型紅木傢具斷貨。白雲告訴記者，企業每年要投入三到四億的資金在原料儲備上。她們是國內一線企業，尚且具備這個實力，但如果如果局面進一步發展下去，將進一步加速業內洗牌，一批中小型紅木傢具廠家會受嚴重衝擊。

    紅木原料市場究竟是怎樣的狀況？是否像人們所説的有著瘋狂的漲勢，記者隨後到了福建仙遊的紅木之鄉壩下，進行了調查。

    記者：我這裡是在福建仙遊的紅木市場，我身後是一車剛剛從越南、老撾和柬埔寨進口過來的紅酸枝原料，那麼儘管這一車只有30噸左右，但是它的價格已經遠遠超過了100萬。

    一些採購商告訴記者，因為紅木木料都很昂貴，因此20%的漲幅會給他們帶來不小的資金壓力。但是面對仍在升溫的紅木市場，很多人選擇及早出手。

    就是那車30萬噸的貨，記者發現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內，以被數量散裝車瓜分而空。

    經銷商：搶購的人很多。

    記者：存的住貨嗎？你這兒？

    經銷商：現在一回來貨都賣掉，沒有存貨

    那位採購商叫吳金鍵，福建仙遊人，近幾年一直做紅木生意。他告訴記者，原料採購就要短平快，薄利而多銷，利潤點在5%到8%左右，遇到上好的大料會更高，一車貨最少能賺到小十萬，但因為原料上漲，資金吃緊，不得不與朋友集資做買賣。

    吳金鍵：現在大家都是兩三千萬、四五千萬。

    記者：萬一賠了呢？

    吳金鍵：大家也是這邊賺到錢，沒想賠。

    在仙遊大大小小的木材原料場有幾十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讓企業一夜暴富的，是囤積的生産紅木傢具的上好木材。

    經銷商：我們這邊以前有一句話，叫做百萬剛起步，千萬不算戶，億萬好幾戶，這真實的。

    福建仙遊是全國最大的紅木加工生産地，壩下村，原本只有五六千人，但現在生活在壩下村的有四萬人，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從事和紅木相關的工作。記者在壩下的隨機採訪中就遇到了兩家新開業的紅木門店。

    葉開錦 仙遊縣工業産業園管理委員會主任

    葉開錦：根據工商局註冊統計，從一月份到現在，今年增加了600多家。

    葉主任介紹説，近幾年仙遊紅木傢具市場的增速，讓他們都始料未及。為了滿足不斷擴大的市場，他們準備新建一個佔地6000多畝的紅木市場集群。

    何錦馳 福建省古典工藝家協會名譽會長

    何錦馳：2009年産業發展比較好，我們整個部門統計是50個億，差不多在2008年基礎上翻了一番左右，到2010年，我們整個産值是100億以上。

    面對不斷增長的客戶需求，根據紅木市場的現狀，一些金融機構和擔保公司也進入到了仙遊的紅木市場。

    吳捷雲 莆田市通泰融資擔保有限公司總經理

    吳捷雲：我擔保的總的累計數額是5億多了，我現在放在我這裡抵押的大概是突破5個億。

    黃富華 福建省古典工藝傢具協會會長

    黃富華：外面的資金進入了以後，肯定會産生這種價格波動，市場博得，那我想這個市場行為，每個行業發展，那麼大家為了自己經濟發展好點，有機會賺錢的，他們資金會介入進來，這是一個很好的行為。但是我感覺這個要理性。

    主持人：通過記者的調查，我們發現，無論是紅木的銷售還是製作，每個環節都傳遞著一個信息，就是漲價。在節目中我們也注意到，我國大部分的紅木都來源於東南亞等國。是因為原産地價格飛漲引發了國內紅木價格的上漲嗎？

    主持人：越南老撾柬埔寨等地的紅木原料每年都有大批進口到國內，它們唯一的路徑就是通過港口邊貿。廣西的憑祥和東興是兩個重要的口岸。特別是前段時間，在越南盾貶值之後，紅木原料的進口價格會降下來，真實情況究竟如何？繼續記者調查。

    記者：在廣西最大的紅木半成品加工和成品市場，每年越南都要出口一定量的紅木到中國來，從理論上講，越南盾貶值之後可以用更少的人民幣買到更多的紅木原料和半成品，那麼究竟目前的紅木市場是什麼樣的，紅木價格有沒有發生變化，我們來了解一下

    廣西憑祥紅木傢具商會會長王寶田近期忙著在各地囤積紅木原料，前段時間，因為囤積了足夠的原料，再加上越南盾的大幅貶值，著實讓他先前的訂單大賺了一筆。

    王寶田 廣西憑祥市紅木文化商會會長

    王寶田：越南盾沒貶值是1 ：2500多，現在慢慢越南盾已經是跌了之後，現在要335越南盾，算起來我們訂單的東西就便宜了很多了，這個也是我們很高興的一件事情。

    不過王寶田告訴記者説，從目前實際情況看，以海南黃花梨的替代品——越南黃花梨為例，去年底普通料每噸不過五六十萬元，近段時間則漲了15%以上，就連老撾紅酸枝原料也漲價了，平均每噸漲幅在1萬元以上。

    王寶田：起碼20%的提升的價格，因為越南盾雖然已經是低了一點，但是他還是把這個幅度上升以後，他還是按現在的價格來提我們的紅木傢具

    剛從越南回來的王寶田也表示出他的擔憂。以往在越南想找一塊60厘米乘80厘米的紅酸枝獨板，是非常容易的，現在花一兩天時間都難找一塊這樣的好料了。目前，我國國內的紅木木料已經越來越少，像海南黃花梨就基本上沒有了。現在的紅木傢具通常是從越南等東南亞地區進口的原料。很多商家只能開始大批囤購原料。

    王寶田：他還是囤，囤了2年、3年可能提了一半的價格上來，有很多大的企業 就不幹了，他寧可囤一點木材、原材料。

    記者：越南人也在囤木材？

    王寶田：都在囤，都知道要漲了，這個東西已經很少，資源幾乎以後也沒有了。

    王寶田領記者到他囤積木料的倉庫，那個庫房堆積了大約30噸重的原料。他預計這些原料的價格在一年之內翻番是沒問題的，為了控制上漲的原料，降低人工成本，他們已經會同幾家紅木企業深入越南，就地加工生産。

    王寶田：現在我們有5、6家企業已經跟他們合作，他投入100萬，我們提供30%的資金供給他，他做的産品要供給我們，我們也有一個空間，一個利潤的空間。

    主持人：紅木市場已經經歷過一輪價格的暴漲暴跌。在財富神話泡沫破滅之後，受打擊的不光是參與市場炒作的買家賣家，整個紅木市場也遭受到非常大的破壞。現在，紅木的價格又有了非理性上漲的趨勢。那麼這一輪上漲將面臨什麼樣的前景？記者也走訪了業內的專家。

    關毅，中國文物學會常務理事，故宮文物傢具修復專家。他的觀點認為，目前紅木傢具價格上漲確實與入場資金進行炒作有關。

    記者：近一段時間，紅木傢具的價格可以説是一路走高，那麼短時間類的繼續走高，是否意味著它具備長期的投資潛力？

    關毅 中國文物學會常務理事 故宮文物傢具修復專家

    關毅：投資投機永遠是相伴隨的，那麼有一些資金會對一些尤其是數量稀少的這種品種，進行這種投機的這種炒作。但經濟的向前發展，財富效應的不斷的增加，我覺得紅木投資收藏使用的這種熱度，還會有所增加。

    關毅解釋説，最近的房産新政和股市低迷，造成了一部分投資者開始尋求資金出口，由於紅木資源的不可再生性，可成為收藏的藝術品，所以出現了價格追漲的現況。

    記者：材質工藝和造型可以説最終決定了紅木傢具的最終價格，那麼您覺得哪個更重要，是要一味地追求材質嗎？

    關毅：為材之論是不正確的，這樣説大家可能沒有概念，現在我們這樣討論齊白石的畫，你能夠單純地講，它是用什麼樣的紙，什麼樣的墨，什麼樣的印泥，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去做的這幅畫，藝術的價值是最高的，它高於一切材質。

    關毅認為，造型、工藝、材質直接決定了紅木傢具的優劣。但前兩者佔紅木傢具價格的70%，材料則佔30%。因此，不必過分追求紅木傢具的材質。

    記者：是不是過分地追求材質，才讓炒作有了可乘之機呢？

    關毅：是，是，是。實際上炒作認為一個品種，都會賦予它一些妖魔化的東西。那麼比如説這個材料沒有了，這個稀缺，從歷史上各種時期我們都證明，任何一個材料沒有了，消失了，都會有新興的材料來代替。

    記者：那麼您認為目前的紅木市場有泡沫嗎

    關毅：有泡沫是在什麼領域裏呢？是有魚龍混雜的産品，也夾在這種漲價的過程中。

    楊家駒，中國林業科學院木材工業研究所副研究員，中國紅木標準第一起草人。他認為隨著科學性和實踐性的發展，應逐步淡化紅木傢具，推廣採用了傳統製作工藝和設計的硬木傢具。

    楊家駒 中國林業科學院木材工業研究所副研究員

    楊家駒：桃花型木就是好的木頭，紅的，挺紅的木頭，它是挺好的木頭，我們過去局限性，很小，但是從現在來看，這個好木頭，它是在東南亞，其實拉丁美洲、非洲還是差點。

    楊家駒教授認為，在國際上還有不少樹種同樣適宜製作傳統傢具，材質上也很不錯，甚至完全可以超過33種紅木原料之外的某一些樹種。雖然用它們做成的傢具不能叫做紅木傢具，但完全可以叫做明式或者清式古典傢具，同樣具備文化意蘊。從而也可以避免從材質上對紅木傢具的炒作。

    主持人：近些年來，像紅木、普洱茶等等一些具有保值增值特點的商品經常在一夜之間就身價百倍，甚至一些像黃龍玉一樣本來默默無名的玉石也僅僅因為一些市場傳言就身價倍增。不斷演繹著價格飆升的神話。然而我們看到，泡沫往往非常迅速而又脆弱地破滅。在這些泡沫破滅之後，損害的不僅僅是投資者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損害了行業的誠信度、消費者的信任度和一個産業正常發展的軌跡。我們看到，在這個擊鼓傳花的過程中，很多人都明白這就是一個價格遊戲，但是所有參與的人都抱著僥倖心理認為自己不會成為最後一名接棒人。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冒著被套牢的風險參與這個價格遊戲？事實上，在紅木傢具、普洱茶等商品價格飆升和泡沫迅速破滅的背後，凸顯的是我國民間資本積累和投資過程中面臨的投資渠道單一，財富保值增值途徑狹窄等一系列的問題。我們希望投資者心態成熟，也呼喚理性的、多渠道的投資市場。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感謝您的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