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同一片霧霾下,我們開始探討另外一個宏大的主題:申奧。儘管從技術層面,我們的競爭對手還很強大,我們還面對自然環境,氣候環境甚至硬軟體等諸多問題,但體育界的心,已經開始心嚮往之。不過,以申奧的名義,他們要做的還很多,很多!
北京與張家口聯合申辦2022年冬奧會(即北京承辦冰上項目,張家口承辦雪上項目)的熱度,自今年2月在索契發端,可能于明年7月申辦結果揭曉時,甚至更長一段時間內星火燎原。作為支持申奧的那94.8%的分母之一,我決定用一種獨特的方式來迎接它。
我採訪到幾位剛剛征戰完冬奧會的體育人士,主題主要拆分為兩個:申辦冬奧會對中國意味著什麼?屆時希望以什麼身份參加?最終回收的樣卷,卻是五花八門。
抒情派如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選手徐夢桃:將促進冬季運動普及和項目影響力,運動員在主場動力更足。屆時我32歲,第四次奧運會,希望能以運動員的身份,飛翔在主場的上空。
搞笑派如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選手李妮娜:有主場優勢,促進中國冰雪的發展。屆時角色?領導讓幹啥就幹啥,當然運動員打死也不幹。
花癡派如花樣滑冰雙人滑選手張丹:可以讓花樣滑這種優雅和高貴並舉的項目真正進入到人們的心中,甚至能誕生金妍兒這樣的明星。當然,屆時我希望是以一個觀眾的身份,在喜愛的運動員比賽後拋下玩具熊。
實幹派如短道速滑選手劉秋宏:讓更多的人關注冬季項目,領略短道速滑項目的獨特魅力。其實這些問題,你問我們主教練更合適。
我真的問到了主教練李琰,她的回答是:這個問題沒想過,讓我好好想好嗎……想好了回復你。
我的提問覆蓋了短道速滑、自由式滑雪和花樣滑冰等王牌項目,受訪者多為年輕而知性的美女運動員。當然,還有美女教練,這些真不是故意的。提及申辦冬奧會,她們歡快的表情,與有榮焉的語調,讓人不由得從北京奧運會的那句朗朗上口的口號延伸——“同一塊雪場,同一個夢想”。
這也是冬季人的夢想和最真實的表達。就在幾天前結束的冬奧會總結大會上,申奧已經被列入國家體育總局接下來的工作主要目標。“我們的冬季項目還很薄弱。如果申辦成功,我們將投入更多精力,啟動新的奧運項目,讓更多的人,更多的省份,更多的項目能加入進來。”總局領導如此表示。
一句“如果”,洩露出官方重視精英體育的本位思想和對於大眾體育的騎墻態度。資料顯示,目前中國專業體育在冊運動員,速度滑冰僅千余人,短道速滑數百人,花樣滑冰200人左右。專業女子冰球,只有哈爾濱、齊齊哈爾和佳木斯開展,專業男子冰球運動則近乎沒有。而另一號稱時尚的京張地區日益興起的單板或U池等,皆為冬奧中非主流項目。真正在國際處於主流的高山滑雪、越野滑雪、冬季兩項等項目,國內從事專業訓練的人員都不足50人。儘管從近鄰索契成功舉辦奧運會的經驗可以得出,有著強勁的舉國體制後勁的北京和張家口,無論是基礎設施改造,交通設置甚至冷僻項目的發展,都可以通過巨大投入來彌補。但具體到申奧的技術層面,我們絲毫沒有樂觀的理由。
我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有嚴苛的自然條件(北京張家口缺少雪場的優異條件)和氣候條件(國際奧委會規定PM2.5值必須是30,這對霧霾瀰漫的北京是個極大的考驗),競爭對手挪威的異常強大(這個冬奧會創辦國儘管只有55%的民意支持,但其有著厚重的傳統底蘊,他們的申辦訴求中口號中包含了獲得第一獎牌,而且這次,他們是分別在1950年和1994年承辦過奧運會的奧斯陸和利勒哈默爾聯手申辦),還有冬季綜合性賽事的舉辦經驗和民眾參與度,以及冬季奧運會給舉辦城市帶來的經濟、社會長遠影響等。一般而言,這些指標,往往比專業競技領域的指標更為重要,在國際奧委會的考核中起的作用也更為突出。
舉簡單的例子:每到冬季,中國有超過2億人口生活在結冰積雪的地理區域,但受經濟社會發展制約,很多孩子無法從小到冰天雪地中進行健身。另外,近年來熱起的所謂“北冰南移”等冬季術語,則更多局限在上海、深圳這樣的個別城市。
“在城市中建立冰場,和修建雪上(運動設施),無疑前者的成本更大一些。但雪上項目發展還是大有可為。以前的雪上項目大多處於自發狀態,缺乏正確的引導和培訓。即便是雪上項目發展比較困難的南方,也可以通過北方的培育,來帶動整體的競爭態勢,我們隊的韓曉鵬等隊員,都是來自江蘇沛縣。”李妮娜説,只有真正引入競爭,真正讓更多老百姓享受冬季給他們帶來的快樂,這個項目才真正迎來發展的巨大引擎。
只有到那個時候,我們的冰雪強國夢,才剛剛看到一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