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週,全世界的體壇都在悼念一位偉大的荷蘭人——約翰尼斯·亨德里庫斯·克魯伊夫。無數的讚美之詞、無數的傳奇故事,全能足球的代表人物,在67歲的年紀戛然而止,一片唏噓。
在我看足球的年代,克魯伊夫早已退役,他去世的消息對我來説甚至有些茫然,只能試著努力從腦海中搜索關於他的記憶。雖然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在綠茵場上的英姿,但江湖中一直流傳著他各種各樣的傳説。對他年輕時清秀的臉龐有點印象,還有那張他執教時叼著煙桀驁不馴的側臉肖像。
在我心中,這是一個和他同時期的足球皇帝貝肯鮑爾一樣永遠不會消失的人物,我已經錯過追逐他的年代,卻不會忘記“克魯伊夫轉身”。曾經看到這樣一句話,在足球技巧方面,克魯伊夫轉身必須會,別的自己能學多少學多少,也許這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話。坦白説,這似乎是我對他最深刻的印象,他的驕傲到骨子裏,風度翩翩或是放浪不羈,好像無法找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他,從什麼時候真正的了解他,其實是現在。
我很喜歡荷蘭隊,喜歡范佩西、范尼、喜歡斯內德,一水兒的帥哥,血氣方剛、球技精湛,全攻全守的橙色軍團打法真的好看,只是在世界盃的賽場上運氣差了那麼一點。而自從米歇爾斯70年代發明了全攻全守戰術之後,荷蘭人憑藉這套體系馳騁賽場將近20年,這其中克魯伊夫便是把“全攻全守“推向了極致的那個人。
球員時代,他曾三次奪得歐洲足球先生,代表國家隊征戰48場。俱樂部生涯中,克魯伊夫帶領球隊六奪聯賽冠軍,三次捧得荷蘭杯。在隨米歇爾斯轉會巴薩後,就幫助巴薩奪得了聯賽冠軍,要知道,在之前13年裏,巴薩與西甲冠軍無緣。
而談到克魯伊夫的世界盃生涯,就不能避開1974年的經典決賽。每次我看到歷史影像中有經典重現的環節,視線都無法從1974年聯邦德國世界盃決賽中移開。荷蘭隊在先進一球的情形下不到30分鐘就被對手反超,屈居亞軍。似乎是從那時起就註定了橙色軍團悲情的色彩,而那一年克魯伊夫當選最佳球員,雖然與大力神盃失之交臂,但14號的光芒依然無法被掩蓋。
用腦子踢球的人註定是獨一無二的。我們有“球王”貝利、馬拉多納,有“皇帝”貝肯鮑爾,而在形容克魯伊夫的時候,人們稱之為“克聖”。事實上,克魯伊夫也從未從聖壇上走下。和馬拉多納、貝肯鮑爾日後從政的生涯相比,克魯伊夫的一生只允許和足球有關。
和當年從阿賈克斯來到巴薩羅那一樣,結束了球員生涯之後,在克魯伊夫執教巴薩的八年時間裏,給巴薩帶來了巨大榮耀。聯賽冠軍、歐洲盃冠軍,而這些獎盃的背後,先進的足球理念才是一筆無可估量的財富。
克魯伊夫曾經説過,“在我的球隊當中,進攻最先由門將發起,而防守最先由前鋒開始。”,在他的體系中,每一個球員都要有勝任其他位置的能力,後衛可以打前鋒,前鋒也可以踢後衛。對於講究團隊整體性的荷蘭隊來説,他的足球是靈活而自由的。作為戰後一代的孩子,他從未停止打破秩序。和為了叛逆而叛逆不同,他為球員爭取合理的薪水,提倡為球員買保險。你甚至不能想像,在他的生活中依然沒有手機、平板電腦。
這簡直太酷了,他像一個搖滾明星一樣光芒四射又個性十足。克魯伊夫的標簽有很多,主教練、技術總監,而對於他來説,和比賽的完美過程比,勝利是微不足道的。把足球的“美”發揮到極致,是克魯伊夫一生的追求。在今年2月的時候,梅西踢了一個創意點球,被視為向克魯伊夫致敬,老爺子在電視上看到了梅西這個點球,併為之興奮。再看看他的弟子們,瓜迪奧拉和哈維,傳承了他全攻全守的理念,足球場上的絕對的“大腦”,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克魯伊夫就沒有後來的巴薩,巴薩夢之隊王朝的奠基人,是我在媒體中看到最多的評價。不僅是巴薩,當巴薩皇馬兩主席攜手緬懷克魯伊夫的時候,也就不難看出他對西班牙足球乃至世界足壇的貢獻。
然而,在功利足球盛行的當下,贏得比賽比踢得漂亮更重要,哪怕是“醜陋”的贏球,這是一個只看結果的時代。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克魯伊夫20年前永久挂靴,遠離喧囂,在世界各地開辦了足球學校。正如他所説,踢足球非常簡單,難的是踢簡單的足球。聽聽,這完全像是一位哲學家説的話,言簡意賅又耐人尋味。
經典總是無法復刻。對於我們80、90這一代來説,喜歡的球星各種各樣,而那些真正的大神有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有的晚節不保,時不時出點花邊新聞。而克聖就如武俠小説裏的絕頂高手,內功深厚,風采依舊,我行我素,一身絕技,隱居山中。我佩服他的勇氣、欣賞他的不羈、羨慕他的人生。他活得像一個神仙,真正的無冕之王。
在我看球的歲月裏,沒有運氣看到你,在你離去的時刻,深深地懷念你,從現在才開始才走進克魯伊夫,我想一點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