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與法]子債父還（2011.2.14）

    2010年11月18號，在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的刑事審判庭裏，上演了戲劇性的一幕，連有著多年辦案經驗的法官都感到十分意外。

    法官：是否認罪？

    袁帥：認罪。

    法官：辯護人做有罪辯護還是無罪辯護？

    辯護人：我做罪輕辯護，有罪。

    法官：辯護人呢？

    袁益中：我進行無罪辯護。

    這起刑事案件的當事人名叫袁帥。法庭上，坐在辯護人席上的這兩位都是袁帥的辯護人，可他們的觀點竟然截然相反。

    袁帥：老是一根筋，老是陳述你這些觀點，我不知道這麼跟你説你能不能明白。

    袁益中：如果公訴人拿不出證據推翻我的證據和我的法律依據，那麼我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要把這個官司進行到底。

    庭審現場，當事人竟然差點和自己的辯護人吵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這位情緒激動的辯護人是誰，他和袁帥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呢？

    袁益中：在法院批准的情況下，就是這樣的辯護人我不是律師，我是他的親屬，也可以算是辯護人。

    原來，這袁帥不是別人，而是老袁的親生兒子。老袁説，是他自己向法院堅決要求給兒子做辯護人，而另一位辯護人是法院考慮到老袁的家庭情況，幫他找的免費代理律師。

    袁益中：那你辯護你的，我辯護我的就完了，我也沒有辦法，我就只能是這樣了，在我有限的對這個案情的了解情況下，我做我的辯護，他做了他的罪輕的辯護。

    袁益中説，以前他並不懂法律，可為了洗脫兒子的罪名，近一年以來他一直在自學法律。按理説，父親為兒子據理力爭，兒子應該感激，可坐在被告席上的袁帥卻並不領情。

    這對父子看著蹊蹺，法庭上，父親袁益中情緒激動，堅持認為兒子無罪，可兒子袁帥不但承認自己有罪，還勸起了父親，不希望他給自己做無罪辯護，這父子倆到底是怎麼回事，袁帥究竟因為什麼成了被告，他到底有沒有犯罪呢？

    袁益中和老伴都已年近60，家住北京市西城區，老袁原來在一家出版社工作，上世紀80年代，因為喜歡中國的古代建築，就辭了職，自己在家研究和製作古建築模型。

    袁益中：這個中國古代建築它表現最特殊的就是榫卯結構不用釘子，這是人人都知道中國古建築的特色，我現在做的這個鬥拱就是這個古建築當中的榫卯結構不用釘子體現地最充分的一個構件，就跟幾十個零件，就跟一個積木式的你可以拼插起來。

    做鬥拱是個細緻活兒，生活中老袁也是一個特別細緻認真，甚至有些較真兒的人。一輩子從事會計工作的老伴更是這樣。

    袁帥的母親：雖然我愛人在家裏幹一些藝術品的東西，但是我們的生活還是不錯的，因為我們兩個人是比較精打細算過日子的，就是給孩子花銷一點也不影響生活質量。

    製作鬥拱模型雖然收入不很穩定，但老袁一家三口一直很幸福，直到2009年年底的一天。

    袁益中： 7點多鐘就堵被窩來了，咣咣又敲門，我一看又是民生銀行信用卡中心的，後面跟著警察就進來了，你是袁帥，我説是袁帥，跟我們走一趟吧。

    袁帥：我説我也不跑，暫時還不上，我也沒説不還這錢，我要不還這錢我早跑了，我還待家幹嗎，抓我的時候我就在家。

    這袁帥不是欠了別人的錢，而是欠了銀行的錢。2007年袁帥辦理的一張中國民生銀行的信用卡，隨後，袁帥吃飯、購物幾乎都靠刷卡，可2009年初他卻再也不向銀行還款了。民生銀行多次催款未果，就向警方報了案。隨後海淀區檢察院對他提起了公訴。

    檢察官：現在明確規定也就是説你透支銀行信用卡一萬元以上，超過三個月，在這三個月之內銀行對你進行過兩次催收，就是滿足這三個條件以後，如果你還不還款，就涉嫌信用卡詐騙犯罪。

    截止袁帥被警方帶走的時候，他仍欠民生銀行4萬1千元沒有歸還。

    袁益中：我説我認為您抓錯了人了，我認為銀行這方面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袁帥的母親：真的，我通過這件事，就説整個事情的經過我就覺得銀行門口的兩個石獅子是很威嚴的，但是也是非常險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