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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的兩則新聞,為“脆弱”的醫保再添注腳:2月13日《新京報》消息説,哈爾濱阿繼醫院的病房床位大都空著,但醫院記錄卻顯示這些空病床上住著病人。據了解,該醫院虛構病人套取醫保基金獲利;前一日的《京華時報》消息説,有人舉報河南鄭州仁濟腫瘤醫院(現改名為鄭州和諧醫院)與參保人勾結非法詐騙醫保基金,經有關部門調查,該院從2008年到2011年涉嫌詐騙、違規案件共28人次,但3年來未給出明確處理結果,辦案警察稱是因“水深難查”。
這些年,醫保騙保的事情,已經從“奇聞異事”,降級為“芝麻小事”。有將醫保卡變現為“醬油卡”的,有將醫保基金當做小金庫“後花園”的,據專家估計,醫療保險基金違規金額已佔基金總額的20%~30%。譬如2月1日《貴陽晚報》報道:針對各種違規騙保行為,貴陽市人社局和衛生局聯手開展專項檢查,有137家醫療機構被責令整改,佔被檢查醫院總數的71%。具體數字也許無法推而廣之,但面上的問題確實可以見微知著。
騙子與保險基金之間,永遠是一場場鬥智鬥勇的博弈——但這樣一個基本的邏輯,在醫保騙保的情節裏,是需要被顛覆的。因為,它們之間鬥的不是智與勇,而是情與利。比如“挂床騙保”的把戲,不過比直接搶錢看起來“文雅”些,要技術含量沒有技術含量,要複雜情節沒有複雜情節,是一戳就穿的伎倆,説“騙保”還真是侮辱了騙子的智商;再比如鄭州仁濟腫瘤醫院的騙保事件,事發東窗、法紀不彰,愣説是“水深難查”,不過是制度“太淺”罷了。
搭患者的“車”,揩醫保的“油”,説起來還是監管闕如的老話,比如事前監管在哪?發錢的部門不對用錢的場所實地調查,這是醫保騙保得逞的主要原因:只要有醫療文書和相關收據,保險基金照發不誤,沒有人親自到病床前核對核對。結果就是小病當做大病看、沒病當做有病看,只要能“套現”,不怕胃口大。事後罰單在哪?3年前的騙保大案竟然風平浪靜,醫保渾水究竟“深”到什麼地方?
反觀世界上諸多踐行醫保制度的國家,多對醫療單位及工作人員有一套嚴格的監督體制(尤其是“退出機制”),稍有違規即砸“飯碗”,若涉詐騙,不僅罰單天價,責任人更將面臨牢獄之災。遺憾的是,“整改”永遠是我們應對醫保騙保的“通用法則”——怎麼“整”、如何“改”,各有各的版本,各有各的態度。
反思醫保騙保頑疾,公眾也許可以換一個角度:譬如商業保險,同樣也面臨被騙的風險、同樣也出現過此案彼案,但為什麼人家的案發率不高、甚至連騙子都深感騙保太難?醫保基金看護不當,為什麼不能學習商業保險的“防盜技術”?有一個道理是無疑的:人人都能當騙子的故事中,要麼是主家“人傻、錢多”,要麼就是“公地悲劇”無休無止。
醫保騙保,究竟是“智商”高還是“情商”低?這個問題直接指向救命錢的安全系數,更指向我們對醫保騙保事件的立場與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