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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元旦剛過,離春節還早,外來打工者在夜晚的首都街頭看到蜿蜒的長隊,不禁哀嘆:這麼早就排隊買火車票,看來今年又回不去了。
事實上,那些排隊不是買票回家的,而是買票看電影《阿凡達》的。為了看到3D版尤其是3D-IMAX版的影片。
票房百億,是賺是賠?
2010年中國內地城市電影票房收入是101.27億。幾部“巨頭”式電影一目了然:作為全球商業電影的新標桿,《阿凡達》收得13.7億,年末三部國産大片賀歲,截至今年1月2日的統計,總共産出近13億;年中《唐山大地震》6.73億,造就國産單片票房新紀錄,再加《盜夢空間》的4.4億,一共近38億。超過全年1/3的票房,裝進了這6部電影的口袋。
地産界名人潘石屹素有外號“潘十億”,現在他多了兩個電影界的兄弟,“馮十億”和“葛十億”。
年末賀歲三大片在12月收穫13億,葛優“全趕上了”。馮小剛導演的《唐山大地震》和《非誠勿擾2》兩部影片,在一年的影市裏産出超過11億元,成為史無前例的票房頭牌。雖然他的電影總是伴隨著爭論,雖然他由以往的讓人笑變成讓人哭,但他一個人的成績幾乎可以抗衡所向披靡的《阿凡達》,為國産電影票房收入繼續領先進口分賬大片做出傲人貢獻。
2010年,內地票房總額的56.3%是由國産電影産出的。
國産電影“過億”,似乎越來越不是件難事。去年票房超過億元的國産片共有17部,包括《杜拉拉升職記》、《越光寶盒》和《大笑江湖》這樣的中等投資規模的電影。票房超過千萬的則有59部。2010年度中國誕生的526部故事片中,這些電影站在金字塔頂;塔底仍有半數影片不見天日,電影局公佈的數據稱,去年進入城市主流院線的國産影片是260多部。
這260多部國産片分享57億多的票房,更準確地説,收入排前10位的分了30億左右,其餘250多部吃掉剩下的一小半。電影公司在公佈影片成本時含有水分,這幾乎已是行業慣例,所以很難弄清在百億之年,這260多部上了銀幕的國産電影整體是賺了還是賠了。
也許可以對比最賺錢電影和最賠錢電影的投入産出比。2010年最賺錢的國産電影,不是《唐山大地震》也不是《讓子彈飛》,而是成本1000萬的二維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郎之虎虎生威》産出1.3億票房。據中國電影網統計,上片之後最賠錢的國産電影叫《驚情》,號稱2500萬成本,票房收入10萬元。
每天4塊銀幕拉起來
從2009年下半年起,《新京報》文娛版的影訊廣告開始膨脹,從之前每次不足半個版,到2010年初接近一整版。到去年下半年,面積又翻一倍,基本維持在將近兩個整版。一位廣告業務員介紹説,以往的有效客戶只有5-10家,現在是20-30家;還有同一品牌下又開了新影院的,廣告面積也要增大。
2010年的影院建設,電影局在年末通氣會上的形容是“如火如荼,速度飛升,超出預期”。這一年全國多出了313家嶄新的影院,1533塊嶄新的銀幕,平均每天都有4塊銀幕拉起來。而2009年的相應數字是142家和626塊。
大量城市新影院的開張,趕上了2010年的一件潮事:團購。城市裏看電影的人,恰好大都愛上網也很容易加入團購大潮,團購成了新影院促銷的利器。9月,北京星美院線一家12廳新影院開張,與合作網站推出團購,42塊,兩張電影票兩瓶水一份爆米花,賣出近7萬套。20個廳的華誼兄弟影城開張,推出29塊兩張電影票的團購,迅速賣出20萬張電影票。
若你以為低價電影票時代從此開始,你錯了。新的影院在以強力促銷手法換來消費者認知之後,會逐漸減小優惠票價在銷售額中的比例,“逐年提高平均票價,這是每一個影院經營者必須做的。”一位業內人士説。團購的甜頭並不持久。時至年底,賀歲大片掀起又一輪觀影熱潮時,北京一位團購影票消費者連續3天下班後想去看電影,都吃了閉門羹。售票處告訴他,黃金時段場次都是包場,他能看的場次,最早也是10點半的。
貴州安順,這個三十多萬市區居民的小城,去年2月剛開張了目前惟一的影城,3塊銀幕共316個座位。星期六下午的一場《三笑之才子佳人》,零售票價40塊。這在京滬穗算低票價了,但在房價3000元每平方米出頭的地方,就顯得相當過分了。何況還是一部被媒體稱為低智、乏味的影片。
中國電影業的主角更像是錢
突破百億的票房,國産片産量、新影院數量的增長,都證明一件事:錢在以跑步的速度進入電影業。有錢説明電影火了,有錢又未必能保證電影能更好。
錢可以讓人膽子更大。《阿凡達》熱潮和巨大利潤使中國電影界一時熱衷談論3D。影視製作人張紀中2010年5月公佈了一個富有想象力的計劃:準備開拍3D-IMAX版《美猴王》三部曲,每部成本一億美元。他隨即開始為這一計劃四處募集資金,因為規模宏大而梗概遲遲不能落聽,這個計劃至今仍是一廂情願的狀態。
錢也能讓人步子更快。10月,一向勇於嘗試的導演阿甘拿出了他的“亞洲首部全3D電影”《魔俠傳之唐吉可德》,速度令人咋舌。影片被觀眾評為“故事尚屬言之有物,3D效果連小朋友也騙不了”。
錢有時候也把電影人弄得挺淩亂。香港導演彭浩翔在上海電影節的論壇上講自己的經歷:“有個煤礦投資人來找我,説你他媽的給我拍一部藝術電影,拍什麼沒關係,最主要是讓我的女朋友演女主角,然後讓她到各國去走紅地毯。”
錢又把另一些電影人搞得很鬱悶。王小帥在北京試映新片《日照重慶》,喚來“第六代”好友賈樟柯和婁燁。賈樟柯上臺朗讀了整整4頁紙的長文 (刊登于2010年7月22日《南方週末》,題為《我不相信,你能猜對我們的結局》)。他回憶2003年主管部門給“第六代”導演解禁,“有一位政府官員説,今天我們給你們解禁,但你們要明白,你們馬上就會變成市場經濟中的地下電影。”
領導不幸言中,《日照重慶》是王小帥最有商業氣息的電影,但以2000萬成本回收300萬票房,名列2010年票房虧損影片前十。照市場規律,這肯定是要“被地下”的。努力進入公眾視野,多年來卻從未獲得大眾意義的市場認可,他們有理由感到尷尬和落寞。但抱怨又沒有用,尷尬中需要做的是選擇。
2010年,中國電影業的主角更像是錢而不是電影。人們在議論過《山楂樹之戀》和《讓子彈飛》之後,更加熱烈地議論張藝謀公司的年終獎是不是真發了房子,姜文公司的年終獎是不是真發了汽車。在“漲”字當頭的年代,對錢的關心和追求成了迫不得已的時代精神,並不只在電影行業。錢潮洶湧,沖淡了我們對跟錢無關的關注,比如寧浩的《無人區》還是沒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