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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國內乳品業巨頭正在忙於起草乳品新國標,各家分工不同,都在樂筆疾書。消息傳出,乳企紛紛予以否認,稱負責起草的只是最初討論稿,不代表企業單方意志,企業綁架和左右標準制定的説法不成立。沒錯,提供大米的供應商沒有米飯質量的終裁權,負責施工的建築公司也沒有橋梁質量的終裁權,但是如果由他們“起草”這些終裁標準的討論稿。這裡面的貓膩就難免有侮辱公眾智商的“坑爹”嫌疑,誰會草擬束縛自己手腳的討論稿呢?
任何一款遊戲,參與者如果心理正常沒有變態,那麼都會希望遊戲規則有利於自己的擅長和避短,有助於自己的博弈利益。這是最樸素的心理本能。因此,本能的價值取向都是最好“東風都與周郎便”。
但是,當每個“周郎”被授權參與遊戲規則起草的時候,這個角色就變得很微妙了。運動員同時就肩負起裁判員的偉大責任,你起草籃球的規則,我起草足球的規則,他起草排球的規則。反正這幾種皮球大家都在玩,你的規則如對我不利,我的規則也會制約你的發揮。利益趨同的心理驅使必將導致乳業企業之間的綏靖默契。這是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荒誕必然。
誠然,在理論上,“起草”不等於“定案”。你可以説它是討論稿,也可以説它是草案。還可以堂而皇之地説,最終需要有關部門的討論、把關、批准等等。但是這只是一種愚弄公眾智商的POSE罷了。
誰都知道站在一個完整草案上的討論和修正,其修正幅度是極其有限的。如同架起一座高樓後,雖然可以説還需要有關部門討論驗收、質檢才能使用,但是現實中的主要框架和總成都已生米熟飯,其修正和改良的幅度是極其有限的,推倒重來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歷史多次證明,諸多草案和成規之間有著高概率主體內容的相似。
讓乳企自己起草約束自己的國標章規,從另一個角度也反映了乳品行業“有關部門”的監管缺失。不清楚這些養活了大量公務員的有關部門是缺乏起草討論稿的內行,還是忙於更要緊的事務而懶得搭理這些民生“小事”。
新聞調查顯示,不僅是乳業,國內食品行業內很多國標的起草都是發端于企業自己給自己寫的“紀律規章”。這會不會食品業近年來總是事故不斷,讓“有關部門”很不省心的重要原因之一呢?我不知道。
悖論的邏輯必然會導致荒謬的結果。幸運的是,好在目前我們還沒有把監獄關押的安防標準讓犯人們來起草;橋梁安全質量的國標還沒有由施工單位來起草;海關商檢的入境標準還沒有由走私者來起草;精神病人的分裂標準還沒有由精神病人來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