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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公司接班人模式之困:雍正危機處理收官與補漏

發佈時間:2011年11月22日 09:1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南方都市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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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軍專欄之

  從汗位推選到秘密建儲:

  大清公司接班人模式之困6

  接班人雍正上位成為説服力不強的董事長,公司危機開始層層疊疊地擴散、放大,“收官”與“補漏”成為公司代償期的關鍵動作。由此,極富典型意義的嫡長子繼承模式失效之後的後遺症在其夕陽階段全景展現,成為觸目驚心的有關接班人制度悲劇的一個切片。

  收官:兩害相權取其輕

  在嫡長子繼承模式失效後的接班人後遺症中,“收官”其實就是要找到一種兩害相權取其輕的處理方式。因為雍正若不果斷收官,局勢可能激變,新公司將土崩瓦解;可一旦嚴厲處置又會授他人以口實,是謂兩難。那麼雍正的解決方案是怎樣的呢?

  雍正二年四月,雍正發佈上諭,稱皇八子允禩黨人“懼各不知本量,結為朋黨,欲成大事”,指責其藐視皇權的行徑。十一月,訓斥允禩拉攏工部侍郎岳周,沽名釣譽、居心不良。雍正三年二月,當眾指出允禩等人犯的罪行“國法難容”,只因“欲保全骨肉,不事深求”。雍正四年正月初五,雍正以“允禩自絕於天,自絕於祖宗,自絕於朕,斷不可留于宗姓之內,為我朝之玷……”等罪名宣佈將允禩革去黃帶子,交宗人府除名。三月,下令將允禩的名字改為阿其那,他兒子弘旺的名字改為菩薩保(在滿語裏“阿其那”“菩薩保”都是貶義詞)。六月,雍正下令讓大臣們給允禩議罪,允禩獲罪四十條。九月初十,允禩在監禁中患重病死去。

  這是對允禩的處理方式。再來看一下皇十四子允禵。允禵到京後,雍正稱其“言行狂悖”,命他在遵化湯泉待命,事實上是將這個唯一的同母兄弟軟禁了起來。雍正四年五月,允禵被押回京城,和他兒子白起一起關押在景山壽皇殿附近,日夜看著康熙帝後遺容,面壁思過。

  還有皇十子允 。因允 藉故不去喀爾喀,在張家口私自居住,公然藐視董事長權威。雍正下令革去其王爵,並遣回京師,交于宗人府永遠監禁。

  至於皇九子允禟,雍正先以其“違法肆行,與允禩等結黨營私”等罪,奪其封爵,撤其佐領,並將他在西寧軟禁起來。雍正四年正月,雍正以“僭妄非禮”的罪名,革去允禟黃帶子,除宗籍,逮還京師。八月,定罪二十八條,送往保定監禁,並令其改名塞思黑(“塞思黑”在滿語裏過去多認為是“狗”的意思,近來有學者亦解釋為“不要臉”)。同年,允禟暴斃,年僅四十三歲,原因成謎。值得一提的是,雍正曾説允禩、允禟二人“寬以容之,不可;嚴以待之,不可;放縱之,不可;禁錮之,亦不可”。這也為後來公司上下輿論紛紛提供了一個注腳。

  最後是皇三子允祉。允祉跟雍正的關係可謂恩怨交集。康熙三十二年時,他和胤禛一同被派往孔子故鄉參加孔廟落成祭典。在這以後,凡是行軍圍獵、祭典拜陵康熙都帶他隨行。康熙四十七年,允祉因功而被晉封親王。康熙六十年,允祉又奉命與胤禛、允祹祭盛京三陵。可以説當時的允祉是接班人的一個重要人選。雍正即位後,以允祉與允礽素來親睦為由頭,命他守景陵。雍正六年六月,允祉被降圍郡王,交宗人府禁錮。雍正八年,允祉因為在怡親王允祥的喪禮上表情不悲被雍正再次奪爵,並幽禁于景山永安亭。兩年後去世。

  雍正處理完這些接班人之爭中的危險人物後,又拿站錯了隊的公司高管開刀,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允禟的追隨者蘇努之子勒什亨被革去領侍衛內大臣一職,和持同樣政治立場的烏爾陳被一起發配西寧;允禵的追隨者宗室貝勒阿布蘭被革去貝勒爵,並撤回贈賞的佐領;允禟岳父正紅旗固山額真七十以及宗室蘇努都被革職抄家,流放邊地;允禩的追隨者、明珠之子揆敘和遏必隆之子阿靈阿雖然已經去世,但雍正仍下令將阿靈阿的墓碑改為“不臣不弟暴悍貪庸阿靈阿之墓”,揆敘的墓碑改為“不忠不孝陰險柔佞揆敘之墓”,以示羞辱。另外阿靈阿之子阿爾松阿也因“不但無悔過之心,其柔姦狡猾甚于其父”的罪名被革職,雍正令其在祖墳前思過。

  補漏之一:整個帝國公司的危機公關

  在雍正初年的接班人危局中,“補漏”與“收官”其實是相輔相成的。雍正“收官”的動作過於剛猛,公司上下輿論紛紛,出臺《大義覺迷錄》,以示其上位合法性就是雍正的一種“補漏”。

  雍正在事關接班人的問題上採取如此決絕的手段,客觀上導致了手足相殘的後果,自然使得大清公司上下輿論紛紛,這也是接班人問題繼續發酵的體現。一些政治流言開始傳播,諸如“聖祖皇帝原傳十四阿哥允禵天下,皇上將‘十’字改為‘于’字”,“聖祖皇帝在暢春園病重,皇上就進一碗參湯,不知何如,聖祖皇帝就崩了駕,皇上就登了位,隨將允禵調回囚係。太后要見允禵,皇上大怒,太后于鐵柱上撞死,皇上又把和妃及他妃嬪都留于宮中”(《大義覺迷錄》)這些流言之所以在公司上下得以流傳,其本質在於接班人推選制度的暗箱操作及模式創新失敗所致,而雍正基於此的危機處理方式過於剛猛也給了輿論紛紛以存在和擴散的空間。

  雍正五年,如此流言竟然波及到了閉塞落後的湖南永興縣郊一百多裏地的偏僻鄉間,並且演繹成川陜總督岳鐘琪三次上疏指摘皇帝的故事。“篡位説”、“投毒説”在民間的“合理想象”甚至使得一個叫曾靜的當地憤青秀才派了學生張熙去陜西策反川陜總督岳鐘琪起兵反清。人心浮動使得公司穩定大受影響,曾靜投書案從一個側面説明———儘管接班人之爭中的危險人物都已解決,但接班人之爭中的敏感問題還亟須説明,必須給雍正董事長地位的合法性一個強有力的注腳,才能穩定大清公司的人心,事業才有可為。

  為此,雍正出臺《大義覺迷錄》一書,向天下廣為刊印,以示其上位的合法性。在這本書裏,雍正對曾靜所列舉的關於他謀父、逼母、遊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淫色、誅忠、任佞的“十大罪狀”一一進行反駁,開始了一個帝國公司的危機公關。如果説此前他的危機處理是針對他的弟兄們———那些潛在的接班候選人的話,那麼這一次雍正要公關的則是公司上下全體員工的心。雍正在書中對他接位的合法性、正當性作了詳細説明和辯解,同時號召公司上下認真學習該書內容,廓清流言及是非,最重要的是要傾聽其心靈告白。

  補漏之二:年羹堯和隆科多的最後處理

  而更大的“補漏”動作便是對年羹堯和隆科多問題的處理。

  如果將允禩、允禵等接班人之爭中的危險人物視作“矛”的話,很顯然,雍正之所以獲勝是因為他有兩塊厚實的“盾牌”為其抵擋攻勢。一是年羹堯,二是隆科多。雍正剛接位時,因為有步軍統領隆科多掌管京城禁衛軍,允禩等人才不敢造次。《永憲錄》裏記載:“上宴駕後,內侍仍扶禦鑾輿入大內,相傳隆科多先護皇四子雍親王回朝哭迎,身守闕下,諸王非傳令旨不得進,次日至庚子,九門皆未啟。”這個“九門皆未啟”,實有賴於隆科多在雍正接班過程中作了有利於他的安排,實行了治安管治。而年羹堯之功則在於他對允禵的西路軍形成威懾力量,卡斷了其與京城聯絡的通道,確保允禵不能以接班人的身份回京奪位。所以當雍正下令允禵隻身回京奔喪時,允禵也不敢有所作為,乖乖回來。

  在解決接班人的問題上,雍正用他的盾去抵擋矛的進攻,並已然收到成效。但隨後,盾在失去矛之後也成了向主人進攻的武器。這其實是制約的失衡,因為在理想的接班人模式之下,本不應出現矛,更遑論盾的存在。以暴力鉗制暴力,當最後的暴力碩果僅存時,雍正的董事長位置其實是岌岌可危的。年羹堯自恃有功,竟然“兩次恩詔到陜,並不宣讀,亦不張挂”,“啟折在內房啟發,並不穿朝服,大堂拜送”。這是一種違制,是對董事長權威的藐視。在這一點上,年羹堯的所作所為很像允禩、允禵等接班人之爭中的危險人物———盾在矛折戟沉沙後,自身也轉化成矛了。

  如果違制只是一個形式問題的話,年羹堯其實還有更具實質性的舉動。他把手伸向了公司的人事權,規定西北各地“文官自督撫以至州縣,武官自提鎮以至千把”都由他年羹堯授任。在年羹堯的苦心經營下,一個規模龐大的年黨集團已然成型。年羹堯集團骨幹分子成為大清接班人問題上衍生出來的贅生物,直接考驗雍正的處置能力。

  矛解決了,盾又成問題,接班人問題出現疊加效應。如何破解?雍正的“補漏”動作是先點題,向年羹堯指出:“凡人修身行事,是即是矣,好即好矣。若好上再求好,是上更覓是,不免過猶不及。(《文獻叢編》)”隨後他行調虎離山計,命革年羹堯將軍職,授閒散章京,在杭州效力。這是從公司穩定的角度出發,將“人”與“勢”分離。年羹堯孤身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集團勢力。年羹堯也聰明,以退為進,他向雍正討饒説:“求主子饒了臣,臣年紀不老,留下這一個犬馬,慢慢地給主子效力。”但雍正自然不會允許異己力量的存在———從矛到盾,都要一一剷除。如果説這是接班人問題必須付出的代價的話,雍正還是願意付出的。他欲擒故縱,將年羹堯問題交給內閣詹事九卿科道等公司管理層去討論,毫無疑問,這樣的討論是致命的,因為討論的結果是———年羹堯犯大逆之罪五,欺罔之罪九,僭越之罪十六,專擅之罪六,殘忍之罪四,貪黷之罪十八,侵蝕之罪十五:總共九十二大款。擬議大辟。

  大辟是清朝死刑中極為殘忍的一種,倘若施行,年羹堯將徹徹底底地名裂身敗。雍正董事長最後的處理稍微委婉了一下:年羹堯著交步軍統領阿齊圖,令其自裁;年富立斬,其餘十五歲以上之子,發往邊遠充軍;族人俱革職,永不許出仕。

  接下來到了隆科多。隆科多的故事是年羹堯的翻版,也是恃功影響公司董事長權威。隆科多與年羹堯互相“交結專擅,諸事欺隱”,並且和年羹堯一樣染指公司人事權,隨意銓選官員,時人稱之為“年選”和“佟選”(注:隆科多本姓佟)。年羹堯事發後,在公司高層一片對其檢舉聲中,隆科多卻提議繼續保留年羹堯三等公的爵位,甚至向雍正打報告請調年羹堯來京工作,以便他倆深度合作,進一步劫持公司事務。雍正後來進一步查明,隆科多在康熙年間就和允禩的追隨者阿靈阿、揆敘有交集,又有私藏玉牒之嫌。雍正五年,雍正出手,以“大不敬、欺罔、紊亂朝政、姦黨”等四十一罪款,將隆科多終身監禁。

  至此,矛和盾都得到處理。從收官到補漏,大清公司的接班人問題似乎得到了妥善解決,但其實,接班人模式之惑依舊是個老大難問題,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秘密建儲制到了這裡已然呼之欲出了。下一篇我們來關注大清公司對接班人模式的最後破解努力———秘密建儲制的曇花一現,匆匆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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