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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人民幣FDI)的具體政策上月出臺後,不到一個月已迅速有了兩單相關金融實踐。一是工商銀行(亞洲)有限公司宣佈在香港成功發行15億元、10年期人民幣次級債,所募資金將注入工行亞洲在內地的全資下屬銀行,這是人民幣FDI管理辦法實施以來,首筆通過人民幣FDI回流內地的境外人民幣資金;另外一單是,匯豐銀行(中國)有限公司宣佈,其在香港的母公司將向其增資28億元充實其註冊資本,成為新規實施後首家完成人民幣增資的外資銀行。
應當説,人民幣FDI細則推出及其業務正式啟動的速度之快超乎市場預期,彰顯了我國大力發展離岸人民幣市場,以及支持香港發展成為離岸人民幣業務中心的積極作為。
近兩三年來,香港人民幣業務發展迅猛。截至今年三季度末,香港的人民幣存款已超過6200億元,估計今年這個數字可能達1萬億元;同時,人民幣金融産品日漸豐富,人民幣債券總額超過1663億元;香港作為人民幣貿易結算中心的作用也在初步顯現。今年前三個季度,經香港銀行處理的人民幣貿易結算交易額約為13294億元,相當於內地對外貿易人民幣結算額的80%以上。
但在現行的人民幣匯率制度和資本管理體制下,香港離岸市場仍然存在著人民幣投資渠道較窄、投資收益率不高、金融産品規模較小以及“離岸”與“在岸”市場聯通不暢等問題。
人民幣FDI允許境外投資者以境外合法獲得的人民幣依法到內地開展直接投資活動,擴大了境外人民幣的用途,增加了人民幣回流“通道”,在一定程度上將緩解境外人民幣投資産品比較匱乏問題,推動境外人民幣産品平臺的深化,尤其是加深了“離岸”市場與“在岸”市場的通聯。這對於將香港市場打造成一個成熟的人民幣離岸市場,拓展其所需流動性的廣度和深度將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
人民幣FDI業務的啟動為境外人民幣回流拓寬渠道的同時,也簡化了程序、降低了成本,這將鼓勵和吸引更多境外投資者在貿易和投資中持有人民幣、使用人民幣,加快人民幣從區域結算貨幣向區域投資貨幣轉變,這是人民幣資本項目下開放的重要一步,是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重要組成部分。
不過,這一通道的打開,對如何加強、完善資本項下跨境資本流動的監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從商務部與央行頒布的實施細則來看,為了防止洗錢,防範“熱錢”流入,以及避免沖銷內地貨幣政策效果,監管層對境外人民幣直投的項目範圍、賬戶業務等均作出了嚴格的規定,限制資金進入高耗能、高污染行業以及房地産領域等,並且非常明確地規定,不得直接或間接用於投資有價證券和金融衍生品,以及用於委託貸款。但人們擔心的是,在利益驅使之下,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能夠“繞開”這些規定。因此,落實監管措施、創新監管方法,以切實提高監管水平,是當前資本項目逐步開放進程中必須做好的工作。
不僅如此,能否解決好人民幣FDI放行後可能出現的一些問題,以及人民幣FDI能否對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發揮出應有功用,最終檢驗的仍是我國實施人民幣匯率機制改革和利率市場化改革的“內功”。為此,我們仍須持續加強完善我國金融體系和制度,堅定地推行匯率利率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