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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10年期國債收益率突破7%,導致全球金融市場對歐債危機恐慌加劇。面對困境,德國和法國開始談論歐元退出機制,建立“核心歐元區”。雖説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歐元區能否後退,並非説説那麼簡單。
歐元區若縮水,恐怕先要解決幾大問題。
其一,歐元區能否達成一致意見。由於歐元區重大政策調整需要各國達成統一意見,各國對建立歐元退出機制形成統一意見可能性較低。危機國家退出歐元區或可通過本幣貶值獲得自救,但退出機制勢必對財政捉襟見肘的經濟發展緩慢國家帶來影響。退出機制一旦建立,就意味著更多國家要退出歐元區,而不僅僅是目前的希臘和意大利。面對歐元乃至歐洲一體化未來,決策者怎能輕易讓歐洲幾代人的努力付之東流。因此,“雙速歐洲”設想存在阻力。
其二,如何應對歐元衝擊。退出機制建立後,歐元區各國財政和債務情況不一,這可能為國際投機資金提供衝擊貨幣機制的機會。就像上個世紀索羅斯做空英鎊,導致其脫離歐洲貨幣體系一樣,對衝基金尋找弱勢國家,通過賣空其國債,達到大幅提高國債收益率,進而促其産生債務危機,最終退出歐元目的。因而,如何應對未來歐元衝擊,需要政策制定者作出未雨綢繆的考慮。
其三,如何維持歐元存在。在國際資本衝擊下,歐元區將呈現多米諾骨牌效應,核心區將剩下幾個國家,歐元也將成為弱勢貨幣。歐元退回原點容易,但要再成為全球主要儲備貨幣則近乎不可能。這不僅損害現有歐元區國家利益,更讓歐洲一體化夢想遙不可及。在目前歐元區內,法德起到核心作用,如果歐元區只剩下法德核心及幾個北部國家,則未來法德兩國會不會在政治和貨幣政策方面發生分歧,進而導致歐元最終消失,也非不可能的事情。
歐元已成為歐盟領導人頭痛問題,但維持歐元穩定成本巨大,歐洲央行雖可以繼續擴大資産負債表,大規模購買問題國債,但此舉會遭到德國等國家民眾反對,政治上難以持續。歐元區解決債務問題需要走出新路徑,但從現實和未來利益考慮,“核心歐元區”的設想並不明智。
如果歐元區的確需要輕裝上陣,則變通的解決方案是,只放棄意大利和希臘,但保持其他國家的穩定。通過加快財政政策統一來實現歐元區穩定,而不是將歐元區大幅縮水,建立“雙速歐洲”“雙速”的最終結果並不是發展快慢不一,而可能是“雙殺”,先殺慢國家,後殺快國家,最後消滅歐元。
是陽光、沙灘和慢生活重要,還是歐洲一體化重要,是南歐洲的選擇。維持一體化,但要更勤快地工作才能給慢國家搭一把手,則是北歐洲的困惑。遠離戰爭和渴望成為世界一極,曾是歐洲一體化倡導者的願望和動力,但今天的年輕人已經遠離了戰爭的痛苦,享受生活,或是他們的追求和選擇,這與有沒有歐元,要不要歐洲一體化並不重要。(劉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