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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從銀行流入民間借貸,資金鏈條越拉越長,而借錢的企業無法償還,最終會對銀行産生衝擊,牽連的經濟體越來越多,從而發生所謂“中國式的次貸危機”
這是個民間借貸幾近“瘋狂”的年代。
烏雲籠罩的一個上午,幾名彪形大漢撞入行長辦公室,把鄭林(化名)請到外頭“談心”。這位上海某股份制銀行支行長返回時,已經落得一身殘廢。根據鄭林的説法,某鋼貿企業欲從銀行貸款,但一直未獲批。鄭林把鋼貿老闆介紹給民間高利貸公司,並從中收取高額好處費。鄭林聲稱,他建議鋼貿老闆先從銀行外的渠道獲取資金,待銀行貸款下放後再還給高利貸公司。此後,因為種種原因,銀行不再做鋼貿企業貸款,鋼貿老闆被高利貸幾近逼瘋,遂雇人行兇。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事實上,一些高利貸的錢是從銀行流出,借錢的企業無法償還,最終會對銀行産生衝擊,牽連的經濟體也會越來越多。
老闆出逃“成風”
欠下高利貸而雇兇傷人只是少數,這幾個月來,更多的是不少欠債老闆忽然“出走”。6月,溫州一家電器合金實業公司股東之一因涉及約千萬民間借貸“出走”,樂清某電子公司老闆葉某因無力償還7000萬元巨債“出走”;7月,溫州龍灣巨邦鞋業老闆因涉及約1億元擔保資金“出走”;8月,溫州鹿城區某鞋材企業停工,傳老闆因欠鉅款“出走”,溫州部落之神鞋業老闆“出走”;9月,溫州奧米流體設備科技有限公司,騙員工出遊,老闆“出走”,溫州眼鏡行業龍頭老大信泰集團,傳其董事長胡福林可能已經“出走”。
今年以來,由於歐美債等危機導致國際經濟動蕩不安,出口訂單的萎縮以及勞務、原材料等成本的不斷上漲使以出口為主的溫州等地中小企業的經營情況十分艱難,加上貨幣政策收緊,幾乎隔斷了中小企業依靠銀行貸款融資的道路,讓它們不得不轉向民間借貸市場“解渴”。
在上述因素的作用下,民間借貸市場迅速火爆起來,借貸利率隨之水漲船高,幾欲“瘋狂”。央行溫州中心支行一份相對保守的統計數據顯示,今年第一季度各月份溫州民間借貸綜合年利率分別為23.01%、24.14%和24.81%,單季上漲11.91%,比上季度漲幅高8個百分點。
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會長周德文更是指出,中小企業聚集代表地溫州目前的民間借貸利率水平已超過歷史最高值,一般月息是2到6分,有的甚至高達1角5,年利率高達180%。而大多數中小企業的實業毛利潤不會超過10%,一般在3%-5%,借高利貸很容易導致企業資金鏈斷裂,被逼上絕路後不得不“出走”。
“正規金融機構與民間金融間存在的利息差是導致民間借貸利率高的原因,同時也是信貸配置不合理的結果。金融危機後,銀行資金愈加傾向大企業、大項目,而通脹形勢出現後,國家實行了長期的貨幣緊縮政策,使中小企業信貸更為緊張,在此種情況下,只好轉向民間借貸,風險逐漸暴露。”清華大學中國與世界經濟研究中心袁鋼明對《國際金融報》記者表示。
銀行充當二傳手
據了解,民間借貸參與者眾,甚至有銀行資金也充當了民間拆借的“二傳手”。著名財經評論員葉檀也證實了這一點,她指出,“9月份前半個月工、農、中、建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存款比8月末大幅減少。從我們掌握的數據和一些案例來看,確實有相當資金流向了民間金融市場,以及從民間金融市場流向了高利貸企業,流向了投融資公司。”
有分析認為,錢是從銀行流入民間借貸,資金鏈條慢慢越拉越長,而借錢的企業經營出現情況無法償還,最終會對銀行産生衝擊,牽連的經濟體也會越來越多,從而發生所謂“中國式的次貸危機”。
“如果國家再不‘出手’,肯定會出現次貸危機。”據袁鋼明了解,有些大企業利用優勢以低息從銀行貸款,然後加價轉給別的企業進行投機。那些企業因為借貸利息高,會用錢進行高風險投資,如房地産等暴利行業。一旦投機産業出現風險,就會引爆次貸危機。這也是國家銀行不給中小企業規範的貸款資格的後果。
袁鋼明進一步指出,“最近部分中小企業因融資鏈條斷裂跑路,很多都是因為把資金大量投入房地産、買礦等高風險暴利行業而出事的。踏踏實實做實業的,資金反而並沒那麼緊。”此觀點也得到了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長巴曙松的贊同。
民間借貸越來越瘋狂,應該如何化解風險呢?對此,袁鋼明給出三點建議:一是堅決控制投機性産業投資或金融活動;二是適當放鬆過緊的貨幣政策;三是提高存貸款利率。